如是下得六问,平实只是一答;上上根人,一闻便知,不由思惟;思而知之者,早是鹤过新罗也。 颂曰:
田中作务归去来,南山割茅大好田;
仰山插揪玄沙踏,狗衔赦书最威严;
不奈船何碎戽斗,久经行阵未曾蹇;
汝问禾山我问汝,识者拔锹早忘荃。
公案拈提第五辑
《宗门正道》平实导师 著
第四一五则 仰山狮乳
袁州仰山慧寂禅师 师因归沩山省觐,沩山灵佑禅师问曰:“子既称善知识,争辨得诸方来者知有、不知有?有师承、无师承?是义学、是玄学?子试说看。”师曰:“慧寂有验处。但见诸方僧来,便竖起拂子问伊:‘诸方还说遮个不说?’又云:‘遮个且置,诸方老宿意作么生?’”佑叹曰:“此是从上宗门中牙爪。”佑又问︰“大地众生业识茫茫,无本可据;子作么生知他有之与无?”师曰:“慧寂有验处。”时有一僧从面前过,师召云:“阇黎!”其僧回头,师曰:“和尚!遮个便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据。”佑曰:“此是狮子一滴乳,迸散六斛驴乳。”
徐恒志居士云:《…至于一般哲学家、心理学家,用归纳、演绎、内省、观察、推理、判断的结果,也只研究到“心”为止,而且也还没有把“心”全部搞清(终不出第六意识的范畴),对于“性”的问题,更是做梦也不曾想到,往往由这一子之错,弄得全盘皆错!…心性本来不二,不过有真妄、动静、昏明的不同。性就是本性,也叫空性、自性、真心(性也就是末动心前的心,所以在应用上,心性二字往往通用)、真如、实相、本来面目等,它譬如水;心就是心念,也叫妄心、幻心,包括各种感受、想象、思维、认识等思想现象,它譬如波。就它们的体方面来讲,水波同是湿性,本来不异;就它们的相和用方面来讲,那么波是动相,水是静相,波动则昏乱,水清则月现,这样水波又是不一。所以心性是不一不异。人们对于心,比较的尚能理解,因为它终日就像在波涛之中;至于性就无法见到,这譬如波涛本身还没有停下来,就无法见到它自己静时的水的面貌,因此人们就不肯承认有这个东西。但是波涛停时,是不是水也没有了呢?这就不难理解了。》(澳洲墨尔本佛教六和视听图书馆一九九九年印行《般若花》四0、四一页)
平实云:徐恒志居士于余之评断元音老人及其师王酿陆,不能安忍,乃有书信妄评于余,展转傅至余手。以有此事故,乃于造此书时乘便检校其著作,遂有此则拈提。
徐居士于上举文字中,以心性二法说心说性,欲令人知,用心可嘉;然于答复刘东亮居士函中,却云“体用空有本来不二,真悟心人必不强分为二”,以责于余,厚己薄人。徐居士之书信既皆汇集印入书中流通,则以答复为宜,藉此法义辨正而成就法施佛事,以利学人;故于近日转请我会同修造函覆之,此处勿别作覆。
性是心之作用,心动则有性生;心是体,性是用。性以心为体,方是正说。徐居士则起颠倒见,以性为体,以心为用,而言“心念、感受、想象、思维、认识等现象如水之波,也叫妄心、幻心”。徐居士将觉知心一分为二:一者真心,谓能见能知而不起念头、感受、思维、认识;二者妄心幻心,谓念头、感受、思维、认识。此乃彼对于心性之虚妄想,何以故?谓念头心念、感受、思维、认识、想象、见闻嗅尝触及知觉性等,皆是意识心之性用,三乘诸经皆说意识心体有如是用,徐居士不应将心体之性用倒立为体,不应将心体倒贬为性之作用(水波),以是颠倒故名颠倒妄想。
复次,佛于经中所说“水波”之喻,乃谓有情皆是阿赖耶识为体,因境界风吹,令七转识种子现行,而有七转识之种种活动行为;然归根究柢,七转识起诸性用,皆由阿赖耶识体生出,故说阿赖耶识是海水、是体;六尘境界风吹,则七转识海浪便生起,七转识浪起则有八识心王之种种性用生起运作之现象为人所知,故说八种识见闻知觉处处作主之性用为用。如《楞伽经》卷一偈云:“譬如巨海浪,斯由猛风起,洪波鼓冥壑,无有断绝时;藏识海常住,境界风所动,种种诸识浪,腾跃而转生。青赤种种色,珂乳及石密,淡味众花果,日月与光明,非异非不异;海水起波浪,七识亦如是,心(阿赖耶识)俱和合生。譬如海水变,种种波浪转,七识亦如是,心(阿赖耶识)俱和合生。谓彼藏识处,种种诸识转;谓以彼意识,思惟诸相义。”
如是以阿赖耶识为体,以六尘境界为风,故生七识心之洪波巨浪(前六识作分别,第七识恒起思量、处处作主),而有瞋恨怨恼及与大喜大乐,若究其实,七识巨浪皆以阿赖耶海水体而现起,故说七识非异阿赖耶,波浪以海水为体故。
然阿赖耶识既能生七识波浪,则必有其自体性,必是实体法,方有能生之用,故阿赖耶识非是假名言说而已,是一切法界之根源故。若谓七转识性即是阿赖耶识,斯人未入大乘见道位,未证得阿赖耶识,未能亲自领受阿赖耶识迥异七转识之自性故。
波浪则非实体法,唯是因于风吹而起,由海水所变,故非有实体。七转识虽现有种种性用(眼识有能见之性,耳识有能闻之性……意识有知觉性、意根有恒而不断之思量作主性),但此种种性用皆由阿赖耶识生;既是所生之法,则必生住异灭,灭已复生,不可谓七识心之性为真心也。七识心之性既法尔依附七识心而有,即是七识心所有之法,非是法界实相,岂可名为真心?性由七识心之现行而有,七识心复由阿赖耶心所生,当知真心必是阿赖耶识也,云何徐居士可以指称六识心之见性、闻性、嗅性、尝性、触性、知觉性为真心?不应正理。彼虽诃责哲学家未出意识范畴,而自身亦堕六识之用,倒执六识之用为六识体,错以六识之用为真心,去道远矣!
证道之人则依根本识(第八识阿赖耶)而说六识之见性闻性……知觉性不坏,谓见闻知觉性由根本识生,根本识不坏故见闻知觉性断己复生、永无尽期(唯除定性声闻入无余涅槃),名为凡夫随顺佛性。见闻知觉性于不迥心阿罗汉入无余涅槃后永灭不现,尽未来际无有复现之时,永断无余,云何可谓为真心?
六识心有见闻知觉性,而此六识心及性用俱皆依附意根(末那识)方能运作,秉承意根之命而作种种见闻觉知之用;然此六识及性用依意根而生起见闻知觉性时,其实是由心所生,大乘经所说心者乃是第八识如来藏,非谓意识等六心也。此六心与意根现起而运作之时,不得离于第八识而运作、而现行;正当运作时,与第八识分工合作,和合似一,令凡愚不觉其八,唯有利智菩萨能现观之;是故《楞伽经》中佛云:“七识亦如是,心俱和合生。谓彼藏识处,种种诸识转”,即是此意也。
既知见闻觉知等性是前六识之心所有法,前六识复依意根及阿赖耶而生,意根亦依阿赖耶而生,则知阿赖耶识即是一切法界之实相心,则当以意识思惟诸法相中之真实义--阿赖耶;是故佛说“谓以彼意识,思惟诸相义。”思惟已,知于理上必有第八识,知第八识必是实相心,则应藉意识等六心之见闻知觉性,寻觅第八识心。证得第八识心,现前领受第八识之自体性已,便能渐渐通达佛法;证此实相心,既是通达佛菩提之关键,故说明见此心者名为大乘真见道;未证此心者,永于佛菩提诸经生诸错会,故不得名为大乘见道者。今举仰山狮乳公案,旁敲侧击之,以助学人发机:
仰山慧寂禅师因回沩山祖庭省视晋谒,沩山灵佑禅师问曰:“你既然称为善知识,如何分辨诸方来参访者是证知有真心者。或是仍未证知有真心者?如何分辨他是有真正师承、或无真正师承?如何分辨他是有第一义学处者?或只是玄想之学问?你试为我说说看。”
仰山禅师闻师父垂问,便答道:“弟子慧寂有检验之法。只要看见诸方僧来,我便竖起拂子问他:‘诸方道场还说这个?或者不说?’又向他说:‘这个暂且放下不谈,诸方老禅师的意旨究竟如何?’”沩山灵佑禅师赞叹说:“这正是向上一路宗门法中的钢牙铁爪也。”
只如诸方僧来参访仰山,无非是为求悟佛菩提,云何仰山不问来意,便竖起拂子作如是问?且道:这个与拂子相去几何?若道是一,即是外道;若道是二,亦是外道。若道不一不异,则是忘佛恩,负祖义;名之为不知有者、无师承者、是玄学者。
沩山禅师又问:“普天下一切众生,皆是业识茫茫,找不到根本可以依据;你怎么样知道他是有本还是无本?”仰山答曰:“弟子慧寂有个勘验的方法。”当时正好有一僧从二人面前走过,仰山乃召唤那僧:“阇黎!”那僧回头,仰山便说:“师父您看!这个便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据啊!”沩山禅师说道:“你这个真是狮子一滴乳,迸散了六斛的驴乳啊!”
据闻金毛狮子一滴乳,投入六斛(十斗为一斛)之驴乳中,立刻便将驴乳迸散(如大块热铁投于小桶冷水,致令冷水迸散一般)。喻如错悟之人漫山遍野,所说法义虽多,若遇真悟之人所说一句,便致显现过失错谬。仰山所说正如金毛狮子法乳,投于错悟众师无量言句中,必令诸师左支右绌,显露败阙也。
只如寻常人闻唤回头,本无过失,因何却被仰山道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据”?彼僧过在什么处?若有人能于此著得一只眼,平实道汝有来由,久后为人师去!
歌曰:
狮乳一滴显雄威,仰山万丈势崔巍;
驴乳迸散君勿悲,掣拂游山莫徘徊。
只如仰山拂子,是这个?不是这个?平实为尔道:
沩山仰山都游罢,正好归家植蔷薇。
公案拈提第五辑
《宗门正道》平实导师 著
第四一六则 仰山米价
袁州仰山慧寂禅师 师问僧:“什么处来?”僧曰:“幽州。”师曰:“我恰要个幽州信;米作么价?”僧曰:“某甲来时,无端从市中过、蹋折他桥梁。”师便休。
师见僧来,竖起拂子;其僧便喝,师曰:“喝即不无,且道老僧过在什么处?”僧曰:“和尚不合将境示人。”师乃打之。
徐恒志居士云:《…实际上,真能念佛、念念无住,即是布施;不起贪瞋,即是持戒;不计人我,即是忍辱;不稍夹杂,即是精进;一心不乱,即是禅定;明明历历,即是智慧。一句弥陀,不是大彻大悟的人,不能全提;而钝根下愚,也无少欠。但能蓦直会去,自然水到渠成,全身受用。“大集经”说:“若人但念阿弥陀,是名无上深妙禅。”(摘自《般若花》五七页)
平实云:念佛而真能念念无住者,非证悟者不能成办,岂是徐居士等人以意识为真心者所能?二地满心以下,皆名学戒,不名持戒;二地满心菩萨由无生法忍慧而证“犹如光影”现观,由是现观故能随意转换内相分,令意识自然清净,不由戒相而净,从此已去,方名真持戒者;非以持名念佛一心不乱者可名持戒也。不计人我者,必须证悟后始得;亲见第八识性,众生无别,起下品平等性智而后不计人我;若以意识为体而观众生,则见众生智慧有别,必生人我想;口中自言无人我分别,心中实仍有分别,苦于不自觉尔;然众生身有第八识,现行于一切时,皆离智愚染净人我…等分别,能分别之意识悟后现见如是,乃转依第八识无分别心而住,方名不计人我者;如是不计人我之念佛,方可谓得忍,能忍真心之本来无生无分别也,此非徐居士以意识为真心者所能也。不稍夹杂,可名精进;然若未得事一心理一心者,不免夹杂;若证真心,现观第八识自无始以来便不起念,自始劫来不曾夹杂过一念妄想,名理一心;若会无相念佛,忆念恒存,名事一心;理事皆一心,方可真名“不稍夹杂”,真精进也,此非徐居士所能也。一心不乱非必禅定,欲界定、未到地定皆是一心不乱,而皆未入初禅,犹不名禅定,何况念佛持名之丛闹、而可名为禅定?若入实相念佛之境,性障渐除,以无相念佛定力即可入初禅,方名禅定,此非徐居士所能也。明明历历,绝非智慧,是意识别境慧之境界故,非是般若慧故;必须于念佛中,念念照见明明历历之意识心,亦念念照见不堕明昧人我六尘垢净之第八识真心,永离二边,从此自通般若经、不由他教,方名智慧,此非徐居士以“意识离念即变为真心”者所能知之也。
若人有慧,依佛开示修学一行三昧者,须遵佛语;“学一行三昧者当先学般若波罗蜜”;如法修学般若波罗蜜已,方可持名修一行三昧。持名修一行三昧者,“应处空闲,舍诸乱意,不取相貌,系心一佛专称名字,随佛方所端身正向,能于一佛念念相续,即是念中能见过去、未来、现在诸佛,…尽知恒沙诸佛法界无差别相。”见未来诸佛者谓见众生之第八识真心也,尽知诸佛法界无差别相者谓见诸佛同此第八识也;至此依旧持名念佛,提起一句佛号时,现见理(第八识)事(前七识及佛号)具足,便可向人言:“一句佛号概括事理”,方名智慧;如是“一句弥陀,不是大彻大悟的人,不能全提;而钝根下愚,也无少久”,只是不能证得尔。若人已曾如法修习般若波罗蜜,然后依一行三昧所说,一句弥陀名号大声持续念去,自然水到渠成--证得第八识实相心,般若慧自然生起,证实诸佛法界亦是此第八识,如此方是《大集经》所说之“若人但念阿弥陀,是名无上深妙禅”,非如徐居士以意识之见闻知觉性为真心者所能知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