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于谁?谁带己相?谓心。”这意思是说,能缘的法性,是从意识觉知心上出生的,也就是意识心的亲所缘缘,即是五遍行与五别境…等心所法;带己相的法,就是指意识心体自身的心所法,因为意识心体的心所法恒时带著意识心体的自相故。意识如此,其余七识心王莫非如此,都各有带己相的能缘体性与所缘缘体性;所以第八识亦非是无作用的想像法,非是唯名无体的假名施设法,所以第八识也有能缘及所缘,能缘谓第八识有缘性自性、相性自性、大种性自性…等法性,亦有五遍行…等一切种子之法性;所缘谓缘于一切业果种子,缘于根身器界,缘于七转识…等;带己相者,谓第八识依于亲所缘缘之五遍行、缘性自性、大种性自性…等法性,故有带己相之第八识自身真如行相生起,名为带己相心,即是真如,故真如即是第八识之相分。
此中《成唯识论》之意,及《述记》之意,谓真如有行相,故说真如亦是阿赖耶、异熟、无垢识之相分;又说真如是第八识体挟带而起之识体行相,是带己相之心行法相,非是第八识体之所虑与所托,非属第八识心体之心所法…等所缘缘,第八识不返缘于自己之真如法性与真如行相故,真如只是识体所显清净自性之行相,故说真如亦是第八识体之相分之一。由于真如行相非是阿赖耶识之所虑与所托,故非阿赖耶识之所缘缘;若非所托之所缘缘,则不可说真如是阿赖耶识之所依体,则不可说真如能出生阿赖耶识心体;亦不可说阿赖耶识会缘于真如行相之境界,是故阿赖耶识不缘真如境界,亦不以真如行相作为所缘缘,故真如非是阿赖耶识之所虑、所托。
复次,依未悟之人所住境界而观,真如既非意识之内所虑、所缘缘,故非意识心体出生之根源;非意识心所法出生之根源故,不可说真如是能生意识之法;若非能生意识心体之法,则不可说是万法之主体识;既非万法之主体识,则不可言真如能生阿赖耶识也!真如唯是第八识所显示之清净相分故,真如只是第八识显示之清净行相故,真如非如第八识之心所法可作为第八识之亲所缘缘故,真如非是意识心对内之所虑所托故,是故真如并无作用;无作用法之真如,尚不能出生意识心,当知更不可能出生第八阿赖耶识。唯有意识心在证悟之后,才能缘虑于第八识之真如行相境界,而真如仍非意识之内所托,若真如只是证悟者意识之所缘虑而非意识之所托,则知真如绝不可能出生意识,则亦永无可能是意识心体之亲所缘缘,永远都只能是证悟贤圣意识之疏所缘缘。
复次,真如亦非阿赖耶识之所托,谓真如实是因阿赖耶识心体在三界中现行时之心行法相,而显示阿赖耶识心体之真如行相(阿赖耶识虽然出生了七转识及种种染污法种,使得七识心体夤缘六尘万法而起贪瞋痴等恶行,然而阿赖耶识在其中配合运作之时,却始终无贪、无瞋、无痴,故名真如),故真如托于阿赖耶识心体而有,真如非是阿赖耶识之所托,阿赖耶识却是真如之所托;真如既非是阿赖耶识之所托,唯是证悟贤圣意识觉知心之所虑者,而非证悟贤圣意识心之所托者,则知真如只是第八识之相分,则知真如绝无心所法,则知真如绝无夤缘万法之功能,则无任何无漏有为法上之功德,当知既不能出生意识,更不能出生阿赖耶识,由是故说真如非阿赖耶识之所缘缘,更非阿赖耶识之所虑与所托,是故当知真如唯是第八识体性所显之法相,不可能反过来出生第八识;真如既是阿赖耶识之行相所显,当知绝非阿赖耶识之所缘缘,当知真如绝非阿赖耶识之内所托法,则不可说真如是阿赖耶识出生之因缘也。由是证明:杨、蔡、莲等人所说“真如出生阿赖耶识”之说,乃是妄想者所说。
如上《述记》中 窥基大师所言:安慧法师之徒,正量部之般若趜多法师,造《破大乘论》破斥大乘法中之《集量论、释量论》之正理,如是妄说:《《无分别智不像真如有行相生起,所以应非意识等心之所缘缘。》》然而此说非正,由是缘故圣 玄奘菩萨造《制恶见论》而破斥安慧法师的徒弟般若趜多:《《你不懂我所说的义理。我所说的“带”字的意思是挟带而起的意思,“相”字的意思是说心体的行相,不是在说心体的相状。》》所以 窥基大师述言:《《这是说真正的世出世间智慧生起的时候,觉知心所证得的无分别智,就挟带著第八识的真如的体相同时生起,这个无分别智与真如法性是不一不异的,这个证得真如的无分别智并无色相,但也不能离于色身色尘等色法之相,而有真如及无分别智可证,所以真如与无分别智都是“非非相”。如果心体挟带著被自己所缘的自己的五遍行、五别境等心所法的现行,作为所缘的境界相时,这就是相分,就是意识的所缘缘。如果依于‘相’这个字所说的就是意识觉知心体自身,那就表示是有同时存在的心体及心所法等法体之行相;这是由觉知心现起时所挟带而有的,虽然觉知心有其“内所托”的亲所缘缘,但这个内所托的亲所缘缘,并非是觉知心对外所虑的对象,而是对内所缘的法性,所以真如并不是觉知心所托的所缘缘,而是觉知心所虑的所缘缘。》》
这意思已经很分明了,也就是说正智等法生起的时候,意识心就会以正智而看见第八识挟带祂自己的行相、挟带祂自己的真如体性而现起,这个第八识的体性与行相名为真如相,所以阿赖耶识是和真如不一不异的;这个真如是无相而又不能说是完全无相的;因为第八识虽然没有色相,却有心行的法相而显现真如法性的行相故。如果第八识挟带彼第六识所缘的真如行相以后,而被第六识缘为真如境界相的话,这是意识的所缘,而不是第八识自体的所缘,也不是第八识自体的所缘缘,也不是意识的所托,只是意识的所虑。如果第八识的行相真如,确实是第八识的所缘缘与所托的话,那才可以说“第八识是从真如中出生的”,但是第八识并无内所托的心体,也无六尘上的证自证分──真如行相也非第八识内所虑托之证自证分对象──所以第八识绝不向内缘虑于真如行相,也不向内依托于真如行相(不以真如作为所托);如果说第八识是从真如中出生的,又如果这个真如行相是指第八识或第六识心体,而不是第八识心体所显示的行相,那么这个真如就应该会有“与第八识同时现起运作的‘心体’与‘心所法’的体性与行相”,那就应该说真如也是心而成为第九识,而不应该是和第八识非一非异的“心体的行相”了,就不应该如《成论》与《述记》所说的“真如是第八识的相分”了,而应该会如同第八识心体一般的有其自有的心所法的现起;假使真的是这样,那又必须请问那些主张“真如出生阿赖耶识”的邪见者:“第八识既从真如中生起,请问真如的心所法如何?真如的亲所缘缘如何?真如的疏所缘缘又如何?”真如若真的能出生阿赖耶识,就必定会有心所法、亲所缘缘、疏所缘缘故;这个问题,那些人必定都答不得也!因为真如是第八识心体挟带己相的心所法等在运作时所显示出来的第八识的真实性与如如性等相分,所以说真如只是识性,只是第八识的行相相分(真如只是阿赖耶识心体的真实自性,须藉第八识的行相相分才能显示出来),而非第八识心体的所缘缘,更非第八识心体的内所虑、内所托的法。
所以,实际上是:第八识作为真如的所托,不可以说真如作为第八识的所托;而这个真如法性又是第六识的所虑与所缘,亦非意识的亲所缘之缘,真如亦无心所法等作用,根本没有能力出生任何一法,何况能出生阿赖耶识?何况能有种种作用?所以说真如法性不是第八识的疏所缘缘,更不可能是第八识的内所托的因缘;既非第八识的亲所缘缘,则知真如并无作用,所以不可能出生阿赖耶识;又非第八阿赖耶识的内所托,所以绝非是能出生第八识者。》》
由上所述,从诸地菩萨的证境上来说,可知八识心王各有四分,只是佛弟子未得种智之前,不能理解;是故,佛于一般凡夫所能理解的层次中,只对大众说七转识是见分,六尘是相分,这是从凡夫智慧所能知的层次上及从六尘相上面来说的。然于已悟阿赖耶识的菩萨所修学的一切种智上说,于六尘外之八识心王自体而言,则说八识心王各各都有四分;如是四分之妙义,必须有亲证第八识、第七识之证量而能现观此二识者,于悟后从学于诸地菩萨等善知识时,方能闻已解义,渐次观行,渐渐证知八识心王各各都有四分之事实;如是观行之后,即可成为自己道种智之证量。除此以外,别无能证真如者,别无能观行真如者,亦别无能证“一切识各有四分”者。
由此事实,亦可了知,安慧师徒及其所传下来之正量部各代师徒,皆是不能了知“识有见分相分”之愚人;如斯等人,尚且不能了知二乘菩提所说之六识心王等法,违于二乘阿罗汉所说之识相──六识心之行相──何况能了知阿罗汉所不知之一切种智所说识各有四分之深奥微妙正法?是故安慧师徒所弘传之《大乘广五蕴论、破大乘论》种种邪见,不可信受;唯有愚痴如印顺法师者,方才肯信受之;唯有愚痴无智如宗喀巴、阿底峡、寂天,如今时之杨、蔡、莲等人,方才肯信受之。是故大众当信“识有见分与相分”之正理,不可信受安慧论师与般若趜多之邪见;当信真如是意识内所虑而非内所托之正理,当信受真如只是第八识心体的行相,只是第八识心体的相分,而无心所法,亦无能缘之功能,故非能生任何一法之识、之心,故无作用,故说真如非心亦非识,故不具有任何心性(不具有心体的任何自性:心所法、大种性自性、集性自性、相性自性…等自性),是故不可能出生任何一法、任何一心,当知更无可能出生万法根源之阿赖耶识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