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金鉴（连载46）----孙正德老师

——详述应成派中观的起源与其破法本质——

眼等六识之见闻觉知作用并非胜义有，乃是有觉有观、不离名言分别、不离能知与所知、不离染净二相之有相境界，胜义有者指的是本识如来藏心体离于六尘之觉观、离于能知所知与人我法我等二取境界、离于名言分别假立之不实自性，由真如无我离言法性之殊胜无倒义理，实有此一心体能生名色等万法而非名言施设有，故说为胜义有。本识心体之真如无我离言法性，遍现于所生所现之蕴处界诸法中，常常时、恒恒时如是安住于无相、无分别、无变异之遍一切法一味相中，此真如无我法性能随顺诸缘生现一切法，永住于清净所缘境界而不涉入一切贪瞋痴等有染境界，亦不自反观而不了知自己，故又称为胜义无自性性；含摄依他起性及遍计所执性，却非由依他起性及遍计所执性所摄，故不应以意识等六识之依他起性无自体性之无自性空，作为第八识的胜义无自性性，已成张冠李戴故─依他起性等名色诸法之所缘境界并非真如法性清净所缘境界故。因此，意识等六识乃是依他起性之无自体性所摄，如何可称意识等六识之见闻觉知性为胜义有？故意识等六识及其见闻觉知性之“有”与“无”，皆是堕于世俗有之断灭空—缘起性空—依附他法才能生起而自性无常故空，无有丝毫之中道性可言。

意识等六识对于六尘境之了知性，即是见闻觉知者，所了知六尘境之内容即是见闻觉知事；能了知六尘境之内容者，无论此时是否为与我见我执烦恼相应之颠倒乱心，或者是已断除我见我执之清净根识，皆是系于六尘境而依于彼、缘于彼、分别彼，意识等六识是依六尘境才能存在者，并非能变现六尘境者。意即意识等六识所缘所分别之六尘境并非真实外境，而是由本识阿赖耶识心体藉亲生之五色根触外五尘所变现似如外境之内六入，能分别之意识等六识亦是本识心体藉根尘触三法方便所幻化，故说万法皆唯有识。虽然六尘境及意识等六识唯本识心体所变现，却不可执六尘境及眼等六识是真实有，因为六识自身无有真实能取与所取之体性的缘故；六识之能取性是缘起性空之无常空故，所取之六尘也是缘起性空之无常空故。应成派中观之佛护、月称、寂天、宗喀巴等否定能生现一切法之本识如来藏心体，昧于万法唯识之真实义而妄说唯识增上慧学者，仅是为了攀附菩萨所修证大乘法无我唯识种智之法义名相，以虚妄分别有之眼等六识—尤其是意识心—而妄谈一切法唯识，欲使初机学人误信其为已经具足实证唯识学之圣者。

以下再举宗喀巴所说作为评议之根据：

中边论云：“虚妄分别有，于此二都无，此中唯有空，于彼亦有此，故说一切法，非空非不空，有无及有故，是则契中道。”初颂显示空相，次颂显示妙契中道。……第二句文除疑之理，疏钞又云：“若如是者，经说一切诸法皆空，岂不违经？答：无相违，谓于此二都无，虚妄分别，由离能取所取自性，故说名空，非全无自性，故不违经。”（问）此说若依他起有自性者，经说一切诸法皆自性空，成相违失。答：中谓彼分别，外现所取，内现能取，能所分离。于如是有，自性所空，密意说言，皆自性空，非说全无，自相自体。无著兄弟论义实尔，即于彼有，亦名胜义有。故说依他起自体空，全非此宗之义。（注1）

注 1 宗喀巴著，法尊法师译，《辨了不了义善说藏论》卷2，大千出版社（台北），1998.3 初版，页56-58。

宗喀巴故意引用弥勒菩萨所说《辩中边论颂》，意欲让人误信彼等应成派中观所主张“意识等六识依他起性之无自体性空，而有见闻觉知作用之自性为胜义有”，是符合弥勒菩萨之论义的，亦符合无著菩萨与世亲菩萨所解释之论义的。经由前面之举证及如实解说中可以明了，无著菩萨、世亲菩萨释论之意旨并非如宗喀巴等人所说“即于依他起之无自体性空本身即是胜义有”，亦非如宗喀巴所说“于虚妄分别有中，意识内现能取，意识又能与四大极微相触而现外境，此能取与所取非异体假名安立之我能有之自性，属是意识之自性，故虚妄分别而有之我无能取与所取故自性空，离虚妄分别时之能取与所取则是常住法，亦非无眼等六识之见闻觉知性，故是胜义有”，此等邪说皆非无著菩萨、世亲菩萨兄弟论、释之意旨。由于月称、宗喀巴等人主张外境实有，意识是常住法、是能够现一切外境之识，因此处处主张意识等六识及见闻觉知性是胜义有，公然违逆诸佛菩萨所宣说“依他起性诸法无自体性之无常空”圣教，公然以邪见、恶见、见取见之本质，披著佛法外衣而妄行篡改佛法内涵，妄称彼等应成派中观之宗旨立论所说依他起性诸法是实有自体性，并非无自体性之无常空。但如是说法，显然是公然违背阿含解脱道及大乘佛菩提道，与三乘菩提诸经论全然相违，同于佛所破之常见外道邪见，显然是外道论或自创的假名佛法，故应将应成派中观排除于佛教之外，回归其喇嘛教之教名与喇嘛法，不应以非佛法之外道论而与佛菩萨正经、正论、正译相诤，不应纵令喇嘛教的常见外道思想继续存在佛教中而搅乱佛教正法。

应成派中观佛护、月称、寂天、宗喀巴等人认为从意识中细分出来之细意识（离念灵知及具有“正见”之有念灵知），具有能现意识等根识之能取功能，外有能现所取六尘之功能，因此认为细意识之了知分别是能所分离的，妄想此细意识无有分别假立我之无自性，故说自性空；但非无有自性之假名施设，因此主张意识等六识乃至细意识之见闻觉知性为不可摧破之胜义有，故不许说为依他起、自体空。如是立论公然违背诸佛菩萨之圣教义理，亦非无著菩萨与世亲菩萨所宣说之论义，何以故？无著菩萨听闻弥勒菩萨所演述之《辩中边论颂》，予以如实记载、流布；世亲菩萨释论之论义已经如上举示，完全符合论义及诸佛菩萨之至教量，明显的申辨依他起性乃虚妄分别有，其中无有真实能取与所取，唯有无常而无自体性之暂时能取所取，都不出于现象界诸法之虚妄分别及无常故空，是由往世对三界诸法的虚妄分别而受生轮回故有；因为虚妄分别本身即是名言习气及人我执、法我执二取习气所呈现之动力，故此世意识等六识即是往世虚妄分别而生之业报者，故说为虚妄分别有。既然依他起性之意识等六识为虚妄分别有，纵然有其于六尘中之见闻觉知性，而见闻等性乃是因为眼等六识依于他缘而现起、而存在，无有常住不坏之自体性，则六识心所法运作所显现之见闻等性，又如何有堪能成为常住不坏之本住法性？似能取之了知性与似所取所了知之六尘境，皆是由本识心体阿赖耶识藉缘所变现幻化，刹那生灭并于眠熟等五位中皆必间断，并无常住不坏之自性，故说虚妄分别有中无有真实二取之自性（因此而说无自性空，此空所指乃是名色等空相之空），故说虚妄分别有中，唯有本来已离二取虚妄自性而能现境、能生识之第八识真如空性。

真如空性本属于如来藏心体之法性，并非即是依他起性之无自性空，但应成派中观及所有六识论者同皆否定实有阿赖耶识如来藏心体，是故除了眼等六识以外，不许别有异于意识等六识之心体能具有离见闻觉知、能生万法之清净自性，故必须坚持意识等六识心及其能了别之自性为实有法，不许世尊在四阿含中所说六识悉皆虚妄无常之至理；乃是因为我见未断而又否定意根与能生名色的第八识心，内心恐怖堕于蕴处界无有自体之断灭空中，亦欲建立自宗最爱乐的双身法淫触等识阴境界为成佛境界，因此不许依他起性的意识等六识全无常住不坏之自体性，否则亦将同时使应成派中观弘扬的双身法同堕于无常空中，则密教引以为豪的双身法理论及实修法门，也将同时成为无常之法，因此缘故而妄想建立细意识（专心领受淫乐时之离念灵知）常住不灭之错误理论，妄行主张细意识具有真如空性而能生万法。

菩萨造论，其语意文义表达已经非常清楚，述说此虚妄分别有之六识心体（以此为代名词）无有常住不坏之能取与所取真实自性，于“此”已表明其无有自体性而非真实法之道理，“此”中唯有真如空性（以彼为代名词），若真如空性即是虚妄分别有之无有自体性，则不应以“彼”称之，乃因不同法性的缘故，故以“彼”称之而不同称为“此”。于“彼”中亦有“此”，是说由于彼真如空性乃是生现“此”六识法者，犹如镜体生现一切镜像一般，不可说镜像非由镜体中得见，亦不可颠倒说镜像出生镜体，故“此”与“彼”之用词已经说明真如空性并非即是依他起性之无自体性空。

第八识真如空性不与六尘境相应，故离于二取、离一切妄想之寻思行相，无始以来常住而不曾刹那间断；然五俱意识，乃至已到达灭一切五尘见闻觉知内守幽闲的定境法尘中之所谓细意识，犹是缘于法尘而继续分别了知，仍然是意根与法尘为缘所生之依他起相法所摄；意识虽可与五尘境分离而住在定中不与五识俱，然离了法尘境，意识即无全自性可得，必然暂时断灭而不再现起、存在，故是无常空相，摄属依他起相之法；宗喀巴、寂天妄想意根触法尘为缘而生起之细意识，于能所分离时仍然得以现前分别了知，其实是肇因于未证意识之细相所致，并未如实了知细意识之本质；因为一切粗细意识永远都无法能所分离，必然要依意根与法尘才能生起及存在，故应成派中观之寂天、宗喀巴所说，乃是以我见、常见而篡改佛菩萨之中道实相妙法，本质上是与佛菩萨的正见相诤。笔者与诸多破斥应成派中观邪见之菩萨，则皆非与彼相诤，所以者何？说如实法者即非诤论者，说不如实法而贬抑说如实法者方是诤论者。是故笔者等人唯是申论佛法之正理以救护受彼邪见所系缚而不能解脱之佛弟子，亦救护一切应成派中观师转向正道，实无丝毫相诤之意味。又唯识增上慧学之理并非以意识境界为宗旨而说，并且是处处破斥意根与意识等六识，但应成派中观对经论所说处处加以曲解、篡改，引起实证而有正见之菩萨们加以论证，故于宗喀巴时代已有人提出责难，但宗喀巴犹不知过失，自己记载于论中，然后特地攀引无著菩萨之《摄大乘论》而扭曲论意，借以笼罩他人，惑乱古今西藏地区文盲众生及爱乐佛法之修学者，亦已惑乱了今时无择法眼之达赖、印顺等人，同堕其常见、断见等恶见中。

兹举示其惑乱言论证据如下：

摄大乘论云：“以诸菩萨如是如实为入唯识勤修加行，即于似文似义意言，推求文名唯是意言，推求依此文名之义，亦唯意言，推求名义自性差别，唯是假立。若时证得唯是意言，尔时证知若名若义自性差别，皆是假立。自性差别义相无故，同不可得。由四寻思，及由四种如实徧智，于此似文似义意言，便能悟入唯有识性。”若谓此是观待分别意识破能所取，非以正理观待坚固习气所起无分别识破能所取，云何便能悟入唯识？答云：

无过。谓所取青，是执外境分别依处，由以正理破彼自相，便能成立见青是分别依处之取青识于境迷乱。以彼见似有自相故。若彼已成则彼青色离似自识，非有实物，亦得善成。（注2）

注 2 同上注，页70-71。

宗喀巴所引用无著菩萨《摄大乘论》中所说悟入“唯有识性”者，乃是已经实证如来藏心体所在之贤位菩萨，欲进入初地前之入地四加行观行（不同于六住满心欲实证能取所取空的四加行），具足证得如来藏心体无有种种差别相之真如无我法性，由此悟入如来藏心体所生现依他起性诸法相之一切名、义、自性、差别皆是假立，唯有一相无差别相之本识无我真如法性；此无我真如法性即是本识如来藏心体之真实性，故说由四加行悟入万法唯有识性。所说悟入唯有识性之识，应成派中观一向扭曲而主张为粗意识或细意识，他人对于彼等纯粹观待于意识而破无有异体之能取与所取，异于经论所说观待于万法皆唯本识所生显而无能取与所取，故责难其如是之言而质疑之：“云何可称为已悟入唯识？”但宗喀巴仍然以经论中“内能出生六识能取、外能出生所取六尘境界”的第八识功能，移作第六意识之功能，以此为其所思所想所行，因此答覆他人：眼识取青等色尘境时，若以“所见之青等非眼识之所取，而是意识之所现”之知见安住，这样就能够分离眼识之能取与所取之青色，则能取之眼识即已远离所取之青色。声称如是说法无有过失，以为如是能善成悟入唯识之理；若究其实，眼识虽然不再取青色（注3），但意识仍然是依法尘而存在，住于了了分明之法尘境界中，如是法尘仍是意识之所取，并非已离所取，故宗喀巴住于所取中而不自知，妄言已经离于所取，而说意识能离所取的六尘独自存在，是昧于事实的无智说法。意识不能持业种、无有大种性自性等圆成实自性，意识亦非入胎结生相续之识，前世意识于入胎后永灭；故现在意识不是从前世来到此世者，是依此世五色根而由本识阿赖耶识新生者，故都不能记忆往世事，故意识非常住不灭之法；如是诸理已于前面诸章节中广为申论，此处不再细述。意识所以能够见闻觉知六尘，必定要与五识俱起且缘于同一境界；假如五识所缘之境界是由意识所现，则五识亦应是由意识所现而有，则一切人夜夜睡眠时，除了约二小时之眠熟无梦期间以外，应当于每日醒来时皆能叙述睡眠期间除了色尘以外之外尘境所有内容，不应唯有了知不与外尘境同步之梦境；因为依照宗喀巴之主张意识现起必定内现能取、外现所取故。事实上，无有一人于进入眠熟位时能够了知外尘境之内容，若仍清楚了知外尘境之内容者，则称为睡而无眠或者失眠，故宗喀巴之主张，于世俗之现实面已经是不通的，也与圣教量显示的逻辑及法界中的逻辑都不相符，如何能够符合佛法世出世间法之真实理？故应成派中观宗喀巴主张意识内现能取、外现所取，即是万法唯识之识，不应道理，不能善成悟入唯识之理故，故其应成派中观，于事、于理、于般若、于唯识，理不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