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杂阿含经》卷 27:
所以者何?我不见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天、人众中,闻我所说欢喜随喜者。唯除如来及声闻众,于此闻者。18
注16 《大正藏》册1,《长阿含经》卷1,页7,上8-14。
注17 《大正藏》册2,《杂阿含经》卷12,页81,上3-7。
注18 《大正藏》册2,《杂阿含经》卷27,页191,下22-25。
于佛教之真正沙门法出现于人间以前,所有出家的修行人都被称沙门。此二经文中所言沙门,亦是将外道中之出家人名为沙门;所以者何?谓彼诸天、……沙门……等众,皆非佛所说之如来众、声闻众故。证知沙门一名,亦可用于称呼外道出家修行者;这是在佛教出现于人间以前,就已经在外道出家修行者中使用的称呼;故不能用“沙门迦叶”之尊称为根据,就判定迦叶必是声闻人而非菩萨。
亦如《方广大庄严经》卷12〈转法轮品〉:
尔时如来洗手足已,前入石室敷座而坐,龙便瞋怒,身中出烟;佛亦出烟,龙大瞋怒,身中出火,佛亦出火;二火俱炽,焚烧石室。迦叶夜起,见室尽然(尽燃),惊怖叹惜:“此大沙门端正尊贵,不取我语,为火所害。”遽令弟子:“人持一瓶,汲水而救。”所有瓶水悉变为火,师徒益恐,皆言:“龙火杀是沙门。”如来尔时以神通力,制伏毒龙,置于鉢中;明旦持鉢,盛龙而出;迦叶大喜,怪未曾有:“今此沙门乃复活耶?器中何有?”见是毒龙。佛告迦叶:“我已伏之,令受禁戒。”19
大迦叶初见佛时,尚未入佛门中,仍是事火外道;但大迦叶等外道亦称出家修行之人为沙门;所以沙门是古天竺各种宗教出家修行人之通称,不可将之作为佛教声闻僧专用之名称,据以断定迦叶是声闻僧。
其八、又佛法中,已断我见者即可名为沙门,不论其为出家身或在家身。
譬如《长阿含经》卷4:【须跋!今我法中有八圣道,有第一沙门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果。外道异众,无沙门果。】20 亦如《长阿含经》卷 8:【谓四沙门果:须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罗汉果。】21 而一切在家菩萨若是已悟如来藏而发起般若实相智慧者,必然皆是同时已断我见者,当然亦可名为沙门,是故非必声闻出家人方可名为沙门,在家菩萨若已断我见者,乃至进而开悟明心证实相般若者,亦皆可称为沙门也!
其九、又出家菩萨亦得名为沙门,非必声闻人也。譬如《大乘悲分陀利经》卷3〈三王子授记品〉:【令其佛土无有声闻、辟支佛名,令其佛土纯诸菩萨充满其中,无烦恼乱净修梵行,愿令其中一切菩萨,沙门形服与身俱生;适生中已,令思念食无量味饭充满宝钵在于右手。】22 由此证明,并非只有声闻僧才可以称为沙门。
注19 《大正藏》册3,《方广大庄严经》卷12,〈转法轮品〉,页611,中28-下 29。
注20《大正藏》册1,《长阿含经》卷4,页25,上29-中2。
注21《大正藏》册1,《长阿含经》卷8,页51,上15-16。
注22《大正藏》册3,《大乘悲分陀利经》卷3,页252,上27-中2。
大乘法中以童子身、童女身而出家,不受声闻比丘戒、比丘尼戒故,亦可称名沙门童子。譬如同经异译之《大正句王经》卷1:
尔时尸利沙大城中,有大婆罗门及长者主等,互相谓曰:“云何此沙门童子迦叶,来至此城之北尸利沙林鹿野园中,是时尊者迦叶于彼城中名称普闻,而彼城中一切人民素闻迦叶善说法要,常说种种深妙之义,已得无病常行头陀,是即应供,是大阿罗汉;今既来此,我等宜共往诣彼林礼觐供养。”于是城中大婆罗门及长者等,咸出城北,往诣尸利沙林鹿野园中欲伸参问。尔时大正句王在高楼上,遥见城中婆罗门长者等同共出城,行诣城北,往尸利沙林鹿野园中。王既见已,问侍臣曰:“云何城中婆罗门长者同共出城,诣尸利沙林鹿野园中?”侍臣白王:“有一沙门,名童子迦叶,游化至此大城之北尸利沙林鹿野园中而为止住,是故城中诸婆罗门及长者等,同共出城礼觐供养。”王闻所奏,即谓侍臣:“汝可往彼,宣告彼众婆罗门及长者等:‘汝宜且止须臾小待,我今速至,当与汝等同共往彼,礼觐沙门童子迦叶。’何以故?如我意者,或恐汝等婆罗门长者,为彼沙门童子迦叶邪法引导;不依智识,妄称有人及有他世,复有化生。”23
注23、《大正藏》册1,《大正句王经》卷1,页831,上15-中7。
由此缘故,沙门迦叶于此经中被译为童子,但并非领受声闻戒之比丘,而是只受菩萨戒之出家菩萨。由此可征::不论童女或童子之名,皆是身分之通称而非姓氏称呼。
又,语意学中,童子一名可以函盖童子及童女之意涵;若是童女一名,即不可函盖童子之意涵,语意有别故,此一约定俗成之通例,古今无别。今观长阿含之《弊宿经》中特译为童女迦叶,当知不得称其为男子,故其性别显非男性,必属女性。若有人因此另作辩解:“童女一名为姓氏,并非性别身分之表征。”若是此说可以成立,则同经异译之《大正句王经》中,将迦叶之身分译为童子,其童子之名亦应是姓氏,不应作为性别身分之解读,而迦叶亦是姓氏,岂非同时拥有二姓氏?违于当时天竺世俗规矩。又,从无有人以童子为姓者,非唯无人以童女为姓也;是故,不论谁人将童女解为姓氏者,其说显与事实不符。今观《大正句王经》中已经如同《弊宿经》一般,称迦叶为沙门童子,是出家之后修童贞行的人,一生不著僧衣而不现比丘相或比丘尼相,已知是菩萨无疑也。
由以上所举经、论中之诸多证据以观,若是已受声闻戒者,应名沙门比丘、沙门比丘尼;若是出家菩萨不兼受声闻戒者,即名沙门童子;故不应因为有时冠以沙门或尊者之名,即说童女迦叶非是出家人,或说迦叶不是菩萨而是声闻人。今者有关迦叶菩萨弘法之三种经文所载,或有译为童女迦叶者,或有译为沙门童子迦叶者,或有冠以尊者者,皆不曾如同弥勒菩萨被称为比丘一般将迦叶称为比丘或比丘尼;更有汉译《长阿含经》中的《弊宿经》明确译为童女,而非译为童子。凡此种种,皆可取征童子或童女一名绝非姓氏;若是姓氏,则不容许有男女二边异译之大差别故。又童女亦可译为童子,谓同属大乘出家沙门所行之童子行故,由此亦可证明童女绝非姓氏。
又,若是姓氏,何有二姓并举之事?除非如同中国古人女子出嫁而冠以夫姓,方得有二姓可言也;是故吕先生强指童女为姓氏而迦叶亦为姓氏,显违常理,不足为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