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第一章 总说(2)
为什么佛要为菩萨们别开第七识的俱生我见呢?因为这个第七识心体,唯是有覆性,有种种的执著性;那个第七识──意根末那识──他是不善性,是普遍计度种种世间法的缘故,所以在以前,只为凡夫与二乘人说唯一佛乘以外的另一种别说──二乘菩提解脱道。然而你安慧与般若趜多师徒二人,不知道意根末那识的俱生思惑、也不知道意识心的分别所生思惑,有此过失的缘故,所以就妄对大乘胜妙法,作此质疑、为难之说。这就是玄奘大师在《制恶见论》一千六百颂的论述中,会作此一分析与论述的缘故; 玄奘大师所造的《制恶见论》的论述,是当时西天的所有经师、论师等人,全部都宗奉仰慕的。
后来戒日王,因为安慧的弟子般若趜多接受安慧的教导,不服 玄奘大师的论述,造作了《破大乘论》七百颂来诽谤大乘,说大乘法不是佛所宣说的正法;所以戒日王因为这个缘故,前后三次命人往唤般若趜多,想要使般若趜多与我师父 玄奘大师当面议论正理;然而般若趜多却藉口推辞而不肯前来:第一次推辞说他不能乘马,所以戒日王便派轿子前往迎接;但是般若趜多又推辞说轿子很热,他不耐于烦热,不肯前来辨正;因此,戒日王第三次又改派性情温和的母象前往迎接,以免轿子太热,以免马的蹎跛;那般若趜多却又推辞说他年纪已老,不适合乘象;在这最后一次,他就在那离 玄奘大师很遥远的地方,赞叹我师父 玄奘大师,从深心里生起了尊敬心而降伏了下来。(编案:所以他就不再诽谤玄奘大师,也不再诽谤大乘妙法,但是他的邪论却已经四方流传了,他师父安慧的《大乘广五蕴论》的谬论也就继续广为流传了,现在的台湾还有印顺、昭慧…在传)
所以阿陀那识所显示的般若真实义理,很难使众生理解;但是因为我大师玄奘菩萨,证得阿陀那识而出生了智慧以后,能穷究佛法大海的法性;又因为对于在人间所应修学的种智正理,已经全部探尽;对于般若智慧的难以理解的根源,也已经究竟证得,所以他所说出的佛法言说,就成为千古模范。然而观察那些凡夫与二乘四果愚人,全部都没有智慧可以理解大乘种智妙法的缘故,所以就不为那些凡夫说,也不为二乘中的初果到四果等愚人而说。如果有人于深妙法不愚痴,听闻以后就能理解的话,虽然他是决定性的不回心声闻,虽然他决定不会回心于大乘法中成为菩萨,我的师父玄奘大师还是会为他宣说的。
但是后来有人提出质难:“譬如外道等人,虽然他们不说有阿陀那识,但是仍然一样的有分别‘我、法’智慧的障碍出生,而成为断见(认为三界中的诸法实有,但是“我”非实有,死后断灭)。对这种人,你师父 玄奘大师为什么不为他们宣说?为什么不救他们呢?”其实话不能这么说,因为他们虽然是断见者,其实仍然都会虚妄的计著在五蕴我里面,如果对他宣说阿陀那识的正理,他们就会误以为(离念灵知、外道神我那一类的)意识心我就是阿陀那识,就会误认为:“ 佛在四阿含中说无我,现在却又说有阿陀那识的意识真我,显然前后所说不相符合。”就会因为不能理解其中一个是第八识、一个是第六识的差异,不能理解第八识离六尘而第六识不离六尘的体性差异,而产生谤法的行为──诽谤阿陀那识同于外道神我──因此而沉沦于三恶道中。
因为 佛希望他们专修二乘解脱道的无我正理,因此而得断除我见,获得解脱果;如果现在他们大乘法的信力还未成熟时,就为他们再宣说阿陀那识的道理,当他们还没有证得阿陀那识以前,听闻了阿陀那识的正理时,将因为误会的缘故,反而增加他们流转生死的重病:因为他们还没有证得阿陀那识,所以当他们听到宣讲阿陀那识的深妙法以后,就会将阿陀那识的法性加以执著,以为是另外还有一个像意识心一样有见闻觉知等等心的体性,就会错误的分别识蕴中的某一法为常住的阿陀那识,就会返堕我见之中,就会因为误会佛所说的第八阿陀那识同于外道的第六识神我,因此而谤 佛谤法,谤说 佛在前后一、二、三转法轮所说经义互相违背。因此反而更深厚的增长了他们来世往生恶趣的种子,所以我大师玄奘菩萨才不为他们宣说阿陀那识的妙法。
虽然有的时候,所遇到的人是大乘的种性,可以在听闻以后而得信受与理解;但是因为他们证悟阿陀那识的善根还没有成熟的缘故,所以佛也是一样不为他们说明的。犹如唯一佛乘的正法,当有人信根成熟时, 佛就会为他宣说。这里面所说的种性,是以全部五种的种性(编案:五种种性详见《楞伽经》)作为标准来说的,不是以其中的少数几种来说的,所以 佛只为那些五种种性的人,宣说唯一佛乘的道理,而不为他们更深入的宣说阿陀那识的妙法。虽然有的人是适合修学唯一佛乘的种性,但是为了避免证悟的善根还没有成熟的人听了以后,会因为误解而产生诽谤正法的现象的缘故,所以虽然有人已经是大乘的种性,佛也是不为他宣说深细的阿陀那识等正义。】
由以上 窥基大师的注解,可知阿陀那识的亲证,是非常困难的,连定性的二乘圣人都证不到,定性的二乘凡夫更无法亲证,所以都不相信佛来人间的唯一大事因缘就是教导众生亲证无余涅槃的实际──阿陀那识;所以,阿陀那识是很难亲证的,只有利根智慧的菩萨们才能在 佛的教诲下亲证祂,定性二乘的凡夫都是不肯相信的;所以,阿陀那识的了别的心性是非常微细的,祂并不是像意识等六识一样的了别六尘,而只了别六尘以外的世界、种子、身根……等法;而这种了别的功能,都不在六尘之内;这种六尘外的了别性,不像意识心的了别性是六尘中的了别,不是外道神我在六尘中的了别性,这不是世间凡夫与阿罗汉、辟支佛等愚人所能了知,唯有随佛修学之后,证得阿陀那识的菩萨们方能了知,所以说祂的了别性──识性──极为微细,极为深奥,不容易了知,不容易亲证。
未断我见的世间人,名为凡夫;他们连二乘法内初果圣人所断的我见都不能断除,何况能证得这个极微细的阿陀那识?二乘五果圣人虽断我见乃至我执,以世间凡夫及外教之造物主、天神……等凡夫的标准来看,虽然说二乘法中的初果到四果及辟支佛名为圣人,但是从大乘法的般若及种智上来看,仍然还得要名之为愚人;因为二乘圣人仍然愚于法界万法之实相故,法界之实相主体即是阿陀那识故,二乘圣人悉未证得阿陀那识故,证得阿陀那识者即通般若实相而成菩萨故,必入佛菩提门真修佛菩提道故。如果他们回心大乘修习菩萨道时,也只是六住位的贤人,尚未证得七住菩萨所证的阿陀那识故,必须同样的求证七住菩萨所证的阿陀那识故;当他们回心大乘而证得阿陀那识时,必定再故意生起一分思惑而留惑润生,而不入无余涅槃以继续修行菩萨道故,未来必定成佛故,则不再名此二乘圣人为愚人。
此外,由于此识在未断尽思惑之前,在未证得阿罗汉果之前,或者在未证入第八地之前,这个自性清净的心体之内,都含藏著能使七识心王相应的分段生死现行的种子,所以在阿陀那识运作时,虽然恒时显示出祂的清净自性──绝不于六尘境界起贪厌喜怒──但是所出生的七转识却是有所不净的,这七识却是与贪厌及喜怒相应的。由于含藏七转识相应之不净种子,虽然自体恒常显现清净性,所以心性不与七识心同流合污,但仍然不可称之为绝对清净的心体,因为阿陀那识心体仍然执藏著七识心相应的烦恼障种子,所以名为非染亦非净。
这个道理,必须为初悟的菩萨们说明,令诸已悟的菩萨们,现前观照自己的第八阿陀那识心体,确实是自性清净而含藏著七识心相应的不净种子;菩萨闻佛如是开示以后,现前观察自己的阿陀那识,结果发觉确实如此;由此而知这个阿陀那识心体清净,却含藏七识心的不净种子,使得七识心现行时仍然会有不清净的心行。悟后的身口虽然不一定会因为七识心的不净种子习气而跟著造作恶业,但是既然还有七识心的不净心行,就表示阿陀那识还含藏著七识心相应的不净种子,不是内外俱净的,当然就不可以说阿陀那识是绝对清净的;所以悟后还得要修除七识心的不净习气种子,使阿陀那识不再含藏七识心的不净种子。这就是悟得较深的禅宗祖师所说的“悟后起修”。
菩萨如果能依照 佛的开示,如此观察无误,确实证明了此一事实,就不会妄言阿陀那识在因地已经是绝对的清净,就不会妄想要在因地亲证佛地的真如心体无垢识;就不会落在清净的一边,就能确实了知阿陀那识的“非净亦非染”的中道义。了知之后,便不会再随著阿陀那识所含藏的七识心习气种子去造恶业,便知道如何在历缘对境中,修除自己的七识心的习气种子;这样历劫修行的结果,就能将阿陀那识中的七识习气种子渐渐修除,终于究竟清净而成佛道。世尊如此开示以后,菩萨们听闻之后现前观察,证实了 佛的说法是事实,了知实相的更微细状况以后,就不会再随著阿陀那识所含藏的七识心的习气种子任运作恶,就不会再因恶业种子而流转生死。
但是这种现观的境界,必须是已经亲证阿陀那识,才有能力现前观行;若未证得阿陀那识,尚不能知阿陀那识何在,如何能作此现观?所以,尚未证得阿陀那识的凡夫及二乘圣人,在他们因缘未成熟前,佛是不会为他们开示这个深妙道理的。因为当他们还没有证得阿陀那识时,听闻 佛说这个常住不坏的清净心体,往往会误以为就是 佛在四阿含时期所破斥的外道神我的意识心,就会误以为佛前后说法不一致。这种误会状况,从有佛教以来,就一直存在著,一直有人误以为 佛在一到三转法轮诸经中的说法是“前后说法不一”。有的人不敢否定 世尊,就编造另一种说法:“第三转法轮的第八识如来藏的经典,是 佛灭后的弟子们所集体长期创造的;如来或者如来藏,其实本来是无我说的另外一种方便说;为了摄取执著于意识我的常见外道,所以另外用如来藏的名相,方便摄取恐惧无我的常见外道入佛门中,所以如来藏是方便说的,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是假名施设的名辞。”如此妄说而否定大乘法。
也有人这样说:“如来藏其实就是意识心的另一种说法,与外道所说的神我、梵我,是一样的东西。”但是如来藏即是阿赖耶识,乃是第八识心体,而且是出生意识,并且被意识所依止的、与意识同时同处的另一心体;意识心却是第六识,从第八阿赖耶识中出生,这样的意识心怎可能与第八识如来藏相同呢?此外,佛说如来藏阿赖耶识自无始劫以来,恒离六尘之见闻觉知性;但意识心一旦现起,却是绝对离不开六尘之见闻知觉性;乃至进入二禅以上的等至位中时,仍然离不开定境中的法尘境与觉观性,是永远不能刹那暂离六尘境界的心,也是永远都有六尘中的觉知性的心,与如来藏阿赖耶识的离见闻觉知、恒离六尘境界,迥然大异,怎可说意识觉知心的心性就是如来藏呢?但是还没有证得如来藏阿陀那识的人,在没有善知识详细说明之前,大多分不清楚其中的差异性,而误会阿陀那识同于外道神我意识心;正因为很容易被误会的缘故,所以世尊绝不为凡夫与二乘愚人宣说如来藏的非净亦非染的深妙正理。
由两千多年来的佛教界著作以观,从现代的佛学大师──印顺老法师──的著作中观察,以及从跟随他的那些法师与居士的著作、录影带中观察,也证实事实上一定会如此,全部都离不开上来所说的两种情况,全部都会诽谤说 世尊后来所说的如来藏同于外道的神我,又说 世尊所说的如来藏只是方便诱引害怕落入断灭境界的执我凡夫所施设的法,并非真的有如来藏阿赖耶识;现在的印顺老法师与他的追随者都是如此,都如此严重的误会 佛意。 世尊观察到一定会如此,所以绝对不为凡夫与定性二乘圣人宣讲如来藏阿陀那识。所以世尊才会以偈而说:“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
因为这个阿陀那识必须要亲证以后,才有能力现观,才会真的相信 世尊的教示,否则往往会滋生误会;未悟之人,若要了解这个道理,必须有两个条件:一者有真正的善知识,以著作或言辞详细的说明这个道理;二者,听者的大乘信根信力成熟,性障已薄,闻已能信。否则,听闻之后而不诽谤者,极难可得。如是信根信力成熟而又性障微薄者,譬如古时憨山法师、广益法师,即是其人也。所以广益法师曾于解释“八识规矩颂”时,对学人作了如是说明:
《《‘二乘不了因迷执,由此能兴论主诤’:此颂第八(识)深密义。言“二乘”者,简非大乘;谓小乘不知者,以 世尊一向未曾显说,故二乘人不信有此识。 所以不说者,以此识甚深微细,非思量所知,非二乘智慧所觉;在菩萨地尽(等觉地),亦不能尽知;唯佛与佛乃能究尽,故不说耳。故云:‘陀那微细识,习气成暴流;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 “陀那”,此云执持。此识之体,深隐精微,故曰“微细识”。“习气”,即所持种子;谓识中无始微细生灭、念念受熏;以此习种能发现行,引生诸趣,于根身器界流转无停,故如“暴流”。 “真非真恐迷”,言:‘我若说为真,其奈带持种子,妄习不除,众生将迷妄为真,未免瀑流漂转。我若说为非真,其奈体即真如,离此无真,众生将弃真为妄,未免向外驰求。由此真与非真,二俱难言,是故,非时非机故,我常不开演。’以不令众生堕彼二种之迷故也。 以 世尊寻常但为小根说六识,建立染净根本,故二乘一向未闻;以浅智难知,故不了耳。又云:“我于凡愚不开演,恐彼分别执为我。”故曰因迷执,以小乘不信有此识,故大乘论师引三经、四颂、四教、十理,证有此识,故云“由此能兴论主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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