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法里面,忍辱的一个关键是在说有没有起瞋心,所以,不论一个人是不是忍气吞声,或是说他跟对方一直口若悬河在作种种辩解,只要他是没有起瞋心,这样才叫作忍。就是说,忍它的目的很简单,因为瞋会让我们远离众生,远离众生可以摄受得度的因缘;因为他以后就不会想要再遇到你,他觉得遇到你,你都给他这种不好的脸色,你都给他瞋骂;所以,要看说这个人是不是起瞋心。那也看说,如果说你没有起瞋心,你的教导是用疾言厉色,可是他非常的愿意接受,这样的话类似严师的管教,他也能够相信,这样也是学佛、教导摄受众生的一个方式。所以说,忍辱行要看到底实际情况是怎么样。
如果说单纯认为我受到委屈,所以我把气吞下来,然后虽然很生气,但是我还是努力在降伏自己的这个瞋心;虽然降伏不太了,至少我没有转身去骂他,说这样叫作忍辱行,实际上并不完全是。因为忍辱中要看的是说无我。要想:辱从何来?辱就是有个忍辱的对象、所辱的对象,能够发动忍辱;发动忍辱就是我能够侮辱某某人,那哪一个人被我所侮辱。如果说这个人产生了我见,当然你就会受到忍所的对待——忍辱以及所辱。如果不是,要去想:那佛法称什么是为“我”?到底这因缘假合的、四大假合的这一个变化无常的色身是“我”吗?还是这个心识是“我”?
如果说色身是“我”,为什么以后轮回的时候它不继续跟着我走?即使是修到生天之法,或是修到什么之法,目前世间这个还是要丢,这个臭皮囊还是要丢掉;所以,显然它不是我。既然不是我的东西,我这么跟它计较要做什么?他打我,也不过打一块肉。
如果说是心,那就更不是。因为这个心时时在变异——它的喜好不定,它对于世间的种种的喜好喜新厌旧,已经让每个人自己也无法自拔;这种情况下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变异无常的,如何能够称为“我”?如果称为“我”必须要有一个永恒之法,能够在三界中自由自在,然后可以自己完全自主;可是没有这个“我”,所以说,人家哪能够侮辱到什么呢?
所以,从这个地方看过来的话,忍辱要知道说无我的妙义,要能亲近于无我这个妙道,要想无人无我,然后要想这众生也都是无常性。为什么呢?众生从来就不是可以在某一道、某一世过完全没有生老病死的日子,完全可以解脱不生不死的,所以达不到,在每一个业道中你都没有办法久留;既然是如此,你如何说是常呢?因此,透过这样来想:既然我在这个人间也不会那么久,今天我也不要跟你多计较,计较也没用。
然后,如果在佛道中,要想:真实法到底是什么?真实法如果是真心的话,他的这个如来藏到底会被谁侮辱?被自己侮辱吗?自己骂自己如来藏?还是能够由别人来骂这如来藏?还是大家共同来骂成就这个如来藏被骂的功德,或是被骂的业报?都没有办法成就。你怎么去骂祂,祂如来藏不受辱,祂永远不受侮辱而且祂也不忍辱;因为祂也不需要忍辱,因为祂对于三界诸法无见无闻,所以祂不是像六识心那种见闻性,祂只了达众生的这个众生心;所以,祂不会认为你在骂祂或是怎样,祂不受骂。所以,既然我们真心根本没有办法跟骂字连结,你这样整天骂祂,或是受人家侮辱都可以安忍,因为都不是实际法。
乃至于人家骂的时候,他只不过是透过音声。什么叫音声呢?就是透过空气传递。那他骂的话有好几个字,或是一个字,不管他用了什么样的,他还是透过这样音声语言;可是这些是实际法吗?也不是啊!是要你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你懂得那个语文,你懂得那个音声,最后才形成骂。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愿去领纳,或是认为这不过是空气,这不过音声在变动,“我何必跟这样计较?”世间法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你要能够相信你被骂,然后理解你被骂,然后才会起种种我被侮辱的种种觉受、种种的想。那因此这也是告诉我们说,忍辱或不忍辱,实际上在这过程中全部都是自找的;就是说对于境界法呢没有办法堪忍,所以就会产生到底要不要忍辱。最重要的是,要从这地方去了解:声音没有真正的自体性,因为它是如来藏所显示的一切这种因缘假合所成就的世间法,它不是真实的。既然真实法不是它,那也没有一个真实的我被骂,然后对方也不是真实的;能骂、所骂以及骂这件事情,三者都是虚妄性,既然是这样,我还需要忍什么辱?我还需要作种种的忍吗?因此就会把这事情用正确的理解,这样把它看得比较轻淡。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