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增一阿含经义。从初序品至弟子品过半,释王比丘即止。”法上录云:“竺法护译者不然,此中牒经,解释文句并同本经,似与增一阿含同一人译。”而余录并云失译,且依此定。僧佑录云“迦叶、阿难撰”者,此亦不然;如论第一卷中,引外国师及萨婆多说,故知非是二尊所撰。】15 故《分别功德论》卷5 起首即云:“失译人名,附后汉录”16 而此论虽说是大迦叶与阿难所撰,然于卷1 之中却引用后来的外国论师及萨婆多部的说法作为证明,显然是假名大迦叶、阿难所著,其实已是部派佛教后所编造的论了;这也是欲盖弥彰的愚行,不足为训。虽今藏经中所录者被称为后汉所译之本子,但究竟是何时由谁所译?仍不能知;是否为中国古人所伪造,则犹待考证。
注15《大正藏》册25,《分别功德论》卷5,页52,下15-24。
注16《大正藏》册25,《分别功德论》卷5,页47,上19。
吕先生在论文中虽曾如是说:
至于小部《本生经》(Jataka)记载鸠摩迦叶母亲的故事。经中提到鸠摩迦叶的母亲乃是王舍城大富豪之女,她想出家修道却未获父母首肯,直到嫁为人妻,才获得丈夫的同意而出家,那时她不知道自己已怀孕在身。但是出家有孕,总难免成为当时批评佛教者的口实与讥嫌,也造成这位准妈妈比丘尼差点被摈出佛教僧团的困扰,这个出家妊娠的尴尬案例,或许也是促使佛制“学法女”制度的理由之一吧!后来这个故事有个好结局,她所生之子由国王领养,并且被命名为鸠摩迦叶,其后出家受具足戒,在某次听闻《蚁冢经》而达到阿罗汉果位。
但《分别功德论》出现在中国的时间极早,而小部《本生经》的出现时间为何?以及是否受到《分别功德论》的影响而创作出来的?此二点仍有疑义,犹待后人考证。复次,此论在古天竺是否确曾存在,亦犹待后人考证。但《分别功德论》中不曾言及“童女”二字为姓氏,并言“迦叶”二字方是姓氏;故论中所说,大部分皆与吕先生此文所欲考证“童女”是否为姓氏之主题无关;故以上考证只是列作背景参考之用,无关“童女”二字之辨正,亦不涉及童女迦叶是否为菩萨之身分。至于与《分别功德论》中“童女”二字有关之文,容于后面另作考证。
十、《分别功德论》疑为中国古人所造者,亦是误以二乘法作大乘法者,有论中文字为证,譬如:《分别功德论》卷 2 云:
其人云:“此经本有百事,阿难嘱优多罗,增一阿鋡出。经后十二年,阿难便般涅槃;时诸比丘各习坐禅,不复诵习,云:‘佛有三业,坐禅第一。’遂各废讽诵。经十二年,优多罗比丘复般涅槃。”由是此经失九十事,外国法、师徒相传,以口授相付,不听载文;时所传者,尽十一事而已。自尔相承,正有今现文耳。17
亦如《分别功德论》卷 2 所云:
时优多罗弟子名善觉,从师受诵增一,正得十一事,优多罗便般涅槃。外国今现三藏者,尽善觉所传,师徒相授,于今不替。18
注17《大正藏》册25,《分别功德论》卷2,页34,上23-中1。
注18《大正藏》册25,《分别功德论》卷2,页34,中5-8。
“外国法、师徒相传,以口授相付”,是中国弘法者所不喜见者;今论中自言“以口授相付”者为外国,宜解为中国人之语意,指称口授相付之外国为古天竺也,何以故?谓古天竺诸国口授相付者为平常事故。由以上所举论中文字明言记载之证据,较宜判为中国古人所造;虽以翻译之表相流传于中国,称言此论是从天竺翻译而得者;但据论中如是二段文字,以及僧佑托言“大迦叶、阿难撰”者不符事实,又未能证实古天竺已有此论,而论中所说错谬之处极多,不符经教,仍以判为中国古代凡夫僧所造为宜。此论若非天竺本有之论,故造论者不能坦言此论为从天竺梵本翻译而来者,亦不敢自己承认为翻译之人,只能以失译人名交待。若造论者当时自承为翻译之人,则众人必向其索求梵本比对,求证其为真实、抑或自造。造论者既向外宣称此论是翻译所得者,并非自己所造;当时亦无法提出梵本,则唯有声言并非自己所译,只能以“失译人名”方式,避开提示梵本证明之责任。复次,翻译经论者一向有一极严谨之规矩,不可违犯,即是造论者之姓名绝对不可漏失;而今现见此论非唯“失译人名”,又无造论者姓氏名称;并且在论文中又有如上二段败阙文字不慎写于其中,称言论中所言诸事所在国度之天竺为外国,则将此论判断为中国古人所著而托为译作,应无疑义。
又论中所说法义多属声闻法,虽偶有提及六度、大乘僧等名,都无大乘法义之举例。凡有法义举例者,率皆声闻法中观行之法,而无大乘观行及所证内容等法;所说诸法类同十余年前海峡两岸大乘法中所说之法,同属自称大乘,而所弘、所修者皆属小乘法之局面,并无二致。由此佐证此论之写作者为古时中国在大乘法中修习声闻法者,证非古天竺之佛门大乘贤圣所造也。
又此论中所说者,错误之处不少;但最严重错误者,莫如无知于佛境,竟不知佛为福慧两足尊,妄言佛陀尚有种种过失而必须常常向众僧忏悔者,借以崇隆声闻僧宝,其为声闻人
所造者殆无可疑,则其不欲见童女迦叶为菩萨之心态,不思可知也。例如《分别功德论》卷3 云:【如来虽复成正觉,常还向众僧忏悔者,以僧地厚重;三世诸佛、缘觉、弟子,无不由僧而得灭度。】19 造论者为欲崇隆声闻僧宝之尊贵,而于论中如是贬抑佛宝,显然是无知于佛宝义涵之声闻凡夫僧也,尚非初果人,何况能是四果人。如是造论者,可谓为实证三乘菩提之圣者耶?实属未断我见之声闻凡夫僧所言者也!是故论中错误之处极多,可谓势在必然也!如斯凡夫声闻僧之所造论著,何有足以引作真理之依据?但凡有智之人,于论中所说诸言、于平实以上略作考证之论,岂可无智思辨其真伪耶?
注19《大正藏》册25,《分别功德论》卷3,页38,中5-7。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