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能够忆念一切法都无自性时,同时却又亲见一切法无常当中,另有一个不生不灭、本来寂灭、自性涅槃的心真如存在,所以你绝对不会拨无因果,不会说“一切法空、因果也空”,不会否定诸天、十方世界和地狱的存在!正因为如此的现观,所以你同时看见因缘和合的善恶业报一定不失不坏,所以绝对不会造作世间恶事,或是诽谤方广诸经所说的如来藏胜法。所以,从心真如自体来说,没有果报与因种可说,因为祂从来不住于三界六尘境界相中,所以祂永远不曾也不会受一切果报;但是不受果报的心真如,却会依着所执持的业种而不断的出生每一世的五阴十八界,而由五阴十八界的众生来受果报,昭昭不爽,所以因果受报不坏不失;但是因果在现行受报时,却是未来世的五阴、十二处、十八界在受报,心真如在那当中使因果现行运作时,祂自己却又不受因果报应;所以法界中的真相就是“非有因果亦非无因果”,所以不可总括的妄说一切法空就是般若,不许拨无因果;那种邪谬的见解,绝非真实般若智慧。
这就是说,依于第八识的真如法性来修观,一定会有这样的证量及好处;又因为正确观行的结果,导致觉知心与意根都能安住于如实法界的见地中,心得决定而安止下来,就成为止与观具足的菩萨了。
接下来又从止的方面来说观:虽然因为能忆念因缘善恶业报是真实出现受报,世间确实是善业得善报、恶业得恶报,有净业时也一定会获得净业的出世间智慧果报,除非外缘的缘起有了重大的改变,譬如恶业得遇善缘(谤法以后与善知识当面论法而被摄受、改学正法)、善业得遇恶缘(护法之时误护邪法而诽谤正法);心里面对实相及解脱都已经确认而有胜解了,所以能忆念这种见地,但也将会同时看见一切诸法无生无性乃至涅槃。
一切诸法怎会无生无性呢?因为一切法都是依如来藏出生的嘛!所言一切法,当然包括过去世的你、未来世的你,都是依如来藏而生。这一世你的见闻觉知也从如来藏而生,生了以后每晚又灭,灭了以后早晨又再度从如来藏心体中出生;往世也是如此的生了又灭、灭了又生,往世如此,未来无量世也将如此;正因为如来藏有能生万法的圆成实自性,所以一切法的生灭始终都没有了结的时候!除非你入了无余涅槃!既然大乘佛道永远不入无余涅槃,那么一切诸法当然就永远没有了结的时候,所以依如来藏而说一切诸法无生。一切人都不能说一切法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啊!因为一切法从过去无量世以前就一直在出生,现在这一世也是每日不断的出生,未来世也将是不断的出生。如果说一切法都灭了,所以缘起性空,可是一切法却又不断再出生;若说它们出生了,可是到了晚上眠熟时却又灭了。说它们出生了,老死的时候却又灭坏了;说它们死了就灭了,可是下一辈子又继续出生了,所以依如来藏的常住事实而言,一切法都是无生无灭的!
这个无生无灭,当然是依如来藏而说无生无灭,不许离开如来藏而说一切法无生无灭。如果离开如来藏的不生不灭性,而说见闻知觉性无生无灭,那我们就说你是常见外道!因为在事实上、在常识上、在医学知识上,都现见一切法有生有灭啊!怎么可以叫做无生无灭!得要等你悟得不生不灭的常住的如来藏心体以后,现观心真如法性而把一切法都摄归如来藏时,你才可以说一切诸法无生无灭。因为十八界的你生了以后将来一定会灭,灭了以后又会再出生,但那是因为如来藏常恒不断,所以这个见闻知觉性生灭的现象才能永远不断,才可说见闻知觉性无生无灭,这样依如来藏的不生不灭性来说六识心的见闻知觉性不生不灭,才可以说得通啊!这也就是首楞严所说的真义所在。
又说“一切法皆无自性”,为什么说一切法没有真实的自体性呢?因为一切法的自体性都不真实,都是因缘和合才能从如来藏中自然生起的,所以都依于缘起而从如来藏中自然出生的,所以见闻知觉性一定是缘起法(但绝不单是缘起法,而是因为如来藏才藉缘而起),既是缘起法,当然无有不灭的;但是因为如来藏的不生灭性,依于如来藏才能不断的生灭,才可以说一切法是不生灭法;所以一切法的本身没有不灭的,都是缘起法;既然都是依如来藏心体,才可以永远不断的出现而说是不生不灭,那当然就是无自性(无自己独自存在的体性)的缘起法。
譬如说,你把水龙头打开,因为不断有水流出,水流就永远不生不灭啊!但是水流自身有没有生灭呢?有!因为它自己一直是生灭不停的,这是由于有水源才能一直不断;因为下面的水池又接了个马达,又抽到上面水塔去,不断的循环,所以水流当然是永远不生不灭了。水本身譬喻如来藏心体;水流不断循环流注的动力——马达——,譬喻如来藏所含藏的七识心王种子和我见、我执、一切善恶法的种子,水流譬喻五阴、十八界;水的现象是有生灭的,但因为水没有生灭,由马达不断的抽送来推动而成为水流,所以使得水流现象持续不断而看来似乎是没有生灭。但是水的流注现象其实是有生灭的,只因为水体维持同等的量一直存在不灭,又有马达动力来推动,才能有水流流注现象不断生灭的现象存在,所以不可以离开水而说这个水的流注现象没有生灭。同理,要依如来藏心本体的不生不灭,借着业种及烦恼种子作动力,才能使一切法不断的生灭不停,这样来说一切法的不生灭,才是正法。同理,要依如来藏的无生,才可以说一切诸法无生;可是一切法的无生,却是由于依附于永远无生的如来藏心体而有的,所以一切法其实都没有真实不坏的自体性,所以马鸣菩萨说“一切法皆无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