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伟老师
各位电视机前的菩萨们:阿弥陀佛!
先问候大家,少病少恼否?色身康泰否?游步轻利否?道业精进否?众生易度否?现在各位所收看的节目,是佛教正觉同修会为各位准备的《三乘菩提之学佛释疑》。我们将一些学佛人平时会感觉到有疑问的部分,把它们分门别类,一项一项地为各位介绍。今天我们接着上一集的节目,继续为各位说“鸠摩罗什法师与中国佛教的关系”。
上一集节目中,我们说到公元401年12月20日在滞留凉州十七年之后,罗什法师终于来到了长安,法师到达长安的第五天就开始翻译佛经,而且在长安一住就是十二年,总共翻译了佛经三百多卷,也就是平均一个月就有两、三卷,这个速度是相当惊人的;几乎现在大家耳熟能详的佛经,泰半都是出自于罗什之手,这一点我们后面再来说。
当时,罗什法师得到了国王姚兴全力支持,在长安城北方逍遥园内,罗什之下有两千多名僧人在帮忙一起译经,现场一片对诵经典的嗡嗡的这个声响,大家遇到不能明解的地方,就往园内的西明阁去请教法师定夺;在西明阁内有时国王姚兴亲自加入译经的行列。国王手持旧的经典,罗什则拿着新的经典,两个人在逐一的对读经文来决定是否合适,有时两个人谈到高兴的地方,心会意解,不由得哈哈大笑;罗什与皇帝亲自译经,这也是极少数中国佛教史上的佳话。罗什除了译经更公开讲法,常有一千多个人听他说法,当时由国王姚兴领头,王公以下很多人都成为他的弟子,成为佛教的居士,一时蔚为风气。罗什法师身边有很多的助手帮忙他,其中最有名的像是僧肇、道生、道融、僧睿等等。
这一个时期,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事:当时中国净土宗初祖慧远法师,在庐山建立念佛莲社建东林寺倡导念佛法门,但是他对念佛三昧有所不明,听说罗什大师在长安,所以就写了信来请教有关于念佛三昧;罗什写信答复了慧远,说明念佛三昧定是怎么一回事。几个月后,又接到了慧远的回信再度的请教,两个人就这样书信往来,讨论来、讨论去直到罗什圆寂;后来慧远把这一些信合编为一本书,叫作《大乘大义章》。
所以当时的人,就把长安和庐山看作是中国佛教南北的两个中心。可以这样子说,在鸠摩罗什之前,二乘佛法与大乘佛法混合着进入了中国,一般的佛弟子其实很难弄清楚两者的差别;直到罗什法师之后,中国佛教内部才将大乘与二乘的佛法清楚地划分开来。由于他的翻译作品太有名了,一般人反而忽略了鸠摩罗什在佛法上精湛的修证,对于罗什法师依着自己证量所写的着作,也少有人专门来研究;简单地说一句,自古以来很少有人真正能知道鸠摩罗什法师的证境。我们可以这样子说,罗什依靠着自己在佛法上的证量,所以他翻译的作品才能转换成如此精确而深刻的中文佛法论述,甚至已经超过了梵文的原着了;很少人能够知道罗什法师在佛法上修证的程度,这一点在他生前似乎就已经有迹可循了。他曾经感慨地:【吾若着笔,作大乘《阿毗昙》,非迦旃延子比也。今在秦地,深识者寡,折翮于此,将何所论。唯为姚兴,着《实相论》二卷,并《维摩经》,兴奉之若神。】(《历朝释氏资鉴》卷二)就是说:“如果我鸠摩罗什拿起笔来写一部大乘的《阿毗昙》论典,以我现在的程度可不是佛世时候的迦旃延所能相比的了;现在在中国地方,少有人能赏识这种甚深的论典,我就像是小鸟折了羽毛,到了这般地步还能说什么呢?我只为国王姚兴写过两卷的《实相论》,国王将这两部论,与《维摩经》并列,供奉如神明。”
罗什法师在草堂寺讲经时期,国王姚兴因为太崇慕大师了,所以希望大师能在中国留下后裔,因此在半强迫的情况下,要求罗什法师婚配,甚至强迫赐女子十人予罗什;鸠摩罗什为了译经事业能够顺利,也为了中原佛教的发展顺遂,知道就如同多年前的预记,因为宿世因缘的缘故,来到中国会让自己的戒行受损,所以必须要牺牲个人的得失。最后他又再度地恢复了在家居士的身分,于是离开了寺院居住到世俗的房舍。当时罗什的师父佛陀耶舍来到了中国,到了姑臧,听说国王姚兴逼着徒弟成婚,叹息地说:“罗什啊!如同上好的锦缎,怎么可以把它扔到荆棘森林中呢?”其实这一切都是罗什大师为了佛教的大局,为了佛法在中国弘传顺利;因为菩萨必须勇于承担,不能因为菩萨个人的修行而伤害了佛教的弘传,所以必须要勇敢承受。事实上这样的行为,或者有违二乘的出家戒律;但是呢,反而是符合菩萨戒中的规定,也代表了罗什大师是一位真正依止菩萨戒的大乘菩萨。自古以来,许多的法师大德,秉持着二乘扁舟之心,未能真正的依止大乘菩萨戒,所以对于鸠摩罗什法师的作为有着微言批评。正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燕子和麻雀怎么能知道鸿鹄的志向呢?也可以晓得,即使是号称自己是大乘的佛弟子,这当中也少有人能真正明白大乘菩萨戒真实的意旨;所以也更能让人敬仰罗什法师的菩萨德行。
公元413年,罗什法师往生于长安,他生前曾经发过誓言:如果我所翻译的佛教经典没有谬误,那就让我的身子火化之后,舌头不烂坏。果然,在他去世火化以后,舌头没有化去,而成为了舌舍利;陕西草堂寺到现在还继续供奉着他的舌舍利塔。
接下来,我们再继续谈鸠摩罗什法师他的译经,对中国的佛教造成了什么深重长远的影响;以下我用同样是梵文翻译的学者,金克木老师所说的架构为大家说明。中国所翻译的佛教典籍内容的丰富,在全世界可属第一,汉译佛典数量庞大,它的影响所及呢,在中国的历史上无论是和尚或不是和尚,信佛或不信佛,一句““阿弥陀佛”,任凭是谁都晓得的,也都是人人在念的口头禅;在各种的小说、戏曲,和电影、电视剧中都会出现。在市井小民的心中,阿弥陀佛可是比释迦牟尼佛的名声还要大;其次,中国人常说佛菩萨、佛菩萨,比起佛来菩萨更是普遍地为大众所知晓;例如观世音菩萨是最有名的菩萨,家家户户的婆婆妈妈们都是观世音菩萨的忠实信徒。所以古德用“家家观世音、户户阿弥陀”,来形容我们中小学老百姓的家庭。
民间最通俗的文学作品,像是《西游记》等等章回小说、戏曲,都为观世音菩萨作了大量的宣传;特别是在知识分子,尤其是士大夫的世界中,“禅”是最流行的佛教用语。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禅话,什么口头禅、野狐禅、参禅,成了流行的话语,连在《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也会谈上两句禅语;知识分子之间专用口头语言、讲怪话、讲一些人们听不懂的话,然后笑着说:“这个就叫作禅机。”禅在中国变得如此的通行,究竟是怎么来的?还有在家的佛教徒称为居士,在古代中国知识分子,甚至有一位干脆把印度人的名字来当作是自己的别号,就是唐朝着名的诗人王维,外号叫摩诘,还自称是维摩居士;维摩诘就是这一位最有名的印度居士的名字。另外中文里面,像是病维摩、天女散花都是我们很常用的典故,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追溯一下中国人最喜欢的这一尊佛——阿弥陀佛,这一尊菩萨——观世音菩萨,这一位居士——维摩诘居士,以及这一个玄之又玄的禅,讨论它们的来源就可发现,这些和中国最流行的几个佛教宗派有着关系,而也都和鸠摩罗什有着密切的相联结。
为什么这样说呢?“家家阿弥陀”意思是无量寿佛或无量光佛,它出自于《阿弥陀经》,这是净土宗的最主要的经典,这部经是罗什法师翻译的作品;“户户观世音”则是出自于《妙法莲华经》中的〈普门品〉,这是天台宗圆教最主要的经典,在中国也是读诵的人数最多的一部长篇佛经,甚至演变到信徒们对它一字一拜,念一个字就拜一次,这一部经也是出自于罗什法师的大作。中国的禅宗发展到后来几乎是等同净土宗,禅净双修被视作天经地义;除了净土宗的《阿弥陀经》,中国佛教中最大最重要的宗派——禅宗,它的主要经典是《金刚经》,还是出自于鸠摩罗什之手;至于那一位着名的大居士——维摩诘,则出自于《维摩诘所说经》,这是许多不想出家当和尚,又想成佛的知识分子,最喜欢读的佛经,这一部经的翻译者还是鸠摩罗什。几乎在中国佛弟子中最流行的几部经典,翻译者竟然都是同一人。
鸠摩罗什法师他在长安的工作其实只有十二年,但是却翻译了七十四部佛典,总共三百八十四卷,有些经典前后其实有好几个译本,但是罗什法师的译本总是最为流行;虽然他来自于西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外,但是他中文的译文水平,远远地超出了由中国人自己所译的佛经。这是因为鸠摩罗什不但自己精通梵文、汉文、和西域的语言,具有广博的学识然后来从事翻译,并且又得到了国王的帮助,组成了一个大型的学术团队;帮助他的徒弟们都是一时的人才,像是道生、僧肇、僧睿、道融四大弟子,他的译场组织中有时甚至达到几百人之多。
中国从东汉开始翻译佛经,到这个时候已经超过了四百年,五世纪初正好达到了一个需要总结、整理的阶段,在西北的丝绸之路已经是交通频繁文化接触密切,翻译佛典的事业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成绩。在中国与印度的文化史上,四、五世纪这个时候正值中国的南北朝以及印度的笈多王朝,这是一个佛教关键时期,鸠摩罗什的翻译工作同时总结和传播两国当时重要的文化;单就翻译的本身来说,唐朝的玄奘法师可能超过了鸠摩罗什,前面提到的《阿弥陀经》、《金刚经》、《维摩诘所说经》,玄奘法师也都出过新的译本,并且将它改名以更贴近原着;例如《阿弥陀经》改成了《称赞净土佛摄受经》,《金刚经》成为《大般若经第九会》,《维摩经》成为《说无垢称经》。可是在文体上更为精准的玄奘译本,始终无法取代罗什的原译本;在社会上就这样子一直流行了下来,大家所喜欢的仍然是鸠摩罗什的译本,大众对于罗什的译本总是情有独钟,不论是饱读诗书的大儒,或者是不识之无的农村大妈,大家都有志一同的选择了罗什翻译的经文,作为自己终生的依靠。
剩下来的部分,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今天先为各位,介绍到这一边。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