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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觉电子报第86期 童女迦叶考(连载三)——平实导师
2015-04-18 03:05:56  类别:第086期
——考证童女一名之意义
第四章 “童女、鸠摩罗”二字之定义
童女二字,本是指称未婚之女子;有时甚至是指称未经人事之单身女子,不单是未婚而已。在佛教中,对童女二字之定义更是如此,是故不宜坚称童女迦叶之童女二字为姓氏,而曲解童女迦叶为男性。
或有人质疑说:“《长阿含经.弊宿经》有二译本,一为《长阿含经.弊宿经》,另一为《中阿含经.蜱肆经》,二者皆是将‘童女迦叶’译为‘鸠摩罗迦叶’,并且将他称之为‘尊者’、‘沙门’。事实上,从这二个版本来看,这位‘鸠摩罗迦叶’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单身、未出家的女性。”
若有人作如上质疑者,则是主张:童女是姓氏,鸠摩罗是名字。鸠摩罗既然只是名字,当然不能用来作为显示其性别及单身身分之用。然而此说不实。何以故?谓鸠摩罗(拘摩罗)者,意译为华语时即是童女也。
譬如《杂阿含经》卷49:【时,彼迦摩天子说偈问佛:贪恚何所因不乐身毛竖,恐怖从何起?觉想由何生?犹如鸠摩罗,依倚于乳母。】 1 语译如下:【心中惊恐不乐而使身毛竖立起来,这种恐怖之心情是从哪里产生出来的?对于恐怖的觉知又是从何处出生的?这就好像是童女,依倚于奶妈一般。】又,童女迦叶是出家的女性,如同童子文殊师利、普贤一样,都是出家人,故并非未出家的女性;若将童女行之出家女性曲解为未出家之女性,则是曲解附和之说,不足为凭。
注1、《大正藏》册02,《杂阿含经》卷49,页361,上26-中1。
今以下列证据辨正之,即知“童女、鸠摩罗”二名,皆具有单身之意,意译为童贞或童女之意;故童女或鸠摩罗,只是意译或音译之差别,原意并无不同,因为鸠摩罗之意译即是孩童或童女故,孩童之意则为童贞之身;故说“鸠摩罗迦叶”之“鸠摩罗”,只是梵音童女之音译而已,并非姓氏。是故,不论音译为鸠摩罗或意译为童女,皆是区分其受持不淫戒而行童女行(终生不淫亦不婚嫁)之意。若是男性,则意译为童、童子;若是女性,则意译为童女;但不论男女,亦皆可简译为“童”而冠于姓氏之前;譬如童文殊师利、童迦叶。由此可知鸠摩罗三字本是区分单身女性出家人或单身男性出家人身分之用语,皆谓鸠摩罗一名亦是童子、童女之泛称故也;若以通称之名词而特指为姓氏,即有过当之嫌,不足为凭。以上所说,别有多文为证:
《翻梵语》卷1:“鸠摩罗(译曰:童也)杂诵第三卷”2
《翻梵语》卷2:“鸠摩罗伽地(亦云鸠摩罗浮,译曰:童真)第二十九卷”3
《翻梵语》卷2:“摩罗鸠摩罗(译曰:摩罗者华鬘,鸠摩罗者童)箭喻经”4
《翻梵语》卷6:“舍那鸠摩罗(译曰:舍那者树名,鸠摩罗者童子)”5
《翻梵语》卷6:“鸠摩罗迦叶(译曰童子)鸠摩迦叶经”6
《翻梵语》卷 7:“鸠摩罗天(论曰:童子)”7
《翻梵语》卷7:“鸠摩罗神(译曰:童子)佛说出生无量门经”8
《翻梵语》卷 7:“鸠摩罗(译曰童也)”9
《翻译名义集》卷 1:“鸠摩罗伽,或云鸠摩罗驮,或名究磨罗浮多;此云童真,亦云毫童,亦云童子。”10
《翻译名义集》卷1:“鸠摩罗逻多,《西域记》翻:童受。”11
《翻译名义集》卷1:“鸠摩罗什婆,此云童寿。”12
《翻译名义集》卷 2:“大论又称鸠摩罗伽,此云童子。”13
《出三藏记集》卷 14:“鸠摩罗什,齐言童寿。”14
《大唐内典录》卷 3:“鸠摩罗佛提,秦言童觉。”15
《大唐内典录》卷 3:“鸠摩罗什婆,秦言童寿。”16
《古今译经图纪》卷3:“沙门鸠摩罗佛提,此言童觉。”17
《古今译经图纪》卷3:“沙门鸠摩罗什婆,此言童寿。”18
《翻译名义集》卷2:“拘摩罗,《西域记》云:‘唐言童子。’”19
注2、《大正藏》册54,《翻梵语》卷1,页987,下7。
注3 、《大正藏》册54,《翻梵语》卷2,页992,下7。
注4 、《大正藏》册54,《翻梵语》卷2,页1000,下11。
注5、 《大正藏》册54,《翻梵语》卷6,页1025,上15。
注6 、《大正藏》册54,《翻梵语》卷6,页1026,中4。
注7 、《大正藏》册54,《翻梵语》卷7,页1027,下27。
注8 、《大正藏》册54,《翻梵语》卷7,页1029,中18。
注9 、《大正藏》册54,《翻梵语》卷7,页1030,上18。
注10、《大正藏》册54,《翻译名义集》卷1,页1060,下3-4。
注11、《大正藏》册54,《翻译名义集》卷1,页1066,上16。
注12、《大正藏》册54,《翻译名义集》卷1,页1069,上27。
注13、《大正藏》册54,《翻译名义集》卷2,页1077,下29~页1078,上1。
注14、《大正藏》册55,《出三藏纪集》卷14,页100,上24。
注15、《大正藏》册55,《大唐内典录》卷3,页250,上25-26。
注16、《大正藏》册55,《大唐内典录》卷3,页253,下19。
注17、《大正藏》册55,《古今译经图纪》卷3,页358,上27。
注18、《大正藏》册55,《古今译经图纪》卷3,页358,下21。
注19、《大正藏》册54,《翻译名义集》卷2,页1083,上6。
由以上所举证据,已足以证明:鸠摩罗迦叶者,迦叶是姓,鸠摩罗即是童女或童子之意,谓一世专修童子行或童女行之童贞行者也,是故童女迦叶或鸠摩罗迦叶,其意皆为:出家修童贞行而身穿俗服的女子,俗姓迦叶。特别是已在最有公信力的汉传阿含部经文中意译为童女二字而非单译为童字者,必是表明其为修持童贞行之单身出家女子。
复次,在佛法中,往往因为已证道者不分性别故,或同证无我空而同证圣果故,或是同证法界实相而成为实义菩萨故,每将童子、童女意译为“童”而不言其性别;但若特别译为童女或童子者,则是同时显示其性别及单身无偶之身分;故汉传《阿含经》中“童女迦叶”之意译,必然已经区分其为单身及性别为女人;若是“鸠摩罗迦叶”之音译,则必然已经显示其为单身而性别不详之出家人。由此诸理所述,不许将通称之童女一名作为姓氏,否则童子一名亦可随意曲解为姓氏,则天下大乱也;是故吕氏文中所谓童女为姓氏者,所言有误。
又,若有人欲将“鸠摩罗迦叶”之“鸠摩罗”三字作为姓氏解释者,古来亦无如是事实可资援引;只有将鸠摩罗三字作为名字者,并无将鸠摩罗用作姓氏使用者。用作名字者,则有实例可引,譬如《摩诃摩耶经》卷1 云:
尔时世尊于忉利天为诸八部及以四众,种种说法至三月尽,将欲还下于阎浮提,即便命彼王舍城中大臣之子,名鸠摩罗,聪明辩慧,而语之言:“汝今……”20
注20《大正藏》册12,《摩诃摩耶经》卷上,页1008,中4-7。
其余都将鸠摩罗作为童子、童女之意使用。
譬如《佛所行赞》卷1〈处宫品〉中,说鸠摩罗是童女:
父王见聪达,深虑踰世表;广访名豪族,风教礼义门,容姿端正女,名耶输陀罗;应嫂太子妃,诱导留其心。太子志高远,德盛貌清明,犹梵天长子。舍那鸠摩罗,贤妃美容貌,窈窕淑妙姿,瓌艳若天后,同处日夜欢。为立清净宫,宏丽极庄严,高峙在虚空,迢遰若秋云,温凉四时适,随时择善居。妓女众围遶,奏合天乐音,勿邻秽声色,令生厌世想。24
注24、21《大正藏》册 4,《佛所行赞》卷1〈处宫品〉,页4,中22-下6。
亦如《正法念处经》卷31〈观天品〉中所说鸠摩罗,亦是单身天人之意,故鸠摩罗一字确实是赋予单身未婚之意,乃是形容词而非作为姓氏所用:【复有邪见异道诸婆罗门作如是说:“此是摩酰首罗自在天子,名鸠摩罗童子之天;乘于孔雀,从天来下;向阎浮提,拥护世间。”】22
注22、22《大正藏》册 17,《正法念处经》卷31〈观天品〉10,页183,下7-9。
《正法念处经》卷 31〈观天品〉:
尔时天子初下之时,有婆罗门见此天子,自生分别,或言:“此是大梵天王。”或言:“此是摩酰首罗。”或言:“此是八臂天王。”或言:“此是自在天子,鸠摩罗童子天。”23
注23、23《大正藏》册 17,《正法念处经》卷31〈观天品〉10,页183,下28~页 184,上2。
亦如《大智度论》卷2〈序品〉:【如鸠摩罗天(秦言童子)。是天擎鸡、持铃,捉赤幡、骑孔雀。】24
注24《大正藏》册 25,《大智度论》卷2〈初品中婆伽婆释论〉4,页73,上8-9。
复如《百论疏》卷 1:
鸠摩罗什者,父名鸠摩罗炎,母曰耆婆。耆婆云寿,鸠摩罗炎云童,即童寿也。合取父母两秤,为儿一名者,风俗异也。25
注25、《大正藏》册42,《百论疏》卷上之上〈百论序疏〉,页235,下9-12。
复如《释氏稽古略》卷 2:
师入灭日谓众曰:“所译唯十诵律未及删繁。若义契佛心,焚身之日舌不焦坏。”言讫而逝。闍维,舌果不坏,若红莲色。师名鸠摩罗什,翻曰童寿 26
注26《大正藏》册49,《释氏稽古略》卷2,页785,下18-2
以上所举,在在处处证明鸠摩罗(童女、童子)之意,皆已分明显示为单身无偶之意,不可扭曲为无法证明单身之意。
又根据吕凯文先生的说法:鸠摩罗(童女)是姓氏,则是意谓迦叶二字为名字;但自古以来的中国与天竺,未曾有人说迦叶是名字,都说迦叶是姓氏,故吕先生的说法与史实不符。复次,根据吕先生所援引的《分别功德论》中的说法,也已经如此说:“拘摩罗者童也,迦叶者姓也。拘摩罗迦叶,即是童女(之)子。”这已经预先推翻了吕先生“迦叶是名字”的说法了。是故拘摩罗(鸠摩罗)之意乃是单身未婚者之意,是一般人用来区分性别及单身未嫁之用语,并非姓氏,更非名字;若有经中特别译为童女者,更已证明该单身之人为女性,用意极明。故不可因为迦叶名字之前有拘摩罗三字,即说拘摩罗(童女)是姓氏,否则即是该人同时拥有二个姓氏而独缺名字;是故吕凯文先生将“童女”或“鸠摩罗”二语当作姓氏的说法,并不正确。
不但在语句中如此,并且吕先生所引论中又在此段文字的后面,以大量文字说明迦叶菩萨为童贞女人所生之子,是未婚之童女而出生了迦叶,故知鸠摩罗——童女——二字是性别及单身之身分用语,不是姓氏;如是,形成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现象,亦是造论者始料未及之后果,显见《分别功德论》造论者之无智。此有吕先生所引用之《分别功德论》卷5 文句为证:
何以知其然?昔有长者名曰善施,居富无量;家有未出门女,在家向火,暖气入身遂便有躯,父母惊怪,诘其由状;其女实对:“不知所以尔。”父母重问,加诸杖楚,其辞不改。遂上闻王;王复诘责,辞亦不异;许之以死,女即称怨曰:“天下乃当有无道之王,枉杀无辜。我若不良,自可保试,见枉如是。”王即捡程,如女所言,无他增减。王即语其父母:“我欲取之。”父母对曰:“随意取之,用此死女为?”王即内之宫里,随时瞻养。日月遂满,产得一男,端正姝妙。年遂长大,出家学道,聪明博达;精进不久,得罗汉道,还度父母。27
注27《大正藏》册25,《分别功德论》卷5,页50,中16-27。
姑不论《分别功德论》中此文的说法是否有误,但在此段文字中,此论已说明“童迦叶”之母是以童女之身而生童迦叶,故知论主意中已将童女二字定义为性别及单身未嫁之意,所以童女二字并不是姓氏。并且论中也明说“迦叶”二字才是姓氏,是故“童迦叶”实无可能既姓童女、又姓迦叶。所以吕凯文先生援引此论之文而断章取义,将童女二字解说为姓氏,辩解为“童女”二字不是区别其单身未婚女人身分之用语。所说明显违背所援引之论文本意,乃是自创之说,不符事实。
复次,论中所说其母以童女未嫁之身而生产迦叶之事,亦有前后矛盾之处者:“王即内(纳)之宫里,随时瞻养。日月遂满,产得一男,端正姝妙。年遂长大,出家学道,聪明博达;精进不久,得罗汉道,还度父母。”迦叶之母既是以童女之身而孕,并无夫婿,故迦叶之祖父母拟弃其母,被国王取入宫中收养;月满之后出生迦叶,长大修行成阿罗汉;其母既是未婚生子,并未成婚,则迦叶即无父亲,不应是还度父母,而应是还度其母。论主于此竟谓迦叶之童女亲母亦有配偶,则所说即与己论有所不符;此是未根据史实而造论者往往不易避免之过失,亦成为“童女”并非姓氏之旁证也,由此证明吕凯文先生未曾发觉该论中之过失,也证明吕先生之立论不当。
至于南传小部《本生经》再增补后之故事,已与《分别功德论》大不相同了:由于父母不令出家,故迦叶之母乃要求出嫁,然后拒绝行房而向其夫解说色身不净等理,取得丈夫同意而当天出家;然后有孕而被提婆达多逐出,再由国王收养而出生了迦叶。一者为居家无夫而有孕,二者为出嫁后拒绝行房而有孕,二种版本显然有极大差异。由此亦可证明这是后人编造的故事,导致版本大不相同,同欲藉此故事将童女迦叶从大乘法中排除,纳入二乘法中。以免童女迦叶率领五百大比丘游行人间的事相,间接证明佛陀时代已是大小乘兼弘的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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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传四阿含是最古、最正确的声闻法第一结集经典,传入中国以后被完整的翻译出来而流通;若迦叶菩萨真的只是声闻人,而且她的身世确实是如此坎坷,则四阿含相应的《本生经》中,绝无可能无所记载;因为这样的一位大菩萨,竟能以在家身相的女人身分而率领五百大比丘游行人间,而且是佛陀许可的,身世竟然会如此坎坷,必然会招来许多圣弟子的好奇,而向佛陀提出本生因缘的请问,佛陀也必然会有说明。但是观察四阿含相应的《本生经》中,都无如是记录;可见她并没有特别奇怪的出生因缘值得大家的注意,所以后出的《分别功德论》及后出的小部《本生经》,为了转移她的身分而编造的许多奇怪身世的说法,并不符契真相。
第五章 《分别功德论》所说是否符合佛教史实?
已辨正吕先生曲解童女二字之意,再来辨正《分别功德论》中关于童女迦叶之文,是否符合佛教经文所载的史实:
一、此《分别功德论》中所谓道人者,查无经证,其实即是童女迦叶,并非另有其他道人。论中所说彼道人与某王之说法譬喻故事,亦查无经证,实亦抄自阿含《弊宿经》中童女迦叶为外道弊宿王所说之譬喻,并非另有道人与某王有如是事,证知吕先生所引之《分别功德论》所说有误。此已明证《分别功德论》有如是改编佛教史实之事实:
1. 将童女迦叶简名为童迦叶,令人易误会为童子迦叶;次将村主弊宿改称为波绁王,其实仍是弊宿王;不同时代之音译产生不同文字,或是同一时代而有不同二人音译之,所译之姓名文字往往互异,此事亦可思而知之,显见二事同属童女迦叶菩萨一人之弘法历史事件。
2. 然后论中又将童女迦叶之童女身分,改称为“童迦叶”而使人误以为是童子之身,再委称童迦叶是由其母童女身分所生,故必须另行创造童女生子之故事;这是将史实中的童女迦叶之一人一世身分,分割为二人二世身分:成为童女身分之母亲出生了童子迦叶。然后吕先生断取其中一句,曲解为童女身之母亲所生“姓童女、名迦叶”之童子,虚增一母而成为二人二世,严重违背经文所载史实。
3. 已将迦叶变造为童女所生之童子身以后,再将受持童子行之童女迦叶在家身相之出家菩萨僧身分,改变为声闻僧之比丘身分;千年之后再由吕凯文先生引此错误之论中文字,进一步将童女之性别身分通称,曲解为姓氏;藉此以否定迦叶菩萨之童女行者身分,不再拥有女身而变成男身,方能将受持童女行之童女迦叶菩萨定位为声闻比丘,排除其示现在家相之出家菩萨身分。如是所说,与《分别功德论》之作者心态一致,但皆与四阿含结集时之佛教史实不符。
二、吕先生文中说:童子迦叶与鍱腹之王共论法义。但佛教经典中,并无如是“童子迦叶”及“鍱腹之王”共论法义之事。佛世虽有鍱腹外道,皆由佛陀亲自收归佛门,成为佛弟子,未有留下其他鍱腹外道而与迦叶或亲眷论法者。又古来虽有鍱腹之记载者,但唯有创造《金七十论》之外道一人,并无他人;而其年代并非童女迦叶菩萨弘法之佛陀在世时代,乃是晚于部派佛教之事了。今者吕先生将不同时代之二人编造为同一故事中之主人翁,如同有人说唱故事时大声举唱“张飞战岳飞”的故事一般,这是《分别功德论》作者及吕先生的过失。而彼论中所言“波绁王”与“童子迦叶”所论法义,亦完全出自《弊宿经》童女迦叶菩萨所说之譬喻,中阿含及南传《长部经.弊宿经》所载内容亦同,并无二致。故知《分别功德论》中所说“童迦叶”之事,确属移花接木之编造,是二乘种性声闻凡夫僧在错误心态下所写的失当言论。
三、此论纯属小乘论,专说小乘圣人诸阿罗汉之故事,专欲显扬二乘圣人之伟大功德,当然不容许有菩萨出现在二乘经典或论典中,以免贬抑了二乘圣人的伟大,是故欲将阿含部经典中的童女迦叶转变为声闻法中的比丘僧;若童女迦叶果真是童女之身而公然率领五百比丘游行人间弘化,二乘圣人的伟大与神圣就全然破灭了,就只能显示菩萨的伟大了。基于如是心态,当然必须将阿含部经文中明载的童女迦叶菩萨变造为声闻人,并且变造为男人——比丘,这是造论者的心态。
故《分别功德论》卷2 如是云:
尊弟子者,谓五百罗汉各有所便,或智慧第一,或神足、或辩才、或福德、或守戒、或知足、或说法,各据第一。欲论先兄而后弟者,以阿若拘邻最长,以须跋为最小,此佛法阶次之大要。28
注28、《大正藏》册25,《分别功德论》卷2,页34,上12-16。
论中认为佛弟子中只有罗汉而无菩萨,修证罗汉之道即是成佛之道,故说佛陀的弟子中,最长者及最小者都是声闻罗汉,无视于当时大乘法教及菩萨之存在与弘法诸事;连佛陀在世时被授记为即将下生成佛的弥勒比丘,都吝于赞及一言。又主张:如是五百罗汉所修之法即是佛法,是以声闻解脱道取代佛菩提道,说此等五百声闻之所证即是大乘佛法之所证,而言“此佛法阶次之大要”,认定声闻解脱道即是成佛之道,是故该论中所说五百罗汉所证者,都无一字言及真正的成佛之道,而以罗汉道取代佛道;故知此乃小乘人之立论,尚不欲见二乘经中有大乘菩萨名,何况能容许迦叶菩萨以童女之在家身相出家修童女行,而率领五百比丘游行于人间?而《阿含经》中所载童女迦叶所说法义确属大乘法,乃二乘圣人所未能实证之第八识本识法;由是证明“童女迦叶”之童女二字,如同大乘诸经中所说“童子文殊师利”之童子二字一般,纯属出家修持童子行、童女行之童子、童女通称也!绝非姓氏。
四、果真如同吕凯文先生所说者,则童女迦叶应只是声闻罗汉(阿含部经文中亦说童女迦叶是阿罗汉),应无证悟菩萨之身分;若是单有阿罗汉之身分而无证悟菩萨之身分者,则童女迦叶尚且不能实证第八识本识,又当如何能为弊宿王广作譬喻而宣说本识之实存?皆因此经中五百比丘所随从之童女迦叶既是阿罗汉,亦是大乘菩萨,方能于佛陀在世之时即已率领菩萨种性的五百比丘游行人间弘法29 。而其所说既是纯属大乘本识如来藏妙法,并非大阿罗汉之所能证;但因童女迦叶所说之本识常住法义,能加持二乘涅槃,令灭尽蕴处界后的二乘涅槃不会堕于断灭空中,亦令断见外道无法附丽于佛法,故二乘圣凡众人不得不将之结集于《长阿含经、中阿含经》内。
注29 依声闻出家戒律—比丘戒、比丘尼戒,比丘们不许追随罗汉尼游行人间弘法,违背八敬法故。
既是由二乘圣凡等五百人共同结集入二乘法教的四阿含之中,当知五百结集时之声闻法中占了多数之凡夫众,私心之中绝不可能认同她是菩萨,乃名之为阿罗汉。然后再于后造之《分别功德论》中,将童女迦叶变造为童女所生之童子迦叶,即可变造童女迦叶之身分为男人,称之为“童迦叶”;其后再改称迦叶之身分为比丘,成为声闻法中出家之阿罗汉比丘,而非原来大乘出家菩萨之童女身分。然而迦叶菩萨之童女身分及其所说大乘本识妙法,乃原始佛教阿含部经典中所载事实,绝非任何人所能扭曲,故知童女迦叶确属兼得罗汉果之大乘地上菩萨。由以上所述诸理,即知吕凯文先生主张以其母乃是童女之身而生迦叶,故迦叶之姓氏为童女,名字为迦叶;所说不当,违背佛教历史事实。
五、佛经中,未有因母为童女而生了子女,便以童女二字冠之为姓氏也;世俗法中,亦未有人因其母为童女而以童女为姓氏也。故童女二字不可作为姓氏解释,全违世俗姓氏之约定俗成规矩故。
六、此论不知何人所译,天竺是否本有此论,仍待考证之;但唐朝显庆年间,据《大周刊定众经目录》卷10:【分别功德论一部五卷(或四卷或三卷七十二纸),右西晋代竺法护译,释增一阿含义,出达摩欝多罗录。】30
然而论中所说并非纯说增一阿含之法义,譬如论中所说童女迦叶等理,乃是长阿含之法理与史实,故此目录中所说者亦不符原始佛教经中所载史实,亦可作为并非声闻圣人所造之旁证,至多只是声闻凡夫僧所造之伪论尔。亦如第二章第十条中所举,造论者将天竺称为外国,则此论应为中国古时声闻凡夫僧所造(除非另有新证,足以证明古天竺已有此论存在,非是后人伪造为古人所著者);并且造论者全然不懂大乘佛法,认定声闻解脱道即是成佛之道,可征其说为谬也!
注30 《大正藏》册55,《大周刊定众经目录》卷10,页434,中24-26。
七、《万续藏》的《妙经文句私志记》卷3 云:
次引证者,引经圣说有四,阿难持四法藏,证前阿难为四教能闻之人,义可信也。初言欢喜义,如后说小乘藏者,小是对大,即二乘藏总名为小。次言贤者,贤善胜义;此教善巧,胜于前拙故也。言杂藏者,唯《分别功德论》中所释,含有三义;说人不二,若文若义繁而不纯,故名为杂。此义正与通义相当,通于大小故也。次言海者,略言三义深广一味,喻德横竖精极故也。言典藏者,主领摄持诸法藏故也。初即证藏,次通、次圆、次别,并寄能以显所,亦因所异故能有别;他人章疏亦皆引证,并本行集。法藏传但有三名,三名虽同,所持稍异;云初持声闻、次持缘觉、次持菩萨。今文不引传者,名义之便,不如经文故。他人不引此四文者,亦以此之名数于彼不便,以但约三乘故也。然彼两经皆是小乘,如何会今四教义?然于彼经,显虽且小密通,表诸以一代中,要不出四,彼是权差之首,故正以密表之;例如世亲摄论,明《阿含经》中亦有密说阿赖耶识,即其例矣!又如《增一阿含经》,初明四种藏,论三、及杂《分别功德论》中,正释此义。于释第四杂中,离为二藏,一杂、二菩萨。初释杂义,略如前述;次云“诸方等正经,皆是菩萨藏中事”,佛在世时已名大士藏。31
注31《新纂续藏经》册29,No.596,《妙经文句私志记》卷3,页200,中14-下9。
依此记中所说,亦是将《分别功德论》判定为二乘法中的论藏,属于第四杂藏所摄,故知古人已判其为二乘人所造之论,殆无疑义。又观此论中所说佛教故事,始从第一声闻僧阿若憍陈如,末至佛所度最后声闻僧须跋多罗,其中虽然偶有提到弥勒比丘,都无一语赞之;而论中所赞唯一之出家菩萨童女迦叶,亦被曲解妄判为比丘身而妄说为声闻圣僧;由此判知其为声闻僧人所造之论,都不欲见有大乘菩萨之名,何况大乘正法?由是缘故,说此论为小乘人所造,并且对阿含部经典中的史实加以变造。故诸论中之所说,若欲引为事证者,宜先比对经中原文,确认无误之后方可援引。特别是《分别功德论》既无造论者姓名,连翻译者姓名都无,虽然已被收入藏经中,并取为证信之用,然其可信度显然付之阙如。由以上种种所举,证明吕先生所说童女迦叶之童女二字为姓氏之言,其言错谬,无可取信于人,仍宜回归为区分性别及出家单身用语之成例,以符翻经说法时约定俗成之常规。由是证明长阿含、中阿含所说童女迦叶之言,其童女二字所说乃是迦叶菩萨之出家及性别身分用语也,不应移作姓氏之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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