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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觉电子报第43期 钝鸟与灵龟(连载十八)
2015-04-18 01:46:06  类别:第043期
平实导师
一九四○到一九八○年代的台湾佛教界,长时处于戒严状态中;然而自从解严以来,台湾佛教虽可自由发展,却是乱象丛生,故现代禅于一九九七年元月份之《本地风光》月刊第十八期第二版,刊出张火庆教授一文,名为《当前宗教乱象之我见》,提出诤言。文中如是云:
禅,本来是最清纯,最不具宗教色彩的人格艺术,而今受妙天假禅师的殃及,成了龌龊、欺骗的代名词,这对于台湾近年正在兴起的禅佛教,以及渴望藉由禅修的体验以提升心灵品质的社会大众而言,伤害甚大。但深一层看,真正让佛弟子痛心的是:佛法的衰颓由来已久,而义学不兴、修证不明、违逆时代之机,则是其根本问题。长期以来,台湾佛教界充满了撒谎、空谈、迷信之风:出家人坐拥巨额资产,过著与世隔绝、奢糜尊贵的生活,既不知精勤修行以报答信众的付托,却盲从于世俗潮流,竞相举办大型的宗教活动,兴建大而无当的道场,不但劳民伤财,且误导民众的信仰方向,逐渐沦落为宗教性的流行文化与消费行为;甚至公开的让这类活动变质为社会名流与政客商贾的社交场所,于其中交换名利权位,真是“口说般若,心若豺狼”!修行人本该随缘无私的满足大众求道之愿,而不是倒过来以大众的护持与奉献来成就个人的弘法之业;更何况这些活动的内容亦有可议之处:大多数祈福消灾、传法授戒之类的法会,仍然是徒具传统形式而了无新意;即以现代人称许的慈善救济、环境保育、社会关怀等公益活动而言,民间已有许多自发性的基金会团体长期从事于此,以他们所具备的专业知识与组织能力,更能实际而有效的发挥其应有的功能,却普遍的欠缺人员、经费与器材,而台湾民众则因为信仰的误导而将大量的金钱与人力输送到僧侣身上,无条件供彼挥霍,以满足私欲或虚荣道场,颇令有识者再三感慨佛法的衰微与宗教师的误人之深。
近三十年来,由于教育普及、民智渐开,社会大众对于宗教实质内涵的需求也更精致而深切;而台湾佛教既已偏离了修行解脱的传统,又缺乏开创时代新机的能力,而为了保护既得利益,各山头之间不仅勤于内斗,且合力打压以修证为主的宗派团体;尤其令人耽忧的是:这些宗教师多半昧著良知以欺骗善良虔诚的信众,让他们仿徨于神通与功德的迷阵中,可说是从另一层面助长了社会上怪力乱神的风气。
张教授如是大胆的写出台湾佛教界解严后乱象丛生的事实,无畏于得罪时人,亦可谓勇矣!然而提出这个事实现象之后,现代禅已因堕于离念灵知心中而成为意识境界,并非亲证本地风光,已是走到自顾不暇之途,更无能力再对当前台湾佛教界加以针砭了。只得由正觉同修会赓续针砭之义行,期盼台湾佛教回归到宗门真实义,乃至进一步期望再加予提升至悟后修证之层次。
大慧宗杲云:
故宗杲尽力主张:若法性不宽、波澜不阔,佛法知见不亡、生死命根不断,则不敢如此四楞著地入泥入水为人。盖众生根器不同故,从上诸祖各立门户施设,备众生机、随机摄化。故长沙岑大虫有言:“我若一向举扬宗教,法堂前须草深一丈,倩人看院始得。”既落在这行户里,被人唤作宗师,须备众生机说法;如击石火、闪电光一著子,是这般根器,方承当得。根器不是处用之,则揠苗矣!(《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十九)
由是缘故,平实不得不以道种智之理,宣说错悟之师所说诸理邪谬所在,以如是建立门,成就禅和子们参禅所必具之正知见。间有无智之人,见平实诸书为众人说理解缚,便道平实是“引经据典、自无实证,唯有教证。”若从理证上言之,条分缕析之后,则道平实之理证为“一己之说、不值信受”。如斯诸人,似欲平实都无所说,使其得以继续误导学人,以符其愿欲。然而平实若是一向皆从宗门下事言之,不免庭前草深一丈,需使唤金钱雇人日日刈之,何况能有今日二百余人见道明心〔编案:今已三百余人〕、十余人眼见佛性耶?是故,建化门中,不免因机施教,引导各种不同层次的学人,令得渐具正见;而后真入宗门中参究,始有一念相应之时节因缘现前也!反之,各以邪知邪见欲冀真乘,不免缘木求鱼之讥,何有相应之时?
匪唯平实如是,上自 世尊,中及诸祖,下至平实,莫不如是,非唯宗门指授顿悟学人,亦须建化门以接钝根学人,令得渐具正见,而后方可成就一念相应顿悟之事。至于接引学人悟入之前,欲求学人舍弃邪知邪见者,必须效法圣 玄奘菩萨之假藉摧破邪说以显正法的手段,方能令诸禅和回归于求悟者应有之正知见,弃舍离念灵知意识境界,久后终能悟入。如是之理,一切禅和皆应知之,不可随人言语妄谤宗师,以免自障其道,永劫求悟无期!然而上自 世尊,中如 弥勒、诸大菩萨,下至平实,都不免愚人谤之;观乎 世尊住世时常被外道诽谤,亦有弟子谤之,乃至今时末法比丘更谤 世尊无神通、说法错误等。
像法时期之安慧、般若趜多一派人,竞相诽谤 弥勒菩萨所造《瑜伽师地论》为外道邪论,意谓 弥勒是外道;如是谤言,虽等觉菩萨 弥勒,亦不免焉;则古时大慧、今时平实之遭谤者,亦是可以想见之事,无足可怪者!欲待凡夫学人不谤贤圣者,唯有人寿增长至八万岁时,所见、所闻、所经已多,世智具足,方可消弭也!是故,有智之人若见众人诽谤善知识时,更应有智细读彼被谤者之所著、听其所言,依经据典细加思惟比对而判定之,莫随人言语转致谤言以贻后患。
至于理证之宗门下事,平实已有公案拈提系列七辑问世,皆是直指法界实相之宗门下事,求悟禅和正应研之、究之,以为悟道之资。平实所以不辞辛劳而以七年时间年年写造公案拈提者,皆为今时人从来不闻真悟禅师之正确开示故作;诸方假名大师又尽取禅师表面话语糟糠,当作妙味甘醇,用来误导禅和;反将祖师示人真悟之处,视如粪土,弃置不举;以是缘故,今取诸方禅和所未曾闻大慧与天童禅师秘藏千年之甘醇,以飨今世一切真实求悟之禅和四众。
想古人,未得真悟之际,纵使祖师欲待传授衣钵大位与之,个个避之如见泥犁,不愿承接住持之位;深恐未悟之前出世为人时,不免误人子弟,成就妄说佛法之罪。今时人辄往往反之,或在因地未悟之时,便生大我慢,自道是悟,出世造书妄言禅理,以求名闻与利养、以贪法眷属之集聚。亦有错悟之人求见真善知识,欲冀印证;然而真悟之师见其未悟、错悟,不能为其印证;彼诸人等往往因为善知识不许或不为其印证之故,便生诽谤之心。如斯之人,皆是性障深重之薄福人,焉有悟缘?宜其错悟也!
今于此书举示种种宗门理悟证据,综观大慧宗杲与天童正觉之度人手段,平心而论,互有短长;谓大慧宗杲一生放去太奢,令人悟得太易,若有缘犹未熟者,悟得便生过失,往往谤法,此其短也!是故晚年收来稍俭,以救其弊。然而一生悟人极伙,广利人天,亦令正法势力速疾扩大,淹抑凡夫大师谬法,是其长也!天童正觉则一生收来太俭,座下悟者极少,因其所悟而谤法者几无,此其长也!然而悟人极少,则难以令正法势力增长,难利人天,天魔欢喜,是其短也!又因提倡默照之法,令人不免误会而致钝鸟之报,亦其短也!检点将来,互有短长,难可一概而论,然而天童一脉终究不免默照禅之难悟,使得宗门密意在天童舍寿后随即失传,不得不由虎丘绍隆之子应庵昙华绍继之,此其短也。
由是缘故,平实今世初出世时,弘法放去亦奢;逮正法势力建立,而后始效天童之收来较俭,欲免滥传之弊,然终不以默照之法而传禅宗。平心观之,平实近年虽然大为收摄,其实虽俭犹奢;此殆世世长养悲心使然,常不欲见学人之不得其门而入故。然须自省,以免宗门妙法滥传之弊,今后当观菩萨性又复久学者,而后始可传之也!
而今末法之世,多有好为人师者,自家脚跟下犹自浮逼逼地,便想指授诸人,古人对此类人早有普劝:
彔系曰:凡为人师者须具二种法,方堪坐曲床:一、先明己眼,二、鉴机病源。若己则未明,自尚拖枷带锁,胡能为人解粘去缚?不识病源,未免佣丑杀人之陋,所以久依炉 、不能脱胎成器者,非学人之罪也。为学者亦须具二种法,方可验天下善知识舌头:一、不自知足,二、死后复苏。若易知足,必以鱼目为珠;若不死后再苏,则生死命根不断。所以,久入选佛场不能心空及第者,非宗匠之罪也,是故妙喜一生不自肯,晚登川勤之室,直阶华严七地,不其然乎!〔平实案:此言过誉,当年大慧只是对七地智慧出生了理悟,仍非实证七地〕今晦庵以滑稽参禅,未曾大死一番,苟非妙喜屠龙之手、而不珍鱼目者蟭几希?故遭振威一喝,直下丧身失命,便能对众作螟虫大吼,岂不快哉!呜呼!世之灵利汉,靡不坐晦庵膏盲之疾如狂子失心而不可疗者多矣!曾未服医父起死之剂,且急欲为人指迷,不亦谬乎!(《大明高僧传》卷六)
今观当代诸师,自未得悟,自无起死之药以起时人法身慧命,乃至自身尚未服食医父起死之药,而言证悟实相、能利人天者,未之有也!禅子当知:证悟之人自古希有,非独今时。然见今时诸师悉皆示人以证悟之相,显现悟者极众而未悟者少之怪象,决定不符禅门古来之实情也!譬如古德所云:“真正法眼,不类常流。”谓实得法眼之人极少、极少故。而今禅门示悟之大师等人所言者,皆类于常流,同以离念灵知意识心作为常住不坏心,同于常见外道,岂是真正法眼?
又如阿含部《罗云忍辱经》卷一说:【佛之明法与俗相背,俗之所珍,道之所贱;清浊异流,明愚异趣;忠佞相仇,邪常嫉正。】今观离念灵知心者,举世禅门大师悉皆珍之,外道与俗人亦皆珍之,当知即是常流之属,即是背于佛法者。此是 佛之圣教,云何不信?又观第八识如来藏妙义,离见闻觉知而不受六尘,如斯涅槃境界都无所受,常为今时举世大师所贱,亦为外道及俗人所贱,更为佛门堕于离念灵知而不肯舍之凡夫大师所贱;乃至听闻平实为彼明说如来藏所在之密意者亦不信受,故有二○○三年初退转之人不信阿赖耶识心体为最后心,妄言如来藏阿赖耶识心体由另一真如心所生,待细探彼等所说真如心者则又同是离念灵知心意识。
如是事实,显示离念灵知意识心正是俗人与凡夫大师们所共珍惜者;绝对寂静而无所受(一尘都不领受)的如来藏,反而是俗人与凡夫大师们所共厌弃的,所以才会有人在悟得如来藏以后反而不信,而又退回离念灵知意识心中,妄谓为更高的最后心真如,同于世俗常流,并无二致。以如是现在亲历之事实,证之于《罗云忍辱经》中佛之教言,当知古今悟者都本应极为稀有,然而如今诸方大师与初学禅一、二年者,乃至一般俗人们各各皆道已悟,而彼等所悟皆同属离念灵知,此一现状岂符 世尊所言悟者恒属少数之圣教?则今时谁人真悟之真相,亦可知矣!明乎此,于大乘般若禅之证悟,方有希冀。
禅门所悟之内容,其实一语即可言明,绝非不可言明者;特因 佛之告诫,为免密意外泄于缘未熟者,故不可明说尔。今有《教外别传》卷十所载历史典故为证:
圆悟常言:“近来诸方尽成窠臼,五祖下,我与佛鉴、佛眼三人,结社参禅,如今早见逗漏出来:佛鉴下有一种,作狗子叫、鹁鸠鸣,取笑人;佛眼下有一种觑灯笼露柱,指东画西,如眼见鬼一般;我这里,且无这两般病。”师(大慧宗杲)曰:“‘击石火、闪电光’,引得无限人弄业识;举了便会了,岂不是佛法大窠窟?”圆悟不觉吐舌,乃曰:“休管他!我只以契证为期。若不契证,断不放过。”师曰:“契证即得,第恐只恁么传将去;举了便悟了,硬主张‘击石火、闪电光’,业识茫茫,未有了日。”圆悟深肯之。
是故,若有禅师说言:“证悟之内容,无法言说;永远都说不出来的。”当知其人乃是错悟之师,观乎大慧宗杲禅师与其师 克勤大师之对话,可知一句话举说了,学人便知如来藏之所在也!岂有不可以言语径直说出之理?唯有离念灵知之境界,方才不能以言语举说,而必须坐入一念不生境界中,方可谓为“悟”也!然而真悟之法,只须一句话指明,学人便可现前观察如来藏所在,从此永在眼前而不失去,是故大慧宗杲说:“举了便会了、举了便悟了”,便是这个道理,不是今日平实才有这般说法。只因明说密意则违 佛告诫,亦因明说者会使听闻之人失去参究过程的增益,导致心疑乃至退转、谤法,是故不可明说尔,其实都只是一句言语便能使人找到自身之如来藏所在,并非说不出来的。
禅门证悟之内容,古今同一,都唯有一心:如来藏。都不能外于此心而言为悟。不论临济禅、云门禅、赵州禅、东山禅…等一切禅,乃至今时正觉弘扬的东山禅,都唯有实证此心、同证此心;若不能证悟此心,虽然自称懂得云门禅、赵州禅……禅,其实都只是笼罩天下人之言语尔,都是野狐之属。若有人私向徒众言:“我一向弘传赵州禅,如今欲传云门禅,尔等某日某时可来我所,为尔传之。”时至,众人同集其所,却又借故作如是言:“今观传授云门禅之因缘犹未成熟,暂不传之。”当知是言,都是笼罩徒众之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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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者何?若其所传者为离念灵知意识心,当知尚不能知赵州禅真旨,焉能知云门禅意旨?何以故?谓所有禅门古今真悟之师,其所传者都唯有一心,谓第八识如来藏也!亦谓赵州禅所悟也是如来藏,正是“老僧从来都不住在明白里”离见闻觉知的如来藏,怎会是离念灵知意识心呢?云门所授亦同是一心如来藏故,所以有麻三斤、胡饼、花药栏等语。纵使古今真悟禅师之门庭施设广有百千,种种作略互异,目的皆在使人悟入第八识如来藏也!初未曾有真悟之师所悟者可离如来藏故
若人尚堕离念灵知意识心中,自以为悟而传赵州禅,纵使后时有言欲别传云门禅者,都是野干故作狮鸣,所鸣者唯是野干之声,何曾闻得雄狮之音?都不懂禅门真旨也!如是而言赵州禅、云门禅,都是外道禅,复有何义?
复次,禅子都勿起狂慢之心,自思自解而生邪见;未曾入道,便敢大胆非议诸方大德,乃至如同蓝先生之月旦彻悟古德,实不可取也!谨录古德法语,以为供养:
沩山曰:“初心从缘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渠净除现业流识,即修也!不可别有法,教渠修行趣向。”若论诸祖师为人之处,壁立万仞;大火枪聚中,触之即烂;刀林里,动著便毙;未曾开口,已隔千里万里。至机缘之外,平实商量,未尝尽绝阶级、尽遮修行,传灯录中分明详悉。大慧、中峰言教,尤为紧切,血诚劝勉;惟恐空解著人,堕落魔事;何曾言“一悟之后不假修行,顿同两足之尊,尽满涅槃之果?后世不识教意、不达祖机,乃取喝佛、骂祖、破胆险句以为行持。昔之人为经论所障,犹是杂食米麦,不能运化;后之人饱记禅宗语句,排因拨果,越分过头;乃日取大黄、巴豆以为茶饭也!自误误人,弊岂有极?”(《西方合论》卷一)
愿我佛门学禅之人,万勿效彼狂禅之人未悟言悟,乃至动辄谓人曰:“一悟即成佛道。”可免后患,是则平实衷心所盼。
末后且录古时禅门笑话一则,供养一切禅和:
王荆公,一日访蒋山元禅师;坐间谈论,品藻古今。山曰:“相公口气逼人,恐著述搜索劳役,心气不正。何不坐禅,体此大事?”公从之。一日谓山曰:“坐禅实不亏人,余数年,要作胡笳十八拍不成,夜坐间已就。”山呵呵大笑。(《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卷一)
平实回忆此世初返佛门学法闻法之往日,亦曾闻某大师开示曰:“坐禅除了能使人身体健康以外,也可以使人忽然想起往昔被他人所欠钱财,忽然想起往昔所闻之法…等,这都是坐禅的好处。”(依记忆记之,大意如是)正是现代禅门笑话也!诚恐真懂禅理者闻之不免如同蒋山禅师呵呵大笑也!普愿今时后世一切大师,莫再成为笑话中之主人翁。
然而此语,亦不谓禅极玄妙也!宗门之禅,其实极为平实、平淡,并无玄妙可言;特因未曾悟得如来藏,不知其中道性、涅槃性、真如性、生万法性,所以不会宗旨,故说为玄、为妙也!举凡求玄、求妙之徒,说玄、说妙之师,皆名禅宗门外汉,皆是死于句下之禅和也!由是缘故,天童禅师云:“去时欲识正偏路,回日重论平实禅;岁尽年穷一句子,东村王老夜烧钱。”(《宏智禅师广录》卷七)若论极为平实之禅,不过是天童的东村王老夜烧钱,平实的西庄李妇晨煮粥,更无余事可得,是故天童说之为平实禅,都无玄妙可得;切望今时学人及与诸方大师,莫将禅宗作玄妙之想,当作义学之想。对于平平实实之宗门禅,天童禅师曾有言:“千里同风德不孤。”如今千年已过,到处所见尽是离念灵知意识心,千里、万里寻之,终无一人与天童、平实同风。而今正法大德孤绝,放眼当今佛教界,竟无一人可是平实同参;只而今,知音难寻;徒忆昔人:不知天童在也无?
对当代真正禅和之赠言:
【献与悟后起修者:不离胎昧,世世“游戏”人间:
事事无碍法界──众生法界量外】
先师 克勤大师与张无尽居士初见时,留下这个典故:
时张无尽寓荆南,以道学自居,少见推许。师(克勤圆悟大师)舣舟谒之,剧谈华严旨要,曰:“华严现量境界,理、事全真,初无假法;所以即一而万,了万为一;一复一、万复万,浩然莫穷;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卷舒自在无碍圆融。此虽极则,终是无风匝匝之波。”公于是不觉促榻,师遂问曰:“到此,与祖师西来意为同为别?”公曰:“同矣!”师曰:“且得没交涉!”公色为之愠,师曰:“不见云门道:‘山河大地无丝毫过患,犹是转句;直得不见一色,始是半提,更须知有向上全提时节。’彼德山、临济,岂非全提乎?”公乃首肯。翌日复举事法界、理法界、至理事无碍法界,师又问:“此可说禅乎?”公曰:“正好说禅也!”师笑曰:“不然!正是法界量里在,盖法界量未灭。若到事事无碍法界,法界量灭,始好说禅:‘如何是佛?干屎橛!’‘如何是佛?麻三斤。’是故真净偈曰:‘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颂净戒;趁出淫坊来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公曰:“美哉之论,岂易得闻乎?”于是以师礼,留居碧岩。”(《五灯会元》卷十九)
语译如下:【当时张无尽寓居于四川南部,以亲证道学之人自居,很少看见他推许别人。克勤圆悟大师驾著小舟前往晋谒,与张无尽很深入的谈论《华严经》的旨要, 克勤圆悟如此说:“《华严经》所说的现量境界,理上与事上全都是真实法,打从一开始所说的就没有讲过虚假的法;所以说,在一之中就已具足了万法,如果了知万法的自性时,其实就知道万法也是一;像这样子,由这个一而又说到无尽众生的一,由万法而说到无尽的万法,可真的是浩然莫穷源底;心、佛、众生,其实这三法是没有差别的,到这个时节,不论是收缩起来或是舒展开来,都是可以自在无碍而且圆融事理的。华严里面的这个说法虽然已经是究竟的话了,但是从自心如来的自住境界来看,终究只是无风起浪的虚妄水波罢了。”张无尽听到这样的妙论,时间虽然很晚了,但是舍不得放弃不听,于是不觉就催促克勤圆悟留宿,想要上床共眠时再作夜话,于是 克勤圆悟禅师就问张无尽说:“到了这个地步时,与祖师西来意是一样呢?还是不一样呢?”张无尽说:“同样了啊!”克勤圆悟禅师却说:“根本就不相干!”张无尽的脸色因此就变了,有了生瞋的模样, 克勤圆悟禅师又说:“你没看见云门这么说的吗:‘山河大地对学人没有丝毫的过患,这还只是一个转句而已;一直参到忽略了外境而进入见山不是山的境界时,也还只是半提而已,还得要知道更有向上全提的时节。’你看那德山棒、临济喝,岂不是正令全提吗?”张无尽听了,方才点头同意。
到了第二天早上,又提到事法界与理法界,再讲到理事无碍法界时, 克勤圆悟禅师又问张无尽:“到这个地步时,是不是可以说禅了?”张无尽回答说:“正好说禅了啊!”克勤圆悟禅师笑著说:“不是这样的!这其实正是在法界量里边,这是因为法界量还没有灭除的缘故。如果是真的修到事事无碍法界时,法界量已经灭掉了,这时才可以说禅:‘如何是佛?干屎橛!’‘如何是佛?麻三斤。’正由于这个缘故,所以真净克文禅师的偈子这么说:‘一切事情都没有障碍,都如自己心意运作而得自在;手里正提著猪头肉的时候,却无妨在口中为人宣说净戒;早上从妓女户中走出来以后,就赶著来还以前所欠酒坊的债;然后再来到十字街头,把杖上挑著的布袋放到地上解开来。’”张无尽说:“说得实在太好了!这么美妙的论法,岂是容易能听到的呢?”于是就以对待师父的礼节,把克勤圆悟禅师留在碧岩住了下来。”
此是过牢关以后,全无挂碍、事事自在之境界相;从此以后,能像禅宗二祖慧可大师一样在酒廊、淫肆出入而不动其心;能像真净克文一样“手把猪头口颂净戒、趁出淫坊来还酒债”,这样子“事事无碍如意自在”,遭谤亦如是,逢赞亦如是;出家亦得,在家亦得,都不拘身分也!这时正好可以像 布袋和尚一样:处处都可以睡得、物物都可以吃得、事事都可以处得、人人都可以骂俺,这时正可来到“十字街头解开布袋”,一无遮隐。苟能如 克勤大师所言者,方能次第进修诸地证境,再经久劫进修之后,方能如同 布袋和尚一般示现。至于 布袋和尚示现之所有境界,则是一切悟后起修者所应进修之事事无碍境界也,谓已超过众生法界量故,不似初悟者尚在法界量里故。至于 布袋和尚如何示现等觉菩萨的事事无碍境界?且观禅门史实记载:
明州奉化县布袋和尚者,未详氏族,自称名“契此”。腲形裁 、蹙额皤腹,出语无定、寝卧随处;常以杖荷一布囊,凡供身之具尽贮囊中。入廛肆聚落,见物则乞;或酰醢鱼 ,才接、入口,分少许,投囊中,时号长汀子布袋师也。尝雪中卧,雪不沾身,人以此奇之。或就人乞,其货则售。示人吉凶,必应期无忒。天将雨,即著湿草屦,途中骤行;遇亢阳,即曳高齿木履,市桥上竖膝而眠,居民以此验知。
有一僧在师前行,师乃拊僧背一下;僧回头,师曰:“乞我一文钱。”曰:“道得,即与汝一文。”师放下布袋,叉手而立。
白鹿和上问:“如何是布袋?”师便放下布袋。又问:“如何是布袋下事?”师负之而去。
先保福和上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放下布袋叉手。保福曰:“为只如此?为更有向上事?”师负之而去。
师在街衢立,有僧问:“和上在遮里作什么?”师曰:“等个人。”曰:“来也!来也!”师曰:“汝不是遮个人。”曰:“如何是遮个人?”师曰:“乞我一文钱。” 师有歌曰:
只个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灵物;纵横妙用可怜生,一切不如心真实。腾腾自在无所为,闲闲究竟出家儿;若睹目前真大道,不见纤毫也大奇。万法何殊心何异,何劳更用寻经义?心王本自绝多知,智者只明无学地。非圣非凡复若乎,不强分别圣情孤;无价心珠本圆净,凡是异相妄空呼。人能弘道道分明,无量清高称道情;携锡若登故国路,莫愁诸处不闻声。
又有偈曰:
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
青目睹人少,问路白云头。
梁贞明二年丙子三月,师将示灭,于岳林寺东廊下,端坐盘石而说偈曰:
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
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
偈毕安然而化。其后他州有人见师亦负布袋而行,于是四众竞图其像,今岳林寺大殿东堂全身见存。(《佛祖历代通载》卷十七)
语译如下:【明州奉化县有一位 布袋和尚,不知道他姓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族谱,只知道他曾说自己的名字是契此。他的身形肥胖,额头狭小而又袒露著肚子,他说话时往往不一定和世人一样;至于睡觉,就没有固定的地方,走到哪里就睡到哪里。他常常以杖子挑著一个布袋,举凡供养色身的物品,全部都储藏在布袋中。如果进入街道或村落中,看见有什么物品,就向人索讨;有时也会有人给他腌渍的食物或者鱼肉等物,才刚接到手里就往嘴里咬食,然后又分一些投入布袋中;当时人都称呼他为长汀子布袋师。
布袋师父曾经在大雪中睡觉,可是大雪却不会沾湿他的身体,人们因此而觉得他很奇特。有时向人乞讨,乞到的货物就拿来售卖给别人,换取生活上基本需要的食物。若是向人提醒将遇到的吉事或凶事,一定在时间到了就会实现,不曾有过差错。假使天气即将下雨了,他就穿著湿草鞋,在路上大踏步而且走得很快;假使即将出现大太阳时,他就拖著高脚木屐来到市场的桥上,竖著双膝、抱膝而眠,居民们都以这些现象来预测天上会不会下雨,都是很灵验的。
有一天,一位僧人正好在 布袋师前面行走, 布袋师就抚摸僧背一下;那僧人转头向后看他, 布袋师就伸手说:“给我一文钱。”那僧人说:“你若讲得出佛法真义,我就给你一文钱。” 布袋师听了就放下布袋,两手十指交叉著,就这样子站在那里。
有一天,白鹿和尚(注)来问他:“如何是布袋?” 布袋和尚听了就放下布袋。白鹿和尚接著又问:“如何是布袋下的事情?”布袋和尚就把地上的布袋挑起来走了。(注:古时“和尚”或“和上”二字,是对证悟者才能使用的极尊贵称呼。但后来已被滥用了。)
以前保福和尚(注)在世时曾经来问他:“如何是佛法大意?” 布袋师就放下布袋子,又叉手而立。保福又问说:“是否只有这样子呢?还是更有向上参究的事情?” 布袋师就把布袋挑起来走了。(注:保福禅师是禅宗史上证悟极深的有名禅师。)
有一天, 布袋师正在十字街头站著时,有一位僧人向他问:“和尚在这里作什么?” 布袋师答说:“我在等一个人。”那僧人说:“来了!来了!” 布袋师说:“你不是我在等的这个人。”那僧又说:“如何是你所等候的这个人?” 布袋师又伸手说:“给我一文钱。”
布袋师曾经作了一首歌说:这个真实心,显现出时时刻刻都是佛,祂是十方世界最灵感的东西;纵去横来妙用无穷,可怜的是众生都不知道,一切法都不如这个心的真实。祂很分明显著的运作著,却又自由自在而无所造作;依止了祂以后,心中就都无一事可挂碍了,这才是究竟的出家人;若是瞧见祂了,也就看见眼前的真正成佛大道,却又看不见祂有一纤一毫的形色,真的是很奇特。三界中的万法与祂有什么差别呢?又与祂有何不同呢?只须要找到祂,就会渐渐出生智慧,何必穷尽一生在经中劳苦的寻文逐义?真心君王本来就自己杜绝了六尘上的种种了知,真实有智慧的人特地只要明白究竟无学的境界。证得真正的君王心以后,其实不是圣人、也不是凡夫,这时还能称呼他是什么人呢?也就不必强行分别自己是圣人了,这时的心境是无所依止的,这是只有证道者才会有的道情;这个无价的君王心宝珠,本来就已经圆满而清净的,不是修行以后才变成清净的;如果有人对祂起了不同的见解,把祂说成种种不同的名称,那都是虚妄而没有意义的称呼。假使有人能弘扬这个真实相的道理,使这个真实道理分明的让众人理解及亲证,这个人就是无量清高的圣人,他的情感、情绪是不同于世人的,这就叫作道情;出家之后带著锡杖行脚,假使能如此的走上回往故国的道路,就不需再忧愁说:处处都听不到法王开示妙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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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师又有一首偈说:“我手上这一个钵盂中装的是从很多家庭乞来的米饭,孤身一人就这样子万里游历;我一直以关怀的眼睛来寻觅有缘的人,可是能够被我看上的有缘人却是少得可怜;我如果想要请问回家之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的,只能向白云那边儿去问了。”
梁朝的贞明二年丙子三月, 布袋师即将示现入灭时,他在岳林寺东边的回廊下面,找了一个盘石而端坐下来,口中说出这一首偈说:“弥勒菩萨!真正的弥勒菩萨!分身千百亿的示现在三界中;时时刻刻都在示现和说法给当时的人,然而当时能与他相遇的人们可都不认识弥勒菩萨。”讲完了这首偈,就安然的坐化去了。在这个事件以后,却又有人在别州看见 布袋师仍然肩负布袋而在路上行走,大家才知道 布袋师真的是 弥勒菩萨故意化现在人间,于是佛门四众竞相绘画他的身像,如今岳林寺大殿东边的法堂里,还有他的全身画像仍然存在著。】
最后,平实再度恭录真净克文禅师的事事无碍法界偈,供养有心求悟的四众禅和,作为悟入之机缘;也供养已入悟后渐修阶段的真悟菩萨们,作为悟后净除不净种子而能远离法界量的目标与方向;以这个法供养,劝请已悟的菩萨们,在欲(婚配生子)而能离欲(住于初禅),不再畏惧人间的五欲,故能常住人间广利众生,不入声闻道中;以此广利众生之功德,转作平实对于 布袋和尚的法供养。真净克文禅师的事事无碍法界偈如下:
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颂净戒;
趁出淫坊来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
〔编案:全书连载至此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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