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度集经》卷第四 戒度无极章 第三十六

【昔者菩萨，无数劫时，兄弟资货求利养亲。之于异国，令弟以珠现其国王，王睹弟颜华，欣然可之，以女许焉，求珠千万。弟还告兄，兄追之王所，王又睹兄容貌堂堂，言辄圣典，雅相难齐，王重嘉焉，转女许之。女情泆豫，兄心存曰：“壻伯即父，叔妻即子，斯有父子之亲，岂有嫁娶之道乎？斯王处人君之尊，而为禽兽之行！”即引弟退。女登台望曰：“吾为魅蛊，食兄肝可乎！”

展转生死，兄为猕猴，女与弟俱为鳖。鳖妻有疾，思食猕猴肝，雄行求焉。睹猕猴下饮，鳖曰：“尔尝睹乐乎？”答曰：“未也。”曰：“吾舍有妙乐，尔欲观乎？”曰：“然！”鳖曰：“尔升吾背，将尔观矣！”升背随焉，半溪，鳖曰：“吾妻思食尔肝，水中何乐之有乎！”猕猴心恧然曰：“夫戒，守善之常也，权济难之大矣！”曰：“尔不早云？吾以肝悬彼树上。”鳖信而还，猕猴上岸曰：“死鳖虫！岂有腹中肝而当悬树者乎！”

佛告诸比丘：“兄者即吾身是也，常执贞净，终不犯淫乱，毕宿余殃堕猕猴中。弟及王女俱受鳖身，雄者调达是，雌者调达妻是。”菩萨执志度无极，行持戒如是！】

白话解释如下：

无数劫前有一位菩萨，兄弟二人合作一同做买卖，求取利润来奉养父母及亲眷。有一次，兄弟二人一起去到别的国家，哥哥就派遣弟弟先把宝珠呈献给这个国家的国王，国王看见弟弟面貌俊俏，就很欢喜的接受宝珠，还将公主许配给他，但索求上千万宝珠的聘金。弟弟回到住处，把事情的经过情形，都详细地告诉哥哥，哥哥听了之后便立刻赶往王宫，帮弟弟讨论亲事。国王见到哥哥不仅相貌堂堂，而且谈吐不俗，常常引经据典，学识渊博，优雅的相貌无人可比，国王更加赞赏哥哥，又改变主意，把公主许配给哥哥。哥哥发现公主是个行为放荡、纵情享乐，不能分辨是非、善恶的人。心里想著：“女子应视夫兄如父亲、夫兄应视弟媳如子女。这样有如父子般的伦理亲情，怎么可以有兄娶弟媳、弟媳嫁夫兄这样荒唐乱伦的行为呢？这个国王贵为一国之君，所作所为却是如同禽兽一般。”就赶快带著弟弟离开这个国家。公主因为这兄弟二人拒婚离去，内心怨恨不已，登上王宫的了望台，看著兄弟俩离开，立毒誓说：“虽然，我现在奈何不了你；但是，我来生变成妖怪、毒虫，再吃你哥哥的肝，总可以吧！”

之后，他们各自在生死的大海中，不断的轮回著。有一世，哥哥转生为猕猴；公主与弟弟都同时转生为鳖。因为雌鳖生病了，很想吃猕猴的肝，雄鳖便外出四处寻找。看见一只猕猴从树上爬下来喝水，雄鳖就对猕猴说：“你曾听过音乐吗？”猕猴回答：“不曾欸 ！”雄鳖看见机会来了，又对猕猴说：“我家常常有演奏很美妙的音乐，你想要听一听吗？”猕猴说：“好啊！”雄鳖就对猕猴说：“那你赶快爬到我的背上，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家听音乐。”猕猴爬上鳖背，就随著雄鳖，顺著河流而去，在半路上，雄鳖对猕猴说：“其实是我的妻子想吃你的肝，水里面哪有什么音乐嘛！”这时猕猴发觉自己上当了，内心很惭愧的思惟著：“奉行戒律是要依据善行的常轨来行持的，为了不让二鳖造下杀生重罪，不应故入难处，作无谓的牺牲。所以要能权衡变通，不墨守成规，以度过眼前的危难为第一大事！”于是就对雄鳖谎称：“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呢？我把肝挂在刚才那棵树上了。”雄鳖听了信以为真，就载著猕猴折返原地。猕猴跳上岸之后，就对雄鳖说：“你这只死脑筋的鳖虫，哪有人会把自己身中的肝掏出来，悬挂在树上的这种事！”

佛陀告诉比丘们说：“那时候的哥哥就是我，始终坚定地持守清净的戒行，不犯乱伦邪淫。为了偿还往世的余罪，堕在畜生道的猕猴中受报。那时候的弟弟及国王的女儿则同受鳖的报身，雄鳖就是现今的提婆达多，雌鳖就是提婆达多今世的妻子。”菩萨无量劫修行，佛道无上誓愿成、众生无边誓愿度，就是这般的修行持戒！

注 释

注：《萨婆多毗尼毗婆沙》卷第六九十事第二：【此是共戒，比丘尼俱波逸提，三众突吉罗，说本生因缘者：一、以证轻毁过罪故。二、息诽谤故，若不说本生，外道当言，瞿昙沙门无宿命通。三、以成十二部经故，此是本生也，佛用愿智以知过去。

问曰：愿智、宿命智有何差别。答曰：宿命智知过去，愿智知三世（过去世、现在世、未来世）；宿命智知有漏，愿智二俱兼知（有漏、无漏）；宿命智知自身过去，愿智自他兼知；宿命智一身二身次第得知，愿智一念超知百劫。

古时畜生所以能语（通人语），今时畜生所以不语，谓劫初时先有人天、未有三恶。初有三恶，尽从人天中来，以宿习近故，是以能语。今时畜生，多从三恶道（畜生、饿鬼、地狱）中来，是以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