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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蒙山悲仰施食--兼略述佛法的施食原理及方法(连载1)
2022-10-28 16:17:09  类别:第169期
  一、前言

  先秦以来,敬天祭祖、禳灾祈福的观念,塑造了华夏文化的一分风貌。随著时代变迁,更进一步发展出斋醮法会,带动法会疏文的供需文化,于唐朝盛极一时;当时密教密续施食法式亦陆续译出,使得斋醮法会更加盛行,也发展出密教化的施食法事仪轨,并逐渐形成后来法会显密难辨之滥觞。元、明盛行密教瑜伽法之后,密教对佛教界加速鲸吞蚕食,佛寺从早课、晚课到一切法会几乎无一幸免地被密咒化的法会仪轨渗透。乃至民初以来,上从佛门四众、下至一般民众,对密教化的佛教法事亦习以为常;时至今日,佛教界仍有许多人误以为密教为佛教的一支,更以密教仪轨为施行标竿。殊不知密教与佛教的本质泾渭分明:密教以男女双修婬欲为根本,以不清净的婬行来直接破坏佛教出家众的清净梵行。这原本隐讳于汉地一千多年的密宗房中术密技,在藏密喇嘛流亡世界各地之后,已不再被喇嘛们秘密守护,他们为了迎合欧美的性开放社会,公开宣告男女双修是密教行者的必要修行。这既回头证实了公元8世纪席卷印度的怛特罗佛教(密教)并非世尊所传的清净佛教,也证实了密教与密续大有别于真正的佛教与佛经,因为其双身法的教、理、行、证,都与三乘菩提的实证无关且相悖。

  此一史实既已大白于天下,则令中国佛教回归如来谆谆教诲的清净梵行与传统人伦,就成了21世纪所有正信三宝、欲实证大乘菩提之佛弟子的首要目标;而在廓清真正佛教法义的同时,从各个面向检视佛门科仪掺杂密教元素之始末也变得迫切。从“佛前大供”等法会的探讨开始,新版的科仪刍议皆佐以文字说明修订缘由,经正法大善知识平实菩萨摩诃萨楷定之后,去除了原属外道法的密宗喇嘛教(密教)之密咒、双身咒、手印、种子字等,大众已得辨明密教密续的不如理处,不再显密不分,而所有好行婬秽的鬼神夜叉再无侧身佛门之便,喇嘛教也无从继续如同大水蛭般,附身在中国佛教各地寺院吸血,诱惑戒行不坚的佛弟子毁犯禁戒、蹈犯下堕三涂的恶业。此刻平实菩萨摩诃萨振衰起敝的大愿行,就如同当初玄奘大师振兴教法而令大唐禅法兴盛直到宋朝共计数百年之久的大业一样,这一期的大乘佛法复兴,将得以持续巩固数千年之久,因为藉由现代科技发达,网络无远弗届、交通往来便利等因缘,当可令大乘真谛更加广传,使世界各地有缘众生皆得闻熏了义正法,这就是此时此刻大善知识平实菩萨摩诃萨在此复兴佛法的时代意义。

  本文即从施食科仪谈起。施食课题本已在新版《佛前大供》说明过,何以在此又需再次提起呢?这是因为当今佛教寺院多不明就里、照单全收清末民初的课诵仪本,将密教化的《蒙山施食》放入每日晚课中,但此《蒙山施食》的主架构是来自密教行者不空所译的密续,本非佛法,且佛寺晚课本应与施食有别,所以须在此作一辨正。

  不动法师撰制《蒙山施食》时虽然没有在仪轨中明白宣示密教的四归依,但他在编辑〈大忏悔文〉时(即〈八十八佛大忏悔文〉)则清楚地亮出了四归依的底牌,揭露他从来不是真正佛教徒的事实,这亦可从当时人们称呼他是“金刚上师”可得知一二,因为凡是具备密教金刚上师身分者,皆必受过密教男女双修的婬欲灌顶洗礼,而不动法师正是来自当时已经全面密教化的印度;作为一个宗教师,他并不是人们所以为的佛教法师,而是密教金刚上师。再检验《蒙山施食》中的重要元素:念咒、手印、种子字、观想,皆来自密续,本质确实皆与佛法无关。此外,教界一般将蒙山分为大蒙山、小蒙山,并将小蒙山并同晚课一起进行,此等科仪也将在本文一并检视与探讨。

  “蒙山施食”既非真正的佛教施食法式,那么就有必要探讨佛所教导的“施食”法究竟有哪些内涵。从佛经的开示中,我们得知施食的本质其实是为度化有情,是以各种食物布施幽冥众生为藉缘,化导他们增长善根、归依三宝,并超度他们往生人天善处或极乐世界。在真正的施食法会中,食物只是一个利乐众生的方便以及过渡的媒介,藉因缘开示鬼众供养如来、归命如来才是施食的根本核心,其主要内涵包含了供佛、忏悔、归依、诵经、念佛、劝愿往生,共同形成了法会的真正主体。在这法会中的一切作意及所施行的仪轨,全都是仰仗如来的威神力,令参与法会者以供佛的功德,帮助恶道众生造作福德,令他们得以凭借这些福德而心开意解、发愿归依三宝,离开苦趣、得到解脱。既然施食是以劝请归依、超度恶道众生为意旨,应以正见为根本,启建超度法会,迎请诸佛如来救拔有情,方是真实饶益恶道众生。如果持续不明就里地将未尽如法的小蒙山仪轨并在晚课中,这在佛法正理及密教真相皆已大白于天下的现在,实在是一憾事。

  以此之故,《新蒙山悲仰施食》依佛经开示的救度方法作为法会主轴,力求真正体现佛教施食与供佛的真谛;又,施食并非仪轨重点,因此不应像《蒙山施食》著重在主法者持金刚杵、铃,念咒、打手印,误认单以主法者念咒等行仪就能救脱鬼道众生。当知大目连尊者以高地菩萨的证量,尚须以供养诸大阿罗汉的功德来救拔母亲出离地狱,何况尚在第一大阿僧只劫之外的凡夫僧,有何证德能以一己之力,念著自己都不清楚是甚么意思的咒语、打个手印就想超度恶道有情呢?是故施食法会应以归敬十方法界诸佛如来为根本,供养如来、祈请佛力加被变现,广令法会有情皆得法食、妙食充满。

  本文即依上述原则,架构《新蒙山悲仰施食》法会仪轨,将目前广为流传的《蒙山施食》中那些充斥了密续密咒、双身咒、手印(及种子字)、观想的外道仪轨全予剔除,另以吻合佛法的中文偈句作为法会主要内容。又,本会通常是在禅三时举办此一法会,这有其极为特殊而又重要的实质意义:当所有禅子带著恭敬至诚心向诸如来忏悔业障,并以美食供佛,祈请佛力变食得令冤亲债主欢喜受用、身心安乐,便得心开意解而与诸禅子们解冤释结,乃至往生善处;如此,减少了大众的遮障,禅子得以专心参禅用功,也减轻了主三和尚为诸禅子承担业障的辛苦。

  今以此新订法会之佛法仪轨面世,虽已尽量引用经典、考证典故,然以笔者才疏学浅之故,实未能臻于至善,谨以此抛砖引玉以俟贤能。阿弥陀佛!

  二、从历史文献厘清《蒙山施食》并非真正佛法科仪

  先秦形成的敬天祭祖、禳灾祈福,为华夏文化带来有形的具体仪式,与人们生活密不可分。施食法事先有唐朝实叉难陀译出,后有不空等人相继投入翻译密教密续,更带动斋醮法会(佐以施食)的盛行;随著密教法义渗入佛教,其巫术万能式的思惟不但逐渐笼罩了世人,也让密教化的施食法事逐渐发展成大量的宗教供需及世俗商品化。于此同时,密教法的盛行也带来了僧人浮滥、蠹耗税役的国家社会问题,遂有唐朝末年的唐武宗李炎“会昌毁佛”(公元842–846年)及五代末年的后周世宗柴荣“显德毁佛”(公元955–959年)的大规模筛汰沙门之举;表相上是佛教僧人受到淘汰,实际所淘汰的是密法与密教行者。而根据学者的研究,可知此类密教的施食仪轨,也只剩下一点余绪1;然影响所及,佛教的法器与典籍亦多所散佚。

  后来宋朝建国,许多佛门科仪随之创定或重建而大兴,《蒙山施食》的编纂与流行便是其一。下文探讨佛法施食的原理、正确方法、佛经本意时,也会论述宋朝真正佛门法师依正法撰制科仪的初衷,最后归结到《新蒙山悲仰施食》的法界真实理。

  (一)宋朝密教梵僧不动法师—《蒙山施食》的编纂者

  唐朝中期大约是公元8世纪末,当时的天竺已是密教的天下;不动法师出世时,相当于中国的宋朝,当时天竺已经密教化两百多年,然佛法遗荫犹在,所以不动法师也涉猎过佛法,他的来历与事迹,见载于《大忏悔文略解》2〈宋西夏护国仁王寺金刚法师不动集〉、《新续高僧传》3〈宋西夏护国仁王寺沙门释不动传〉。

  1.不动法师其人其事

  不动法师是天竺人,依密教出家,遍游五天竺,后到西夏国(公元1038–1227年)的护国仁王寺翻译密续,再到中国。由于他专弘瑜伽五部(佛部、金刚部、宝生部、莲华部、羯磨部)中的金刚部,因此称为金刚法师—他的梵名音译全文是“阿闪撇干资罗”,汉文义译“不动金刚”,即“金刚上师”,此是受过密教灌顶者才能被授称的封号(意即只有受过密教男女双修灌顶的行者才能获封此一密教称号);由于中国汉地习惯尊称出家人“法师、禅师、师父”,于是大家称他为“不动法师”。

  不动法师以唐朝不空4汉译的《佛说三十五佛名礼忏文》5为蓝本,前增五十三佛,后补普贤十大愿偈,成为一百零八拜的〈大忏悔文〉6,寓断除一百零八烦恼之意。不动法师后来迁至四川蒙山,重译且编定唐朝密教梵僧所译的“瑜伽施食仪轨”,7名为“焰口施食”,又(取其中部分仪轨)编制成小施食,此仪轨便依所在地命名为“蒙山法”、“蒙山施食”,后被诸方丛林纳入课诵。又,不动法师以甘露法食超度孤魂,因此又名“甘露法师”。

  2.辨正不动法师之密教外道法

  (1)密教四归依—抵触十方诸佛之三归依

  不动法师编纂的〈大忏悔文〉,是先称诵“归依金刚上师”,才归依佛教三宝;8这作法严重违犯了佛教的清净三归依。他在《瑜伽集要焰口施食仪》也是以“归依金刚上师、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9、"誓愿归依金刚上师、三宝”10、“上师、三宝哀纳受”11等来体现密教的四归依。他将密教金刚上师列在佛教三宝之前,是依据密续的虚妄想—由“金刚上师”统御主宰佛教的诸佛如来,如密续《金刚顶经》所述。

  不动法师既然宣扬四归依,也必然亲受四归依,这正是他并未清净归依佛法僧三宝的明证;既然他本非佛弟子而是外道信徒,连带他所制定的法会仪轨也成为外道法,如此一来,所有参与施食法会的大众都作了外道的四归依,造作了这不善因,未来可能接受密法而成为密教行者。以往大众被蒙在鼓里,不知这些密教化仪轨的底细,便无根本作意上的违犯;然而若在知其底细之后,仍执意施行密教化的法事仪轨、领受密教的四归依,即成根本有堕,已失去三归依戒体,非佛弟子。

  (2)密教三昧耶戒—抵触十方诸佛之清净佛戒

  不动法师大量引用唐朝不空所译密续而编纂了《瑜伽集要焰口施食仪》,他同时将密教的“灌顶三昧耶”置入仪轨中,而这“灌顶三昧耶”实际上就是不空所译《大乐金刚不空真实三昧耶经般若波罗蜜多理趣释》中所直说的“密意说二根交会”12—所谓密宗之密意是指男女二根和合双修的秘密法(房中术),正因为这“见不得人”,故称为“密意”。

  密教行者以密教三昧耶戒取代真正清净佛戒,明目张胆在仪轨中传授外道的“三昧耶戒”,使法会变成了密教外道坛场(又称“三昧耶坛”),凡参加法会者都在不知不觉中受了外道戒,此皆非如来传授的清净佛戒,皆严重违背诸佛教诲的清净梵行。

  (3)密教婬欲灌顶金刚上师—非诸佛世界的清净上师

  不动法师造的《瑜伽集要焰口施食仪》,主要是依据不空所译密续《瑜伽集要救阿难陀罗尼焰口轨仪经》伪造佛说的规范:施食主法者须从瑜伽(密教)阿闍梨(上师)受过密教三昧(耶)戒,入大曼拏罗(曼荼罗)坛场受过(男女双修)灌顶,成就其金刚上师位后,方可在世间主持施食法会。且密续更主张:若不具上述资格却主持施食,必定招来殃咎,且成就盗法罪,而他主持的施食也必不具任何功效。13

  若以密教此谬理来检视佛世以来广布各地、乃至中国汉地的一切僧人,他们既未受学密教瑜伽法、不曾从学密教上师、未得密教三昧耶戒,自非密教上师阿闍梨,不但无一僧人有主持密教施食的资格,而且凡是不具格但却已主持施食法会的僧人,全都犯了密教所施设的盗法罪,则中国汉地寺院大众晚课兼行施食,岂非一切主持僧众皆成就了密教所说的盗法罪?然释迦牟尼佛已经圆满一切种智、智慧无量而不可思议,已知已证一切利益众生之法,且已毫无吝惜地教授四众弟子。佛子岂有搁置如来的真实法教,昧于施食的真实义,反而盲信后起之外道法(密教法)方是施食根本,去成就上述盗法罪、堕不如意处之理?

  当我们愿意依佛法如理思惟时,便能看清密教不可说的隐密动机,那便是他们自知所行的密教施食轨范违背佛制,又恐怕无法诳惑众生,因此便自行施设戒法、捏造罪过来恫吓大众,以外道法让一切行施食法的僧人皆堕密教魔穴中。

  又,不动法师所谓的密教甘露其实是不净法,这真正意思是指“密教佛”与“明妃”(实体明妃、佛母)“二根交会”流出的乳白色淫液(密教〈乳海真言〉即此之谓也)。这是十方法界诸佛如来都教诫众生应摈弃的染污法,却被密教拿来当作甘露法食,这表示密教主持施食者皆是怛特罗密教的传习者、皆是男女婬欲灌顶上师,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佛教上师。

  (二)明朝莲池法师收录《蒙山施食仪》

  中国历史上,元明清是密宗瑜伽法(喇嘛教诸法)盛行的天下;其中,元代君主依其蒙古信仰,以密宗瑜伽法为宗,本无可厚非。明太祖朱元璋登基之后,为了避免重蹈元朝举国上下婬乱荒诞之覆辙,多次颁布敕令以澄清显密之别,杜绝不法;他又颁布官方仪轨通令天下,凡是僧人考校给牒乃至主持法会,皆须依据仪轨范本。然而仪轨的制定者受到时代限制的缘故,无力辨明密宗瑜伽喇嘛法本非佛法,反而大量置入密咒、双身咒等密教法,此一现象一路延续到清朝,势不可挽。此处便以明朝莲池祩宏法师(公元1535–1615年)的《修设瑜伽集要施食坛仪》为例:

  1.莲池祩宏法师撰《修设瑜伽集要施食坛仪》

  由于明初提倡瑜伽密教仪轨范本,到了莲池祩宏法师时,以其德高佛门之故,便受当时信士之请,重新勘定有关瑜伽密教之仪轨。14当时外在环境盛行密教瑜伽法及其仪轨,大众习于有相法,既不明白密宗喇嘛教的底细,也不知喇嘛所传的是婬欲法;莲池法师受限于大环境,在重勘时仍旧依循了密续等内容,唯是去除上述须从密教金刚上师受密教灌顶三昧耶戒等法;思其苦衷,乃在豁免一般未受三昧耶戒、不具“密教金刚上师”资格的僧众,令他们免于无资格施食的问题。莲池法师随于当时的环境而将不动法师的《蒙山施食仪》收入《云栖法汇》,成为当时仪轨之指引,从此之后,《蒙山施食》更加广为流传,直至今日。

  2.简别莲池祩宏法师之转圜瑜伽密法

  (1)密教四归依

  莲池祩宏法师重勘时,照样列出了“上师、三宝”,此即密教四归依—将金刚上师僭居于三宝之首;这是以四归依来破坏佛门清净三归依。但当时是密教文献流通不广、大众普遍不知密教底细的年代,莲池法师虽有可能觉得不妥,但可能也不解密续的内涵,担心擅改文字会蹈犯谤法的罪过,于是他选择套用佛法经论,依文解义加以转圜—他将密教四归依之首的“金刚上师”说为“实相法”15,试图改变文字表面的意思;此虽立意良善,但仍严重违背清净三归—没有任何一“法”可置于“佛”之前故。当知要先“归依佛”,才有“归依法”,如何能混淆次第、违背佛制及正理?

  且“密教金刚上师等于实相法”之说不免颟顸笼统,既已有明确的归依“佛、法、僧”三宝,“法”宝即是“实相法”,而佛教中的“上师”应为“僧宝”所摄,何必更以“僧(金刚上师)=法(实相法)”来转圜呢?且,密教金刚上师能具“僧”格者难得其人,又从来昧于实相法,有何资格可说他们理解“实相法”,甚而可等于“实相法”呢?

  任何证得实相法的僧人,不论这僧人是地位多高的上师,他必定还是从佛闻法、依佛语修行的“僧”,即使亲证实相了,也绝对没有上于“佛”之理;当知没有任何一“僧”得僭越居于“佛”前,故归依三宝之“归依僧”必在“归依佛、归依法”之后;如何可以“金刚上师”“僧”僭越“诸佛”来作为归依之首呢?而纵使有一密教“金刚上师”懂得忏悔、修学真正佛法,经由三大无数劫修证圆满而成佛后,届时他还是属于“佛”,而“归依佛”即是归依一切佛,佛佛道同、诸佛平等故,自然不会有特别一“金刚上师佛”的证量在“诸佛如来“之上,能于“归依佛”之前而僭称“归依金刚上师佛”;也更不会有还在因地“僧”位的“金刚上师”能僭越在“诸佛如来”之前,而可于“归依佛”之上僭称“归依金刚上师(僧)”。如是辨明密教四归依是不折不扣的外道法,虽含有三归依的表象,实质是在破坏学人归依佛教三宝,而令转去归依外道。

  真正的实相法是第八识如来藏,祂法尔如是,虽非诸佛所创,但如果没有诸佛阐发显明此实相法,无一众生可知可觉此真实法,世世皆因无明而被自心含藏的染污种子以及业种的势力牵引,而不断轮回六道、造生死业。因此,众生要出离苦趣、究竟解脱,必须以归依佛为首要。

  且,密教法的修行实是外道法,彼等以为藉著男女双修,可将觉知心修到一心不乱、有大力能,乃至成为宇宙大主宰,主宰十方一切有情。基于此一外道主宰思想之故,尊中之尊的诸佛如来也成为他们所妄想要主宰的对象,所以他们必定是将密教男女婬欲灌顶的金刚上师僭置于佛教三宝之上。且密教中“金刚”即寓意男根,“莲花”寓意女根,标示了三界之婬欲法,本非梵行。上述事实,在密教内部资料及书籍译成欧美语言流通于世的今日,已经大白于天下。既然如此,佛弟子实在都不应该再持诵四归依,实在都应该避免明知故犯的过失,实在都应该远离未来被转易成为密教行者的恶因,如此方是有智之人。

  (2)密教法器与真言之性暗示

  莲池祩宏法师的《修设瑜伽集要施食坛仪》列出了“铃杵真言”、“遣魔真言”、“变空印”16、“种放光(成莲花)”等密法,这同样显示出他未能辨明密法的窘境。以“金刚杵、铃”17为例,此是密教以物象形,象征男女性器官,用以召唤沉迷婬欲的鬼神,并教导弟子与女众行婬、双修灌顶。莲池法师则行文为之转圜,说金刚“铃、杵”表示“大我、五智”,这显示他或是受限于时代,或是被密教的密法及喇嘛们严重笼罩,而无力简别其本质为外道法。

  又如遣魔18,凡是密教造坛结界时不被允许入内的鬼神,都是密教意欲除之而后快的“魔”,绝非莲池法师在文中所转圜的境界魔、五魔等。而佛法中所说的魔,主要是指心串习染污法之后,染污种子遇缘现行的状态—贪染、执著、骄慢等(若是菩萨行者,更须远离不修善根、贪著三昧韵味、执著于善知识、不知菩提正法等杂染心);必须透过三乘菩提的实修,“先以定动,后以智拔”,方能汰除这些染污心所的势力。密宗教导学人观想种子字发光、发焰,此反落入意识妄想心行之中,且种子字既是妄想的色相之法即是假法,即与实证佛法实相无相毫无相关;且此中无“定、慧”可言,既非以“定”暂伏、又非以“慧”断除,何来遣除众魔(染污心)之理?

  如其陈述种子字放光成六色莲花20,有“六天母……窈窕美貌,展左(膝)跪右(膝)而(手)作舞势”,此处所谓“窈窕美貌”者,即是唐卡常见的丰胸、细腰、翘臀的空行母,是专为密教瑜伽士提供性服务的夜叉等众。对比佛经凡是提及女子、天女时,必定从其庄严相而形容之为“严丽、严女、严饰、端严”,明白标示庄严之意。如是两相对照,立见天壤之别。

  承上,密教擅以转语笼罩世人,并非今日才如此,而是莲池法师所处的明朝就已经如此了。然随著流亡世界各地的喇嘛上师都将“男女双修就是密教修行的根本”对欧美人士直言不讳,并公开于书籍中详述之;密教的重要典籍也已公诸于世,这些密法再也无法成功笼罩所有人。当今之世如果还有佛弟子愿意被密教转语笼罩,就是如来所诃责的愚痴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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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夏广兴,《密教传持与唐代社会》,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页39。转引自:李姿慧,〈蒙山施食研究─历史发展与当代台湾的实践〉,南华大学宗教学研究所,2016年1月,页34。

  2清朝(公元1644–1911年)比丘书玉,撰于康熙48年(公元1709年)。

  3喻谦,修于癸亥年(公元1923年),辑自北宋至清末之英耆高德。

  4不空法师(Amoghavajra),北天竺人,公元705–774年。

  5《佛说三十五佛名礼忏文》(出乌波离所问经),《大正藏》册12,页42,下14-页43,中6。

  6《大忏悔文略解》卷上〈礼佛大忏悔文〉,《嘉兴藏》册30,页917,下1。

  7传记原文说不动法师依据的是唐朝金刚智法师(Vajrabodhi)所译的密续“瑜伽施食仪轨”,然而查CBETA《中华电子佛典》,金刚智的译经中未见有名为“施食仪”者;推断或有可能是金刚智译出的“瑜伽施食仪轨”并未流传,或也有可能是《大忏悔文略解》的作者书玉比丘将不空误植为金刚智。《中华电子佛典》所收录的不空译出、不动重集的《瑜伽集要焰口施食仪》,应极可能近似上述的金刚智译出、不动重译的瑜伽施食仪轨。

  8《大忏悔文略解》卷1:“〈礼佛大忏悔文〉……南无皈依金刚上师。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嘉兴藏》册30,页917,下1-5。

  9《瑜伽集要焰口施食仪》:“众等发广大心。归依金刚上师,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嘉兴藏》册19,页205,上14-15。

  10《瑜伽集要焰口施食仪》:“我(某甲)及法界一切有情,从今为始乃至未证菩提之间,誓愿归依金刚上师、三宝。”《嘉兴藏》册19,页202,上17-18。

  11《瑜伽集要焰口施食仪》:“上师三宝哀纳受。”《嘉兴藏》册19,页207,中14。

  12《大乐金刚不空真实三昧耶经般若波罗蜜多理趣释》卷下:“以自金刚与彼莲华,二礼和合成为定慧。是故瑜伽广品中,密意说二根交会。”《大正藏》册19,页612,中13-14。

  13《瑜伽集要救阿难陀罗尼焰口轨仪经》:“佛告阿难:若欲受持施食之法,须依瑜伽甚深三昧阿闍梨法。若乐修行者,应从瑜伽阿闍梨学,发无上大菩提心,受三昧戒、入大曼拏罗得灌顶者,然许受之。受大毘卢遮那如来五智灌顶,绍阿闍梨位,方可传教也;若不尔者,递不相许,设尔修行,自招殃咎,成盗法罪,终无功効。若受灌顶,依于师教,修习瑜伽威仪法式,善能分别了达法相,故名三藏阿闍梨,方得传斯教也。”《大正藏》册21,页469,下16-25。

  14“《莲池大师全集诸经日诵》〈瑜伽集要施食仪轨序文〉中,开宗明义揭示瑜伽施食法,最初只有佛陀教示阿难陀罗尼法一章而已,教其念诵变食真言二十一遍;但日渐增加,当时坊间流通著多本瑜伽施食法,更附有藏经以外所集之瑜伽施食法,众多而且重复,完全失去古来所流传施食法之意旨。有鉴于此,云栖祩宏乃依瑜伽集要,而重加参定,再辅以《施食补注》,……。”出处:李姿慧,《蒙山施食研究─历史发展与当代台湾的实践》,南华大学宗教学研究所,2016年1月,页55。

  15《修设瑜伽集要施食坛仪》:“誓皈上师三宝者,正显其发心广大、最胜无上也。金刚上师居于三宝之首,以佛所师之法故。如大智度论云:诸佛以实相为诸法,依此实相,发心修行,方成菩提;若不以此为师,皆是天魔波旬。报恩云:佛以法为师。般若云:我初成道,观谁可敬可赞,无过于法,皆能成度一切凡圣故。所以上师即法也。金刚者,喻实相也。取坚利不变之义。所以华严文殊云:所从来国,谓金色世界等;所师之佛,谓不动智如来等。金色世界,即喻实相也。不动智,即根本智也,即是金刚上师居首者。此之谓也。”《卍续藏》册104,页843,上9-18。

  16《修设瑜伽集要施食坛仪》:“诵(变空)真言时,观一白色?字,飞在食器上,使其顿空,极令清净,如火燎枯草,灭尽无有余。于其空处,应观三个金色嘈(“口*(隆-一)”)字,变成七宝鉢盂。盂中有白色唵字,流出胜妙饮食,皆奶酪醍醐及麫蜜等净味。默念唵哑吽二十一徧,加持极令广大。”《卍续藏》册104,页860,上12-16。

  17《修设瑜伽集要施食坛仪》:“〈铃杵真言〉。铃者……表大我焉,谓此我非同凡夫情计之我,乃法身中常乐我净真常寂灭之我。涅槃经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即是我义。如铃相似,虗而能应,感而遂通,称适佛心,悦豫羣机,故铃谈慈。……杵者示威义,又表五智,转拳向外,以示众生也。表五智者,以智能摧灭烦恼降伏魔军故。”《卍续藏》册104,页841,下2-8。

  18《修设瑜伽集要施食坛仪》:“〈谴魔真言〉……初遣魔,从印上赤色吽字出光,遣境界魔,即违顺等境魔。次遣魔者,从印上四度吽字出火光,作摇扇势,而遣诸魔,即天魔、睡魔、病魔、死魔、烦恼阴魔等。三遣魔者,从印上十度赤色吽字出金刚樐煽空,令魔远离;……。所以初印者,表遣我执也,以麤易断故。次印者,表遣法执也,以细难除故。二执从遣,便证二空,名曰俱空。若住此空,名为理碍;故空亦空,名遣俱空,即当第三印也。”《卍续藏》册104,页851,下11-页852,上10。

  19《大方广佛华严经》卷42〈离世间品第33之7〉:“菩萨摩诃萨有十种魔。何等为十?所谓:五阴魔,贪著五阴故;烦恼魔,烦恼染故;业魔,能障碍故;心魔,自憍慢故;死魔,离受生故;天魔,起憍慢放逸故;失善根魔,心不悔故;三昧魔,味著故;善知识魔,于彼生著心故;不知菩提正法魔,不能出生诸大愿故。佛子!是为菩萨摩诃萨十种魔;应作方便,速远离之。”《大正藏》册9,页663,上6-13。

  20《修设瑜伽集要施食坛仪》:“此从心间咦哩字种放光,出生六个吽字,各具一色:花淡红色,表布施……;香黄色,表持戒……;灯红赤色,表忍辱,转瞋恚火成大光明;涂白色,表精进……;果红黄色,表禅定,成就佛果;乐青绿色,表智慧……。此六天母,皆以六波罗密为体,一面四臂,上二手各持一供,下二手轮相交,窈窕美貌,展左跪右而作舞势,……。”《卍续藏》册108,页858,下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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