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
默照禅古今之差异
2015-08-27 14:27:01  类别:宗门证道
现在进入第二章来讲默照禅古今的差异,但是我要先换一下腿;我今天上座盘腿讲到现在,已经三个钟头了。你们都可以随意换腿,或是随意坐,不必太拘束。因为我上次来这里演讲时,有很多人很拘束,不敢换腿;只因为我没有换腿,他们就不敢换腿。用不著如此严肃。
第一节 现代“禅师”所传之默照禅
【讲义文稿】现代的默照禅传法者,不论他们有没有以默照为名,本质都不离默照之法,如是总有四种人:第一种人,是中台山所教授的默照禅,虽然他们不用默照之名相。当他们默照自己能知、能听、能觉的一念心如如不动时,即以能知、能听、能觉的一念心,作为真如心。
所以惟觉法师常常如是开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处处作主的觉知心,即是真如、佛性。‛常言:‚师父在这里说法,你们在下面听法的一念心,就是实相心,就是真如佛性。‛此即是返观觉知心自己,即是证自证分;证明清楚明白、了然分明之觉知心即是意识心,绝非真如心,更
非佛性也!此即是第一种默照邪禅。
讲记:第一节讲:现代“禅师”所传的默照禅是什么?因为有些禅师正在传默照禅。我们的话头禅、公案禅,他们没有办法修成,更没有能力弘传,所以就换个名堂,自称为默照禅。那他们的默照禅跟古时候天童宏智正觉禅师所传的默照禅一样或不一样呢?我们今天要来做个比较,究竟现代“禅师”们在人间所传的默照禅是怎么样说的?现代人间佛教中,不论是在台湾或是大陆,都有人在传默照禅;不论他们有没有用默照这两个字作招牌,其实他们所传的禅都不离默照禅之法,却与天童宏智正觉禅师所传的默照禅所悟内容不一样。这些默照的禅法,我们把它归纳为四种来说:
第一种人,譬如中台山教授的默照禅;虽然他们从来不用默照禅这个名称,但其实还是不离默照。怎么说呢?他们的默照(或者说返观)自己能知、能听、能觉的一念心如如不动,以这能知、能觉、能听的一念心来做为真如心。譬如惟觉法师有一句很标准的开示,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处处作主的觉知心就是真如、佛性。”这句话,他已经开示七、八年了,现在(此演讲时间为 2005 年)还没有改掉。他常常在演讲时这样开示说:“师父我在这说法,你们在下面听法的这一念心,就是实相心,就是真如、佛性。”这就是返观觉知心的自己清楚而明白地存在,也有能见、能闻的功能,所以惟觉法师正是默照能听、能知、能说的这一念心,把祂当作是真如心与佛性。但这正是觉知心意识,这个返观(默照)的本身,就是意识的证自证分;他用这个证自证分来证明“清楚明白、了然分明的觉知心意识自己确实存在”,正是落在意识心的证自证分之中,并不是悟得第八识真如心而观察第八识心;但是他自以为这就是真如、佛性,这就是第一种默照(返观)之禅。虽然他没有讲过默照这两个字,但本质仍然是默照,是要人家默照(默默地返观)说: 我能听、我现在专心听法而没有一念妄想,我专心住在能听法的这一念心中,这就是真如、佛性。”由此证明惟觉法师仍然不离默照之法,所以也应该归纳到默照禅里面来。
【讲义文稿】第二种人,每日静坐默照其心,直到语言文字妄想不会轻易生起,就以无语言文字时的灵知心──离妄念的眼识能见之性、耳识能听之性……乃至身识能觉之性、意识能知之性,作为真如佛性;以如是六识境界性之施设,而教导众生每日静坐,求离语言文字妄想,
以六识心能见之性、能闻之性……乃至能知觉性作为真如、佛性,便印证为开悟,其实已落入自性见外道所堕的六识自性中;所以就要求座下弟子四众必须每日坐禅,默照语言文字有否生起?然而此类人其实都堕在六识心的体性中,以六识心之自性作为真如佛性,名为妄觉者,此亦是现代之默照邪禅──认定六识心的知觉性作为佛性。近年的刘东亮、上平居士即是此类人也!因为长时间的离念灵知心被平实所破之后,便以误解楞严意旨的邪见,而主张无念时的六识心自性即是佛性,同于自性见外道。
讲记:第二种人:他每天静坐,默照觉知心,一直观照到语言文字妄想不会轻易生起时,就用这个没有语言文字时的灵知心的体性(不是灵知心自己,而是灵知心作用时的自性),就是以远离妄念时眼识的能见之性、耳识的能闻之性乃至身识的能觉之性、意识的能知之性,当作佛性(今时台湾桃园的许一西居士亦是如此。但佛性并不是六识心的自性,只有凡夫才会将六识觉知心的自性认作佛性!)。的施设,来教导众生每日静坐,希望可以离开语言文字妄想,用离念时的六识心能见之性、佛性,这一类人往往要求徒众们每天要坐禅或礼佛,默照语言文字有没有生起;但是这一类人其实都落在六识心的体性里面,错把六识心的自性当作佛性;而这其实只是妄心识阴之自性,像这样能觉照的自性其实仍是妄觉;这也是现代的默照禅之一。因为,若是离开了意识觉知心的默照功能以外,就不再有别的自性存在了,而这类默照功能其实正是识阴六识的自性,同于自性见外道一般无二。现代佛教界中有哪些人是这一类人呢?河北的刘东亮与上平居士就是这一类人。他们其实本来也不是以这个作为佛性,本来是以识
阴六识的离念灵知作为佛性,是认为长时间的离念灵知,或者是以“前念已灭后念未起中间的极短时间离念灵知”作为真如心;但他们因为被平实在《宗门血脉》书中破斥了离念灵知,所以现在(此演讲时间为 2005 年)不得不引用《楞严经》,改说能见之性乃至能知觉性即是佛性,然后再把佛性与真如混为一谭,坚称六识的自性即是佛性、即是真如心。这就是误解《楞严经》意旨的邪见,是断章取义、断句取义而主张无念时的六识心的自性就是真如佛性,这是第二种的默照邪禅。
《楞严经》中说:六识的能见之性、能闻之性乃至能觉、能知之性,都不是因缘生,也不是自然生。刘东亮、上平居士和他们的师父元音老人、徐恒志等人,就误以为六识的能见能知之性即是佛性。但是,佛陀在《楞严经》中谈到六识自性之所从来时,已经在第一段经文中明说:“云何见性本如来藏妙真如性?云何六入本如来藏妙真如性?”然后才开始解说六识的见性等六种自性为何是如来藏的妙真如性;解说完了以后就作个结论说:“是故当知见性(闻性等六种自性)虚妄,非因缘生,非自然生。”意思正是说,六种自性“本如来藏妙真如性”。意思是说,六识的能见、能闻、能嗅、能尝、能觉、能知等六种自性,都是虚妄法而不是常住的真实法,却都不是单单只有物质四大、父精母血、无明等因缘就能出生的,也不是无因无缘而自然能出生的,都是假藉各种因缘而由如来藏中自然出生的,所以总结说:“本如来藏妙真如性”。但是刘东亮、上平居士读不懂,就断章甚至断句取义,误认为六识的自性其实就是如来藏、就是真如的自性。真是南辕北辙,认贼为子,当然无法出生实相般若智慧。而他们的错误知见,是从元音老人及徐恒志那里学来的;元音老人及徐恒志则是受学于王骧陆,同样落入识阴六识的自性中,成为佛门中的自性见外道,与佛门外的自性见外道同堕一处。这个事实,是他们永远都无法否认的;因为,想要眼见佛性,他们的条件是永远不够的:没有看话头的动中深妙功夫,没有真如佛性的正确知见,更没有眼见佛性前所应具备的大福德──尤其是在他们无根诽谤正法及诽谤证悟真如佛性的贤圣以后。而他们的修行方法,其实仍
然不离默照之法。
【讲义文稿】第三种人,则是认为静坐至一念不生时,当时之觉知心灵灵觉觉而处于寂静境界中,认为即是真如心;由此邪见故,便教导座下四众弟子,应须静坐默照,若见妄念生起则不随,令妄念自生自灭,而以妄念不起时之离念灵知心作为佛地之真如心;四众随之每日静坐、观照妄念起起灭灭,而不随妄念思想流转,如是默照、求离妄念,仍是离念灵知心,仍是意识心,此亦是现代之默照邪禅。
近年来法鼓山圣严法师大力提倡默照禅,但是他所提倡的默照禅,默照禅所悟内容完全不同,却与日本近代‚禅师‛的只管打坐相同,都是意识境界,种默照邪禅。也就是说,日本铃木大拙所谓的‚开悟‛,念,到了觉知心可以长时间不生起语言文字妄念时,安住其中,心大欢喜─心花朵朵开─为‚开悟明心或见性了‛。如果‚悟后‛语文妄念又再生起时,就说是悟境退失了,住于悟境中了。这也是现代的默照邪禅,与古时天童宏智正觉禅师的默照禅所悟内容完全不同。
讲记:第三种人,是认为静坐到一念不生时,因为当时的觉知心很灵敏、很锐利,念不生的寂静境界里面,就认为这时的觉知心即是真如心;由于这个邪见的缘故,子,每天得要静坐默照;如果看见妄念生起时,不随妄念而转,让妄念自生自灭,然后以妄念不生、不起的时候,其中能够返观心中无念的灵知心自己,作为佛地的真如心,他们就宣称已经证得佛地真如。他们座下的四众弟子就依如此知见,每天都要跟随著他们打坐,观照妄念起起灭灭而让觉知心在那边看著妄念的起灭,不随妄念流转。这样每天辛苦地默照来求离妄念,认为这时就是住在悟境中。这其实还是离念灵知心,这仍然是意识心境界,与常见外道一样,这也是现代的默照邪禅。
近年来法鼓山的圣严法师也是这样,这几年正在大力的提倡默照禅。可是他们所提倡的默照禅,跟古时候天童宏智正觉禅师的默照禅内容完全不同,而与日本近代“禅师”的只管打坐相同,都是落入意识心的境界,与常见外道完全相同,这就是现代的第三种默照邪禅。这也就是日本铃木大拙所谓的“开悟”,都只是静坐之后默观觉知心有没有生起语言文字妄念;修了很多、很多年以后,到了觉知心不起语言文字妄念,把无念的时间拉长了以后,终于能够长时间安住在无念的境界中,心里面就非常的欢喜,叫作心花朵朵开。当他们心花开了,就印证说是“开悟明心及见性”了。
如果“悟后”语言文字又再生起的时候,那就说是你的悟境退失了。所以圣严师父说“悟境是会退失的”,他所谓的悟境退失就是指语言文字又在觉知心中生起了。这也是现代的默照邪禅之一,和古时候天童禅师的默照禅所悟的如来藏内容完全不同;而且,圣严法师也是否定阿赖耶识如来藏的破法者,他在书中说要把阿赖耶识灭掉,不承认有如来藏第八识的存在。
【讲义文稿】第四种人,则是于静坐中默照:‚前念已过、后念未起中间,极其短暂之刹那间仍有灵知心迥无妄念。‛即以此短暂之离念灵知心作为真如、佛性,即施设其禅法,要求座下弟子悉皆每日静坐观察如是短暂之离念灵知;再将意识觉知心转依此离念灵知境界,求令意
识觉知心不再生起语言文字妄念,以此为悟;虽然不堕入前五识的见闻知觉性中,却堕于意识心的了知性中,此亦是现代之默照邪禅。此即是王骧陆传与元音老人、再传与现在之赵晓梅……等人之法也。河北省的净慧法师及其徒弟刘东亮、上平居士,以前都是这一类的现代默照邪禅。
讲记:至于第四种人,他们是在静坐的时候默照:前念已过后念未起,这中间有个短暂的离念灵知,那一刹那间的离念灵知虽然很短暂,却是本来就有的,所以是常住心。他们就主张说这个离念灵知心是本来就有,不是修行以后才有的。表面听来似乎没有错误:你这么观察妄念,看著妄念不断的生灭;当一个妄念过去,下一个妄念还没有生起时,在前念与后念中间有著短暂的离念灵知,这离念灵知从表面看来,并不是修行才有的。所以他们辩解说:“这不是因修而有,是本来就有,当然是常住的真如心。”但是,问题来了:这个“本来就有”的离念灵知会不会中断?是不是本来就有的?既然公开主张说是本来就有而不是有生之心,当然得要自己先证明是不是本来就有而不是依凭别的法才能出生的心,当然也应该自己先证明这个离念灵知心不会中断;因为,凡是本有的常住心,一定是永远都不会有时中断的。
这几年以来,我破斥“离念灵知心的错谬”,是从很多方面来辨正的,不是只有辨正一、两点理由。我固然破斥离念灵知,但举出过正理:“本来就有的才是真正的真如心。”如今再请问他们:“你们这个前后念中间短暂的离念灵知心,会不会间断?”当然是会间断的啊!等我听到他们承认说会间断,我回头再来破:“你这个短暂的离念灵知是本来就有的吗?”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不是本来就有的心,是从睡眠中醒过来以后才有的啊!这个离念灵知既是醒来才有,所以他们现在只好默而不言,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然后另辟战场──另立新的题目,继续不断地建立一个又一个新的题目,无止尽的死缠滥打下去──证明自己确实有坚持错误知见而且绝不认错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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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他是我的师兄,这一世他却是我的师父。自从 2006 年以后又说觉知心中没有烦恼时就是开悟了,仍然落在意识觉知心境界中,不离常见。编案:有人在网络中贴文诽谤说:“萧平实连自己的师父也否定,„„等等。”但真悟者,证悟以后若是看见原来的师父还在大妄语,竟然眼睁睁地看著他继续大妄语而不肯加以指正,不想藉指正错误来让他有机会反省而重新参究,来消灭大妄语的重罪,这其实是无慈无悲的人。这种无慈无悲的乡愿心态与行为,是只有悟错的人才做得到;真悟的人一定有法缘慈,绝不会坐视自己此世的师父继续大妄语而不加以指正,害自己的师父失去反省及重新参究的机会。
所以他们被张老师写的《护法与毁法》一书破斥了以后,一句话也不敢辨正,私下里就放话说:“正觉同修会常寄书来,他们寄来一本我们就烧一本,寄来一卡车我们就烧他一卡车。”好吧!那我们就不再寄赠了。他们既然不想得到好书来进修、提升自己,咱们就不寄。以前虽然从侧面知道他们在排斥、毁谤,咱们还是继续好意寄送给他们,只要他们能够提升知见就行。如今他们已经公开放话说要烧掉,也确实公开烧了几本,那我们就停寄吧!我们心量是这样的大,他们虽然谤法,我们一样愿意送给他们;但是既然公开烧了几本,公开的宣示不要再读了,那我们只好放弃,绝不强人所难。我把绳子垂给他,他不想拉著绳子上来?不想要离开邪见深坑?反而放火烧绳子,那我就把绳子收回来,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只好收回来──将原来要寄赠给他们的书转送给别人;将来他们如果回心转意还想要书,那时我们再寄赠吧!
所以他们把前念与后念中间短暂的离念灵知,拿来作为真如心,说是本有而不是修行以后才有的妄心,并且施设说这个就是赵州禅的开悟方法,其实是在毁谤老赵州、破坏老赵州的正统法脉;这只是王骧陆传给元音老人、徐恒志,转传给刘东亮、上平居士、净慧法师的意识觉知心境界。他们要求座下弟子,每天静坐观察这样的离念灵知,然后希望能把这个意识觉知心的短暂离念灵知的离念境界拉长,认为这样就是开悟而开始悟后起修了,也认为这样就是不退失了。这虽然没有落入前五识的见闻知觉性里面,但还是落在意识心的了知性里面,仍然是夜夜断灭的生灭法。这也是现代默照邪禅中的一种,是由王骧陆传给元音老人,再回传给王骧陆的外孙女赵晓梅;也是河北省净慧法师与上平居士正在推广的所谓“赵州禅”,就是这个意识法,这都是现代的默照邪禅。
徐恒志老居士开始诽谤我们正法以后才不过二年,已经开始不一样了;当他活到八十几岁时脑筋还是很灵光的,可是这一年多以来已经急剧的恶化,现在变成老人痴呆症了!在没有毁谤正法以前都没事,谤法以后才快速的开始这个果报;但这还算是好事,因为重罪轻报而提前受报了,后世就不必落入三恶道中。离念灵知既然错了,他又写文章公开毁谤如来藏正法,而我们出书前也事先写信告诉他错误的所在,假使他愿意公开忏悔,我们就不写书辨正他的错误。所以,他收到我们寄的信件以后,就应该要忏悔,修正错误的说法;可是他不肯改正,收到我们预先寄给他的信以后,仍然不肯忏悔改正,而且在他回给刘东亮的信件中,继续毁谤说我们的法义错误;于是短短一年多就变成这样了,现在连亲人也认不得了。
这事情,你们可以去求证,可以证明我没说谎。所以,弘法时必须完全依止
世尊所教、所传的真实义,不应该误会佛陀在经中所说的法义,更不可以自己擅自改变以后,还妄说错误的法义是世尊所传下来的;由于世尊并不是那样说,所以他们公开宣称世尊也是那样说的时候,其实已经是谤法又谤世尊的了;谤法与谤世尊,都是佛法中的最重罪。万一不小心毁谤了正法,只要赶快修正就行了,然后赶快求悟,悟后赶快作实相忏,罪业就可以完全灭除了。面子没有用,面子最多再维持个五年、十年,终究不再有用。就算让他们再维持四十年好不好?可是未来无量世的极难承受的痛苦果报是多久?那可是好几个大劫的苦痛呢!这个算盘得要好好拨算一下,这个算盘可得要放在心上,不要放在桌上──要随心携带著。
第二节 天童宏智正觉禅师之默照禅
天童宏智正觉禅师乃是真实证悟者,但其所倡导之默照禅法,与其所悟实难相应;谓其所悟仍是如来藏,所开示者仍是如来藏,而其教导弟子用功求悟之法,却是与如来藏极难相应之默照法。且举例天童禅师之开示,证实于一切真悟者之前!
【讲义文稿】1.天童禅师举:
疎山到沩山便问:‚承师有言:‘有句、无句,如藤倚树。’忽然树倒藤枯,句归何处?‛沩山呵呵大笑,疎云: 某甲四千里,卖布单来。和尚何得相弄?‛沩唤侍者: 取钱还这上座。‛遂嘱云:‚向后有独眼龙,为子点破去在。‛(疎山)后到明昭举前话,昭云:‚沩山可谓头正尾正,只是不遇知音。‛疎复问:‚树倒藤枯,句归何处?‛昭云:‚更使沩山笑转新。‛疎于言下有省,乃云:‚沩山元来笑里有刀。‛(随即)颂曰:藤枯树倒问沩山,大笑呵呵岂等闲?笑里有刀窥得破,言思无路绝机关。
由此可证天童所悟亦是如来藏。
讲记:另外,我们接着来讲,天童宏智正觉禅师的默照禅是什么?他是真实证悟底人,可是他所倡导的默照禅法,和他所证悟的内涵其实是非常难以相应的。也就是说,其实他所证悟的和所有真悟祖师们同样都是如来藏,而他为人所开示证悟的内涵也是如来藏,可是他教导弟子们用功求悟的方法,却是和如来藏很难相应的默照之法。也许有人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就举出他的开示来证明,同时也是在本会中已经证悟者面前来证明,这样最正确。因为你们既然有一些人找到如来藏了,从天童禅师的开示中,就知道他所开示的是不是真的在讲如来藏。
第一则,天童禅师举出一个公案,疎(疏)山禅师来到沩山灵佑禅师那边,开口就问:“我听说你曾经讲过‘有句、无句如藤倚树’的公案,那我请问你:忽然树倒藤枯时,‘有句、无句’要归到何处去?”不论是有句或无句,所归当然都是指万法的本源如来藏。没想到沩山禅师听了就呵呵大笑,那时还没开悟的疎山禅师,听了很不满意,以为沩山禅师是在笑他(这是他悟前事),就说:“某甲我,走了四千里才来到这里,路上的盘缠是靠卖了我的布单才有的欸!你怎么能这样作弄我呢?”就是说,疎山禅师是把衣被及多出来的僧衣都拿去卖,才能够有路上的旅费来到沩山禅师这里;像那么真诚而辛苦地来参访,沩山和尚怎么可以这样作弄他。“我来请问你,来向你请法,你却不给我开示,这样哈哈大笑就算了吗?”沩山禅师就唤侍者说:“侍者!拿旅费来,还给这位上座。”沩山禅师倒是愿意帮他付盘缠,然后向疎山讲:“以后自然会有个独眼龙为你点破的。”
独眼龙,就是独具只眼的意思;是指已经开悟的人,而以比较诙谐的口吻来称呼开悟者。这三字当然也有一点点轻视的味道──原来只具一只眼;意思是那个证悟者尚未透彻所悟,有待进一步深入悟境而发起更深妙的智慧。这表示,沩山禅师当时确实已有为他之处,并不是没有为他指示哦;但是当时疎山禅师悟不了,因为他看不清楚沩山的弦外之音,误以沩山大笑是在取笑他的不懂;而疎山当时也确实不懂,只不过,沩山大笑其实不是在笑他,而是指示他一个入处。后来疎山禅师去到明昭禅师那边,把这一段过程拿出来讲,明昭禅师就好心为他说:“沩山禅师可真的是头正尾正,可惜是没有遇到一个知音啊!”疎山禅师奇怪:“怎么一代禅师也这么讲?”他弄不清楚,只好就问:“那么,树倒藤枯,句归何处?”
树倒藤枯是一个公案,讲的是大慧禅师跟克勤先师证悟的公案。克勤先师问五祖法演禅师,五祖法演禅师说:“有句、无句,如藤倚树。”那时先师悟不出来,又问五祖禅师说:“当树倒藤枯时,又是如何?”五祖就敞开了说:“相随来也!”克勤先师就这样悟入了。后来大慧宗杲禅师在这一句上也没有办法悟入,一样是参不出来,就问先师克勤说:“那你当初在五祖那边,是怎么悟的?”克勤大师当时不肯明讲,大慧禅师就说:“你当初问五祖先师的时候,也是当众问的啊!那现在当众跟我讲,又有什么关系?”克勤先师不得已,就讲:“有句、无句,如藤倚树。”大慧又问:“那么树倒藤枯的时候又如何呢?”克勤先师随口答道:“相随来也!”树倒藤枯,那藤不就跟著树倒下来了吗?所以说相随来也,大慧禅师当时也就悟了。可惜你们都落在文字语言上(大众笑„„),还在猜测“相随来也”是什么意思。那他疎山当时一样是弄不清楚,接着就问:“那么,句归何处呢?”树倒藤枯的时候,这个“有句、无句,如藤倚树”,这个问句要归于何处?当然是要归于万法本源的如来藏心啊!于是明昭禅师就微笑说:“更使沩山笑转新!”意思是说:你疎山假使不懂,还要重新再问这一句,将会使沩山灵佑禅师在这里重新再为你笑一遍。欸!这一句下,疎山终于懂了,就说:“哈!原来沩山禅师笑里藏刀!”(大众中已悟者都笑„„),那么我也告诉你们:“泥中有沙,沙中有刺。”
天童正觉禅师举完这个公案,就又为这公案作了一首颂:“藤枯树倒问沩山,大笑呵呵岂等闲?笑里有刀窥得破,言思无路绝机关。”意思是:疎山禅师以树倒藤枯的句子来问沩山禅师,那沩山禅师呵呵大笑,岂是可以等闲视之?沩山禅师笑里有刀,假使有人能窥破沩山大笑之中的杀人刀,从此就能住于言思之路已尽,而看破禅师一切机关的境界了──那时已经不再有禅师所设的机关存在了。这个境界,是只有证得如来藏的人才能安住的;正当安住于这个境界中时,却又无妨觉知心继续住在言思有路而处处为学人施设机关的心境中。
藤枯树倒这一首颂,是天童禅师举出公案宣讲完了以后所说的颂;所说也完全符合实证如来藏以后产生的智慧,这已经证实天童禅师懂得这个公案中的意涵,由此可见他不是落在离念灵知上。他的颂中说: 疎山禅师悟前,以藤枯树倒的句子来请问沩山禅师,那沩山禅师却是呵呵大笑;这呵呵大笑岂是等闲之事?”沩山禅师虽不答覆他,只是呵呵大笑,其实是用呵呵大笑来答覆疎山的请问。“沩山禅师这个呵呵大笑,难道是等闲而笑的吗?其实是笑里有刀。如果你勘破了这大笑之中的杀人刀,你从此就‘言思无路绝机关’,你就找到如来藏了。”如来藏实相境界中还有语言文字吗?还用得著思索吗?对已经证悟的你而言,那些公案──那个笑里藏刀的公案中,还有什么机关可说吗?你都已经知道了。由他这个开示,就可以知道他所悟的还是如来藏,并不是离念灵知的觉知心意识境界。
【讲义文稿】2.天童禅师举:
沩山问仰山:‚子一夏不见上来,在下面作何所务?‛仰云:‚某甲锄得一片畲,下得一罗种。‛沩云:‚寂子今夏不虚过。‛仰云:‚和尚今夏作什么?‛沩云:‚日中一饭,夜后一寝。‛
仰云:‚和尚今夏亦不虚过。‛道了乃吐舌。沩云:‚寂子何得自伤己命?‛
师云(天童禅师随即开示):‚少当努力,老合歇心,这一夏总不虚过,为什么仰山道了吐舌?若点捡得出,祸不入慎家之门。‛
由此可证天童禅师亦是以亲证如来藏作为证悟。
讲记:如果还有人不信天童所悟的不是离念灵知,咱们且再来讲第二则,看弘扬默照禅的天童正觉禅师又是怎么说的。有一天他举出一个公案来,沩山问仰山:“欸!你仰山慧寂这个夏天都没有上来,你在山下作什么?”仰山答覆说:“我某甲在山下锄得一片荒田,下了一箩种子。”说他整个夏天在山下开垦出一片荒田以后,又把一箩种子都下好了。沩山说:“你慧寂这一个夏天,真的没有虚过了!”说仰山慧寂这个夏天确实没有虚过,真的是在道业上用心,这里面可是有含意的。那仰山接着就请问师父:“那么和尚您这一个夏天作了些什么呢?”沩山禅师答说:“我这个夏天,就只是日中一饭,夜后一寝。”仰山说:“哎呀!和尚您这个夏天也没有空过了!”(大众笑„„)沩山禅师夏天时,每天只是中午吃上一斋,晚上再睡一觉,徒弟仰山禅师却说师父如此安逸的过日子,也是一样没有空过这个夏天。仰山禅师说完了以后,却又吐舌。沩山禅师却说:“你慧寂又何必这样自伤己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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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宏智正觉禅师讲了这个公案,然后就开示说:“年少的人,应该努力;年老的人,合该歇心。他们两个老少,这一个夏天总是都没有虚过日子。然而问题是:为什么仰山说了以后,还要吐舌出来?如果检点得出来,乃至堕落三恶道的灾祸,都不会进入你这谨慎之家的门户中去。”欸!诸位都得要谨慎一些,你如果检点出其中的关键来,你就是慎家了;据天童所说:祸不入慎家门。你从此以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以禅宗的实证境界而言,再也没有可以使你烦心的事了。假使检点不出,却敢公开自称开悟,那可就祸入你家了!
那么,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天童正觉禅师所证悟的,确实也是如来藏啊!除了证悟如来藏以外,离念灵知心的境界是无法弄清楚沩山与仰山父子之间有什么玄机的。可是,天童也并没有讲解那一句“寂子何得自伤己命”,因为他也不知沩山意在何处。这个密意,可得悟后自己去参,我平实这里也就省了口水。这也就是过牢关者与明心者的差异处了!平实倒是愿意为大家指个方向,真悟者一听,也就懂了。如同武学世家专练外家功夫者,总是太阳穴鼓鼓地,让人一见就知道应该尊重他,因为一见之下就知道他的外家功夫了得;但是已到究竟地的练家子,却是由气功来达成伟大的功力,从外貌上却是看不出来的,他的外表很斯文,实际上却有深藏不露的绝世武功。
【讲义文稿】3.天童宏智禅师上堂,举:
水潦和尚问马大师:‚如何是佛法大意?‛马祖与一踏倒,水潦豁然大悟,起来呵呵大笑云:‚百千法门、无量妙义,只向一毫头上识得根源去。‛ 师云(天童禅师拈云):‚马大师不合放过,待伊起来恁么道,但问:‘只这一毫,从什么处得来?’待伊拟议,更与一踏。‛
由此可证天童禅师亦以如来藏为证悟之标的。
讲记:第三个公案,宏智禅师另外一天上堂,又举出另一个公案,水潦和尚问马大师:“如何是佛法大意?”马大师站起身来,一脚就把他踏倒;水潦和尚被踏倒在地,随即豁然大悟,站起身来就呵呵大笑说:“啊!百千法门,无量妙义,只向踏倒这个毫毛的尖头上面就认得了。”他就知道实相了。 天童禅师就拈来开示说:“这水潦和尚被马大师一踏就倒地了,就说他开悟了。那时马大师其实不合放过,应该等水潦和尚起来这么说的时候,再问一句,‘只这一毫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水潦和尚如果还想要开口要回答时,就把他再踏倒一次。”真的还得要再把他踏倒一次。从这里看得出来:天童所悟的还是如来藏啊!这全然不是默照的那个离念灵知,与现代那些弘扬默照禅的大法师们所堕的地方完全不同,在这个公案中可是惊天动地而非离念的,怎能说离念灵知的境界?而且,天童禅师也说:当水潦和尚悟后站起来而自认为已经开悟了,马祖大师其实应该再问水潦和尚一次:“你究竟是悟在何处?”正当水潦和尚想要开口答覆时,就先动脚再把他踏倒一次,不要让他再开口。这个意思,必须是悟了如来藏以后,才能懂得的;若是落入离念灵知心意识境界中,又如何懂得天童宏智禅师的言外之意呢?一定会误解了天童的意思。
【讲义文稿】4.天童禅师上堂,举:
僧问云门大师:‚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门云:‚胡饼!‛师云:‚云门老子能施设,胡饼佛祖俱超越;哆哆和和两片皮,狤狤獠獠三寸舌;不是特地展家风,也非投机应时节;生铁铸成无孔鎚,特团圞兮难下楔。诸禅德!且道:天童今日是下楔、不下楔?明眼人辨取。‛
由此公案之开示,可以证实天童亦是以如来藏作为明心之标的也!
讲记:再来是第四则公案,且看天童禅师怎么开示?他举出一个公案,是云门禅师的公案。有个僧人问云门大师:“如何是超佛越祖?”他想要知道有谁能超佛越祖?当然是如来藏嘛!那云门大师怎么答?云门禅师只答两个字“胡饼”。举出了这个公案,天童禅师就作了一首颂来开示:“云门老子真的会施设,用‘胡饼’就把佛与祖全都超越了。”他讲胡饼时,其实他自己也是超越胡饼的;不怕你说话,他其实不只超越佛与祖,其实是连胡饼都超越了。“云门正是藉著哆哆和和的嘴唇两片皮,加上狤狤獠獠的三寸舌来说法的;他并不是特地来展现他的家风,也不是针对这位当机者来投给机锋、来回应那个时节因缘;他这个胡饼公案真的是生铁铸成的无孔鎚,”铁鎚上一定有个孔,弄个木头插进去以后,还是松动而摇晃的,必须再用一头粗、另一头细的木片敲进铁鎚与木头的缝隙中,才能作鎚子使用;那个木片就叫作楔,但是天童禅师却说:“这是生铁铸成的无孔鎚子,连把柄都是生铁,是连同铁鎚一体成形的,所以这鎚子特团圞兮,”非常的团圞,意思是这把铁鎚根本连个缝隙都没有,你要弄个木楔穿进铁鎚里去,“根本就没有办法。”真正是“难下楔”。
天童宏智禅师说完了,就问:诸禅者!你们倒是说说看,我天童禅师今天是下楔了?还是没有下楔呢?”那个鎚子、榔头的洞,木柄穿进去以后还是会有一些松动,还得用木楔插进缝隙里,再把它敲紧,让鎚子与木棍紧紧结合才能使用,那个举动就叫作“下楔”。“你们倒是说说看,我天童禅师今天是下楔了呢,还是没有下楔?明眼的人辨辨看吧!”
那么从这里就知道,他还是以如来藏当作为明心的标的物啊!落入离念灵知中的错悟者,根本不懂云门为什么答那僧“胡饼”;表面上看来,云门的意思是说,胡饼是超越禅宗诸祖及诸佛的。但是云门意在言外,可不是这意思;会得他的弦外之音以后,才知道原来胡饼的密意确实可以使人超佛越祖的。当你通了其中的密意时,天童那晚讲解了这个云门胡饼公案时,究竟是下了楔没有?你一定知道了,又何须多言呢!若是落入离念灵知意识境界中的错悟者,绝对是通不了天童禅师所讲这个公案的。
【讲义文稿】5.天童禅师上堂,举:
子湖14见刘铁磨来,便问:‚汝莫是刘铁磨否?‛磨云:‚不敢!‛湖云:‚左转?右转?‛磨云:‚和尚莫颠倒。‛湖便打。师(天童禅师)云:‚见之不取,思之千里。刘铁磨既不能见机而变,子湖遂乃倚势欺人。且道:其间事作么生?莫是‘驱耕夫牛、夺饥人食’么?要且不恁么!尔道如何体悉?还会么?不见道:无事上山行一转,借问时人会也无?‛(大藏经中亦有称“紫胡”者,然应为“衢州‘子湖’利踪禅师”)。
由此可见,天童宏智正觉禅师确实是以如来藏作为禅宗明心之标的。
讲记:再来是第五则,天童禅师上堂时又举出另一个公案说:有一天,子湖禅师看见刘铁磨居士来了,他就问刘铁磨:“你莫非就是刘铁磨吗?”刘铁磨回答说:“不敢。”不敢二字的意思就是说:“正是我。”子湖禅师就问:“那么请问你这个刘铁磨是左转?或是右转啊?”刘铁说:“和尚!你不要颠倒了。”子湖禅师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不懂禅。这子湖利踪禅师很厉害,一听就知道刘铁磨还不知道,所以听到刘铁磨说他颠倒时,随即一棒打过去。
我弘法以来接见诸方,还没有打过人。以后可能要学子湖禅师打人了!(大众笑„„)那天童禅师举完这个公案,就拈来说:“见之不取,思之千里。”天童禅师的意思是说:刘铁磨看见子湖利踪禅师为他开示的时候,早就应该要悟取子湖利踪显示给他的密意了;结果他还是不懂得悟取,老是在子湖利踪禅师的言句上用心,那刘铁磨空有大名声,又有什么用?子湖禅师已经把如来藏分明告诉他了,他却不懂得悟取,还在那边思惟妄想子湖禅师是什么用意,其实已经千里远了!
天童禅师举完了这个公案以后,接着说:“刘铁磨既然不能见机而变,”因为当子湖禅师问他左转、右转的时候,他就应该见机而变;如果是我呢,我就(平实导师作了个左转铁磨的手势)(大众笑„„),然后我又这样(作了个右转铁磨的手势)(大众爆笑„„),子湖的左转右转不就结案了吗?可是刘铁磨不能见机而变,“所以子湖禅师就仗势欺人。你们大家倒说说看,这公案里面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会像是那些悟错的人所说的‘禅就是驱走耕夫所用的牛、夺去最饥饿的人手中的食物’吗?且得没交涉!”根本就不是以答非所问来灭却参禅者心中的妄想,从来不是这回事。“那你们大众且说说看,要怎么样去体会这个禅?还知道这个道理吗?”他天童禅师真是老婆,怕人家不会,所以又当面奉送说:“啊!若是没有事情,就上山去闲转一番吧!我天童在这里也顺便借问现在的所有禅师们!你们会不会啊?”那么,明心的人一听就知道,天童禅师这些话中讲的就是如来藏,所以他还是以如来藏作为证悟的标的。
【讲义文稿】若犹不信,且再观天童禅师之拈提。天童禅师举:
鲁祖问南泉:‚‘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如何是藏?‛泉云:‚王老师与尔往来者是。‛祖云:‚不往来者?‛泉云:‚亦是藏。‛祖云:‚如何是珠?‛泉召云:‚师祖!‛祖应诺,泉云:‚去!汝不会我语。‛
颂曰:别是非,明得丧;应之心,指诸掌;往来不往来,只者俱是藏。轮王赏之有功,黄帝得之罔象。转枢机、能伎俩,明眼衲僧无卤莽。16
若以离念灵知为悟,则会不得天童所举此一公案意旨,由此可证,天童宏智禅师确以亲证如来藏作为禅宗证悟之标的。
讲记:如果有人还是不信,我们再观天童禅师的拈提,他又举出另一个公案来。鲁祖去问南泉:“‘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哪一个是如来藏?”他悟前去向南泉普愿禅师请问:“哪个是藏?”永嘉大师《证道歌》讲的如来藏,到底是哪一个?南泉回答说:“我王老师跟你往来的就是如来藏。”那鲁祖还是弄不清楚如来藏在哪里,只好从另一个方向又问说:“那么,哪一个是你王老师与我不相往来的?”他想要从不往来的方向去问出如来藏的所在,其实哪里会有不互相往来的而可以外于如来藏?所以南泉回答说:“不往来的也是如来藏。”因为从南泉悟后所看到的来说,与鲁祖有往来的,以及不与鲁祖往来的,全都是如来藏,哪有不是如来藏的?鲁祖心里想:“往来的如来藏我弄不懂,又说不往来的也是如来藏,我还是弄不懂。”那就只好再直接请问了:“哪个是摩尼珠?”想要请南泉禅师直接说出如来藏的所在,于是南泉就大声叫唤:“师祖!”(鲁祖禅师并不是南泉的师祖,而是他的名字就叫作“师祖”(大众笑„„),他的名字总是占人家的便宜。)当南泉大声叫唤他:“师祖!”他就答:“有!”南泉就说:“走开啦!你不懂我的话啦。”就赶他走。
天童禅师就拿这公案来作了一首颂:“别是非,明得丧;应之心,指诸掌。往来不往来,只者俱是藏。轮王赏之有功,黄帝得之罔象。转枢机、能伎俩,明眼衲僧无卤莽。”
意思是说:“别是非”是在那边了别是非;“明得丧”能知道有得有失,这一类心固然都是妄心;“应之心,指诸掌”如来藏却是能够和你这个觉知心相应的,而觉知心也属于如来藏中的一部分,因此如来藏既能在觉知心上显现出来,也能够在你掌上很清楚的指示出来。一总都是如来藏,“所以往来者与不往来者,全部都是如来藏。”这已经很明白的说:不但是我南泉王老师有能与你往来的,也有不与你往来的,全都是如来藏;而你鲁祖跟南泉有所往来的,或者不跟南泉王老师有所往来的,也全都是你的如来藏,同样都是如来藏。“轮王赏之有功,黄帝得之罔象”,这是有典故的,讲起来可就长了,今天演讲没有时间,现在暂且不谈它。意思是:转轮圣王之所以奖赏臣下,是因为臣下有种种功勋的缘故;黄帝之所以被称为黄帝,都因为他是炎黄子孙的始祖;然而想要亲见黄帝,却得要在无境界象之中去见。“转枢机、能伎俩”,转枢机、能伎俩,这也是两个公案;如同户枢的运转一般,不论门扇如何转动,其实全都不离户枢。而惠能大师开示的“不断百思想,而无一念不生的伎俩”,仍然是真实的开悟──不落在一念不生的意识境界中。
“明眼衲僧是绝对不鲁莽”,其实惠能大师已经很清楚的讲白了:离念灵知境界都不是真悟境界,有人称赞卧轮禅师说:“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但是六祖却说:“惠能无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已经很清楚说明,禅宗的用功并不是在断除能思所想的语言文字妄想上面用功的,禅宗的实修并不是那个灭妄念的道理。卧轮禅师有伎俩,可以断除心中一切的思想,面对境界时心都不动转,说这样就能使菩提日日生长。但那个并不是真正的开悟,六祖惠能反而说:“我惠能没有伎俩,也不想断除种种思想;我面对境界时觉知心不断地生起、运作,而我的菩提就在这样作的时候不断地增长。”这在《六祖坛经》中已经很清楚的说明过了。所以你何必坐在那边除妄想、断思惟,那样子修行法,在佛菩提道上又能作什么呢?真的不可能因为断妄念而生起真正般若智慧的;而是要用这个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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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有妄想的觉知心,去寻找另一个本来就在、本来就没有妄想的离念心。这样才是禅,所以我们由这个开示也知道,天童禅师他所谓的开悟,不是默照中的那个离念的觉知心,而是如来藏。一切明眼的出家僧人,绝对不会鲁莽地错认离念灵知为真心的;一定是要以六祖所说的“对境心数起”的觉知心来证得本来就“对境心不起”的如来藏,所以悟后无妨觉知心继续“对境心数起”,而“菩提恁么长”。
【讲义文稿】若复不信天童之所悟确为如来藏,且再举一则天童禅师自己的开示而证实之:天童禅师持鉢归,上堂:‚生灭去来,本如来藏;清净妙明,虚融通畅。六门我,绝攀缘;三界渠,无身相。无生路上底人,识取万回和尚。参!‛17
由此可证,天童宏智禅师确以亲证如来藏作为禅宗证悟之标的。
讲记:如果还不相信天童宏智正觉禅师所悟的确实是如来藏,那我们再来看另一个公案。天童禅师持钵归,他是去外面托钵募化,回来到寺院中,上堂开示说:“生灭与去来,其实本来都是如来藏中的法;清净与妙明,其实都是虚融而通畅的。在六根门头里面显示的这个真我,一向绝诸攀缘而不曾落在六尘中。”如来藏在六根门头中不断地运作著,从来没有离开过,但是却从来绝诸六尘攀缘。然而“处于三界中的祂,却是从来都没有身相。”有念灵知及离念灵知却都有身相:眼识身、耳识身乃至意识身,都有身相。可是处于三界轮回五阴中的如来藏,从来都没有身相;“无生路上的那个人”,无生路上的人就是讲如来藏。那个无生路上的人,你要哪里去找?“从万回和尚身上去找就行了。参!”要大众都从这里参究。由天童禅师这个开示中,可见他所讲的开悟内涵仍然是如来藏啊!
【讲义文稿】复次,从天童宏智正觉禅师自身亦是由公案而悟入者,亦可证明其所悟即是禅宗诸祖所悟之如来藏也;此具载于云栖袾宏禅师的《禅关策进》卷 1 中:【宏智禅师,初侍丹霞淳;因与僧徵诘公案,不觉大笑;淳责曰:‚汝笑这一声,失了多少好事!不见道‘暂时不
在,如同死人’。‛智再拜伏膺,后虽在闇室,未尝敢忽。】宏智正觉禅师由于参究公案,而在丹霞山的淳禅师座下悟入,因此缘故,终其一生,对于丹霞淳禅师不敢稍有不敬;乃至独自一人处于暗室时,亦不敢在心中轻忽其师,故有‚暗室不忽‛之美名传世焉。由此可见,天童宏
智禅师非以默照时之意识觉知心作为证悟之标的,而是在探究公案时悟入如来藏也。
讲记:再不信的话,我们就来说明天童禅师是怎么开悟的。他自己也是从公案的探究中悟入如来藏的,他并不是由静坐默照离念而悟入的。反而我这一世的开悟却是有点像默照禅,我在破参前几年被这一世的师父误导,每天打坐看著话头而不知道应该参究,也不知道该参究什么内容──不知道应该找到什么才能算是开悟。但我在最后一天时,放弃了他的知见与方法,独自思索著“明心见性”四字,于是那天下午打坐时,在座上参究而给我参出来的。可是我后来检讨自己的开悟过程,发觉打坐是最难悟入的,都是由于被邪师误导而每天只管打坐;还好我自己早就成功的链成看话头功夫,只因被误导要离念、要断烦恼,所以就呆呆地静坐著:能断百思想,妄念都不起。但是静坐了十九天,发觉这与开悟而出生智慧是反其道而行的,一定不可能开悟,因此就放弃我这一世的师父─圣严法师─所教的静坐离念、离烦恼的错误方法,直接从“明心见性”四字下手,不过三十分钟就解决了:心也明了,性也见了。从那一天开始,往世的所证就渐渐地现行而开始增长智慧与禅定了,于是得大安乐。
后来观察,发觉静坐是最难悟入的,因此不鼓励大众静坐,而教导大众做动中功夫来参究,不是求离念的静坐;所以每次主持禅三时,我都用公案普说及机锋来帮助大家;在每晚普说时,有祖师的公案,也有我发明的现代公案,什么公案都可以。那么天童禅师是怎么悟的?他的开悟公案载于云栖袾宏禅师的《禅关策进》中。云栖袾宏就是莲池大师,在他的《禅关策进》里面,他说:宏智禅师当初是侍奉丹霞山的淳禅师(不是丹霞天然);当时天童禅师初悟不久,因为和另一个僧人互相讨论探究一件公案时,不自觉的大笑了起来,丹霞淳禅师就责备他说:“你笑了这一声,失掉了多少好处!你没有看见古德这么说吗?暂时不在,就如同死人啦!”现在也有很多禅师开示说:“‘暂时不在,如同死人。’所以我们一定要清清楚楚,不可以不在。”(大众笑„„)真是差远了!
可是天童宏智禅师听到丹霞淳禅师这么诃责,他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知道丹霞禅师这个责备其实是在印证他,所以赶快再度礼拜丹霞禅师。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对丹霞禅师感恩戴德,后来不论在大庭广众中,乃至自己一个人单独在暗室里,也都不敢在心中对丹霞淳禅师有一点点轻忽之心,终其一生对丹霞淳禅师都是无比的恭敬;因此,天童宏智禅师就有一个“暗室不忽”的美名流传下来。所以,中国的禅宗祖师如果讲到“暗室不忽”,那就是在赞叹天童禅师懂得尊师重道、感恩戴德。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以默照时一念不生的觉知心意识,来做为证悟之标的,他是在探究公案时碰触到如来藏而悟入的。今天那些弘扬天童宏智默照禅的各大山头大法师们,却都教人要扫除妄念、断除烦恼,一心一意默照妄念与烦恼有没有生起来;却不知道天童宏智的默照禅,是要人悟得如来藏以后,才以修定的默照之法来摒弃妄念烦恼的。
【讲义文稿】复以天童宏智正觉禅师传记中所载,由禅门机锋悟入之事实,证明天童所悟绝非默照寂然之离念灵知也:
释正觉……年十八游方,因自诀曰:‚若不发明大事,誓不归矣!‛于是渡河,首谒枯木成公于汝州,久之无所入。时丹霞淳禅师道价方盛,乃顶笠造焉;入门,霞便问:‚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师对曰:‚井底虾蟆吞却月,三更不借夜明帘。‛霞曰:‚未在!更道。‛师拟议,霞打一拂子曰:‚又道不借!‛师忽大悟作礼。
霞曰:‚何不道取一句?‛师曰:‚某甲今日失钱遭罪。‛
霞曰:‚未暇打尔在,且去。‛(《大明高僧传》卷 5〈明州天童寺沙门释正觉传〉)
讲记:我们再以天童禅师传记中的记载,证明他是由机锋而悟入的事实,来证明他所悟的并不是默照寂然的离念灵知。在他的传记里面说:释正觉禅师在十八岁的时候,开始游历诸方,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自己先约定一个原则:“如果我出去游历参访诸方,在还没有发明大事以前,我发誓绝对不再回来本寺中。”发誓完了就渡河出去游历参访,他所参访的第一位善知识,是枯木成公;在这最初半年余的时间里,在枯木成的座下参了很久,仍然没有办法悟入。当时丹霞淳禅师已出世接人了,这时正是他在禅宗法道中之评价最高的时期,所以天童禅师就戴起笠子去拜访他。天童才刚刚入门,丹霞淳禅师就问他:“如何是你空劫以前的自己?”天童宏智禅师答覆说:“如同井中的虾蟆把天上的明月吞进肚子去一般,三更之时房里虽然很暗,却不必去向别人借夜明帘来照耀。”夜明帘,是由许多夜明珠做成的门帘;三更不借夜明帘,意思是说“内明”;犹如房子里悬挂著夜明珠串成的夜明帘时,房子里面当然是很亮的;当井里面的虾蟆把天上的明月吞进肚去,那么井中不就内外通明了吗?那只癞虾蟆肚子里是通明的,井中当然也可以透过癞虾蟆肚中的明月照射得很明亮了,又何必去向别人商借夜明帘呢?
古人譬喻说,夜里三更很暗的时候,如果去向别人家借一幅夜明珠串起来的门帘挂在屋里,屋里就会照得很明亮,这就是譬喻内明嘛!那时天童正觉自认为已经开悟了,可是丹霞淳禅师说:“你这样讲还是不算悟,你再讲讲看。”他正准备开口,丹霞淳禅师一拂子就打了他,又骂他:“你还说是不借夜明帘。”是啊!还说是不跟人家借,结果却还是得要跟人家借──他还得要借用语言文字来说。丹霞淳禅师于是骂他:“又道不借!”欸!他突然间就懂得禅门中的“得意忘形”了,当他说“井里虾蟆吞却月,三更不借夜明帘”时,其实还是有所借,仍然落在五蕴身形中;丹霞淳禅师却要他悟得不借用身形言语之前的时节,要他“得意而忘形”。这时被淳禅师这么一点,悟得深,他自己就愣住了:原来正该这样!于是就忘了该讲话回答。这时丹霞淳禅师知道他体会到如来藏了,就对他说:“你现在可以用言语讲讲看了,为什么却不讲一句让我看
看你是否真悟了呢?”意思是他前面讲的都不对,现在才真的可以讲了。
这时他讲出来的当然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说:“我宏智正觉今天失了钱,还得遭罪。”他才刚悟,就能够这样讲,确实是有两把刷子。当初来时,他说已经有内明,他认为自己内外都通透了,都懂了啊!如今才发觉自己是现在才真的懂!这时他倒不讲内明了,反而说:“我今天丢了钱,还被人家说我是小偷,还被人罗织了偷窃的罪名。”从如来藏的立场来看,根本就无话可说了。丹霞淳就确定他悟得真了,就说: 我今天没空打你,暂时先下去吧!”丹霞这话也跟天童一般,不直接印证,却用骂人的话印证了天童的所悟。你们大众且看,他这是悟得如来藏?或是落在离念灵知心中?你们已经明心的人,看看这一段公案就能正确判断了。
【讲义文稿】再举《景德传灯录》卷 30,天童宏智正觉禅师所造〈疏〉中之开示,以证其所悟乃是离见闻觉知之如来藏,绝非处于六尘中默照寂静之离念灵知,证实今时人所弘扬之离念灵知默照邪禅,大异天童之默照禅也:
……下拳可畏,其勇却来捋虎髭须;撺棒作势,且惊看取弄蛇手段。相分圆缺,应用合宜;位列正偏,随机中矩。毫氂有差而天地悬隔,丝糁未净而蝇螘留连。不闻不见以降魔,个非泛泛;自呼自应而作主,许是惺惺。匾担头,事事挑来;布袋里,般般著得。
……即是真心与妄心和合运作之具体事证也,故其所悟必是如来藏也。
讲记:我们来用天童正觉禅师所写的〈景德传灯录疏〉里面的开示来证明,他所悟的是离见闻觉知的如来藏,绝不是在六尘当中默照寂静的离念灵知;用这个文字证据,证实现代的大法师与居士们所传的默照时的离念灵知,真的是默照邪禅,和天童禅师所传的默照禅是大不相同的。天童禅师在那篇〈疏〉文中有一段这么讲,他说:“禅师这一下拳,”因为禅师出手打一个人,一定是有缘由,不随便打人的。可是禅师打人时还真是重手打啊!不像我有时候打人还满体贴地轻轻打一下;禅师可不是这样的,是下死命打的;“那拳头打下来真的是可畏啊!可是禅师悟后名还小,却把下拳时的勇猛拿来捋虎须。”不管对方是什么大座主、大居士、大禅师,证悟后的小禅师一样上门出重拳,教大师们无法罗织他!“证悟底禅师有时撺棒作势,”有时候拿起棒子来好像要打人,可是又没有打下来,只是把棒子拿起来装模作样,好像没什么威势,“其实学人都得要在这里很警觉而且敬畏地观看,可别小看他;”因为真悟底禅师拿起棒子时,虽然只是作势打人,却不打下来,“那时错悟底大师们真的要惊看真悟者底弄蛇手段:要小心在意真蛇在哪里?”因为证悟禅师正是在舞弄真蛇。
“相分圆缺,应用合宜”,他在显示什么样的相分给你看?“在真悟禅师所舞弄的禅机表相中观察时,不论是圆满的或是有缺陷的,其实都应用得很恰当;”而且“位列正偏,随机中矩”,“总是居于正位与偏位之中,随著学人的根机而符合规矩,绝对都有为人处,绝不耽误人。”可是“毫厘有差天地悬隔,丝糁未净而蝇螘留连”:“学人一旦错会,只是毫厘之差,于佛法真旨上面却已经如同天地悬隔之遥远;只要边缘还有一丝一毫的破毛絮没有除掉,苍蝇与蚂蚁就会留连不去。”接下来天童宏智又点了出来:“不闻不见以降魔,个非泛泛;自呼自应而作主,许是惺惺。”“不闻不见的这个心才是能降魔的心──以不闻不见底心来降伏诸魔,这可不是泛泛等闲之心。如果是悟得能够自呼自应的心,才能说是惺惺明白而且能作主之心。”这是在骂谁呢?正是在骂瑞岩师彦和尚证悟之前自以为悟的糗事。瑞岩和尚真悟之前自以为悟,他不是每天坐在悬崖边吗?就坐在悬崖边自呼自应:“惺惺著!要清楚明白,不要昏沈。”免得睡著时就掉下悬崖摔死,所以又自己答应著:“好!我得要清楚明白,别睡著了。”这叫作弄识神。自呼自应,就是要让自己时时刻刻清楚明白而能作主,这就是惺惺默照的意识觉知心;现代中台山惟觉法师不正是瑞岩悟前的翻版吗?可是瑞岩后来遇到岩头全豁禅师而证悟如来藏了!惟觉法师到今天却还不知道应该求悟如来藏呢!天童宏智禅师摆明著说:不闻不见底的如来藏心可以用来降魔,既是不闻也不见,当然也不会作主,只能随缘应物,又怎能在六尘中惺惺不睡而自呼自应、处处作主呢?所以才说:“自呼自应而作主,许是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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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匾担头,事事挑来;布袋里,般般著得。”只有匾担头,才能挑起一切物事;若不是匾担头,当然挑不起一切物事。匾担头就是指如来藏,如来藏能荷负有情的五阴身心,也能荷负山河大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能够处处作主的离念灵知心,却是无法荷负五阴身心的,而且反而是被色阴所荷负的:一旦色阴毁坏或不正常时,离念灵知就消失了,何况还能处处作主?在布袋和尚的那个布袋里,不论是什么物事,般般都可以放进去,都由著布袋和尚。那个布袋正是指如来藏心,不论是要存放色究竟天人的一万六千由旬广大身,或是存放蚂蚁、细菌的极小身,乃至存放极苦受的地狱身,都可以随意存放,所以“般般著得”。这绝对不是指离念灵知心,因为离念灵知心无法“事事挑来”,也无法“般般著得”。这就是天童禅师的手段。从他的疏文中所说,岂不是真心如来藏和妄心离念灵知和合运作的具体事证吗?所以他所悟的一定是如来藏,因为这不是意识离念灵知所能显示出来的境界相,而如来藏正好能够依天童禅师所说完全如实显现出来,所有亲证如来藏的人都可以一一现观而证实无误。
【讲义文稿】由此史实记载,可以证明天童宏智禅师所悟,实由公案而入,所悟实同禅宗真悟诸祖所悟之如来藏也。然而今人所弘传默照禅之法,所悟者必堕意识觉知心所住之寂静灵知境界中,不可能悟入如来藏境界;除非真悟者弘传默照禅时,特别私下言其密意而指授之,犹
如天童禅师私下为人所授者。
讲记:那么由这个历史事实的记载,可以证明天童禅师所悟的还是从公案悟入的,所以他所悟的其实跟禅宗诸祖所悟的如来藏是完全一样的;可是现代的大法师们所弘传的默照禅法,所悟的全都落在意识觉知心中,所悟的都是住在寂静灵知的境界中,当然不可能是悟入天童所说如来藏的境界中;除非是另外由真悟者所弘传的默照禅,在弘传时私下特别把密意另外作了指示,就像天童禅师私下为人所传授的一样。
第三节 关于大慧宗杲与天童宏智间的故事
现在已经演讲四个钟头了,接着我们要再讲大慧宗杲与天童禅师之间的故事。但是,在讲这个故事之前,先要宣布一件事:我们台南讲堂八月四号19星期三的晚上七点到九点新班开课,这是每周上课一次,这样在正知见的熏习与拜佛定力的功夫锻练上力量会比较集中一点。每周上课一次连续两个钟头,如果有亲戚朋友想要参加的话,可以来报名!
好!我们现在要接着讲大慧宗杲跟天童禅师之间的故事。家里有事的人可以先走,因为现在已经五点两分了!我想今天再讲到五点半就好。
第一目 大慧宗杲禅师评论默照禅的史实如下
【讲义文稿】近世丛林邪法横生,瞎众生眼者不可胜数。若不以古人公案举觉提撕,便如盲人放却手中杖子,一步也行不得。将古德入道因缘各分门类云:‚这几则是道眼因缘,这几则是透声色因缘,这几则是亡情因缘。‛从头依次第逐则抟量卜度、下语商量。纵有识得此病者,
将谓佛法禅道不在文字语言上,即一切拨置,噇却现成粥饭了,堆堆地坐在黑山下鬼窟里,唤作默而常照,又唤作如大死底人,又唤作父母未生时事,又唤作空劫已前事,又唤作威音那畔消息。坐来坐去,坐得骨臀生胝,都不敢转动,唤作工夫相次纯熟;却将许多闲言长语,从头作道理商量、传授一遍,谓之宗旨,方寸中依旧黑漫漫地。本要除人我,人我愈高;本要灭无明,无明愈大。(《大慧普觉禅师法语(语录)》卷第 19〈示东峰居士〉函)
讲记:第一目先来讲大慧宗杲禅师怎么评论默照禅,他跟天童禅师会成为好朋友,也是因为批评默照禅而成为天童禅师的好朋友;然而天童禅师也真的值得赞叹,但却是大慧宗杲主动前往拜访他而结交为好友的。大慧宗杲禅师怎么说呢:“近世(就是大慧禅师那个年代)我们中国禅宗丛林真的是邪法横生,”其实邪法横生不是现在才有,古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这个邪法瞎掉众生眼的事情真的是数不尽,如果不用古人的公案举出来觉悟众生,众生就会像盲人把手中的柱杖子丢掉,一步路也走不得。那些弘扬邪法的假禅师们,把古德证悟的那些公案中种种助人开悟的因缘作了分门别类,说:‘这几则公案就是发起道眼的因缘,这几则公案又是透声色的因缘,这几则公案是教人家把凡情丢掉的因缘。’就这样从头把所有的公案,依照顺序一则一则拿来衡量,在那里猜测,然后用很多的言语在那边商量。就算是有人知道这种禅病,也
懂得告诉天下人,说佛法所说的禅与道其实不在语言文字上面;但他们却又变成把一切法都给拨开而放置在旁边,然后每天吃掉了现成的粥饭以后,就一堆一堆的坐在黑山鬼窟里面,把这黑山下鬼窟里的境界叫作默而常照,又叫作大死底人,又叫作父母未生以前的事;有时又说那个寂照灵知,叫作空劫以前的事;又说那叫作威音王佛以前的事,说是威音王佛出世以前的消息。就这样坐来坐去,坐到屁股都长茧了,也不敢转动一下,说这样叫做功夫一步又一步地渐次纯熟了;然后却拿了许多闲言常语,从头来做道理商量,再来传授一遍,说这样叫做禅门的宗旨,可是方寸中依旧是黑漫漫底。本来是想要除掉人我,没想到这样修禅以后,人我反而愈来愈高涨;本来是想要灭掉无明才来修禅,结果是无明愈来愈大。”这是大慧宗杲回答东峰居士的函笺中,这么斥骂默照邪禅。大慧宗杲有担当,不但嘴中敢说,还敢落实到文字上面啊!我们也一样,不但嘴里敢讲,也敢印在书中寄给那些被我评论的人,我们就是这样做。
【讲义文稿】世人之默照禅,必堕意识心之三世中,所以大慧禅师开示说:
心术既正,则日用应缘时,不著用力排遣;既不著排遣,则无邪非;无邪非,则正念独脱;正念独脱,则理随事变;理随事变,则事得理融;事得理融,则省力;才觉省力时,便是学此道得力处也。得力处省无限力,省力处得无限力;得如此时,心意识不须按捺,自然怗怗地矣!虽然如是,切忌堕在无言无说处;此病不除,与心意识未宁时无异,所以黄面老子云:‚不取众生所言说,一切有为虚妄事。‛虽复不依言语道,亦复不著无言说;才住在无言说处,则被默照邪禅幻惑矣!前所云毒蛇猛虎尚可回避,心意识难防,便是这个道理也。
讲记:所以末法时代大法师们所谓的默照禅,一定会落在意识心的三世中:过去的意识心、现在的意识心、未来的意识心中。所以大慧禅师曾经这样开示说:“如果心术已经修正了,就不必在那边默照打坐到屁股长茧嘛!在日用应缘的时候,也不需要用力去排遣什么妄念;既然不须要排遣妄念,就没有邪非了嘛!没有邪非而正念单独存在,迥脱于一切妄念之外,只有单单一个寻找如来藏的正念时,那么佛法真理是随著种种事相而在变化诸法的,你就能在各种事相中找到如来藏了。”不要用思惟的方法,不要去思惟!就只是一个正念去找如来藏,你好好去找就好了。“这个时候,找到如来藏以后就能够理随事变,”理就是如来藏,那时就会看见如来藏随著事相上的运转,祂就去运作;“能够理随事变,就可以事得理融,”在事相上,你要破斥谁都可以,道理都可以讲得圆满;“当事得理融的时候,不论在什么事情上面都很省力,”不必处处都跟妄念对抗,那不是很省力的事吗?“如果到了你觉得省力的时候,那就是你学禅这个大法得力的地方了!到了这个得力的地方时,你就可以省掉无限力了,而且在这省力的地方却又可以得到无限的力量。”对啊!当你找到如来藏时就是这样,找到如来藏时就证明从来都不必跟妄念对抗,那不是很轻松、很省力吗?“很省力的时候你却有无限的力量”,诸方大师讲错了,你都可以破斥他们,而他们不敢跟你吭声, 到了这个境界的时候,心、意、识──过去的意识,现在的意识,未来的意识都不须要按捺啦!”这是台湾至今仍然在使用的一句古话──“按捺”。
“你不须要去按捺,转依祂以后,自然而然就‘怗怗地’,自然就安静下来了,都不必跟妄念对抗。可是虽然这么讲,你千万不要落在那个无言无说的默照境界中。如果这个病不除掉,就会跟意识心还没有证悟的时候一样,所以释迦老子才会这样开示:‘不要执取众生一切言语中所说的一切有为虚妄的事情。’既然悟了以后不必依言语来说,然而却也不一定要排斥使用言语来为人说禅;”所以不执著无言说的如来藏,也不再排斥与他人之间的种种言说。离念灵知却是一定要执著没有言说的境界,所以每天若是遇到有人来跟他讲话,他就会生气:“不要有言语!应当住在悟境中,你还一天到晚来找我讲话!”他就生气了!但我们从来都不会,不论是谁来找我谈话都没有关系;因为正在言说时,同时有个无言说底,时时都无言说,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不懂这个道理,没有悟得如来藏,才会住入那个无言说的地方,就被默照邪禅给变幻迷惑了!我在前面所说的毒蛇、猛虎,你还可以有回避的地方;可是一旦落到心、意、识中,”过去的意识名为心,未来的意识名为意,现在的意识名为识,“落到这个离念灵知里面,这个心、意、识是很难防的,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大慧宗杲是真的斥骂默照邪禅,不但骂一遍、两遍、三遍,而且一生都是继续的斥骂,直到前往天童山与宏智正觉讲清楚为止。
【讲义文稿】又开示说:【老庞云:‚但愿空诸所有,切勿实诸所无。‛只了得这两句,一生参学事毕。今时有一种剃头外道,自眼不明,只管教人死獦狙地休去、歇去。若如此休歇,到千佛出世也休歇不得,转使心头迷闷耳。又教人随缘管带、忘情默照,照来照去、带来带去,转加迷闷,无有了期;殊失祖师方便,错指示人,教人一向虚生浪死,更教人:‚事事莫管,但只恁么歇去。歇得来、情念不生,到恁么时,不是冥然无知,直是惺惺历历。‛这般底更是毒害,瞎却人眼,不是小事;云门寻常见此辈,不把做人看待。彼既自眼不明,只管将册子上
语,依样教人,这个作么生教得?若信著这般底,永劫参不得。云门寻常不是不教人坐禅向静处做工夫,此是应病与药,实无恁么指示人处。】
讲记: 老庞曾经讲过,”老庞就是庞蕴居士“‘但愿空诸所有,切勿实诸所无。’只要能够了得这两句,”也就是能够很清楚知道这两句话里的真意,“一生参学事毕”禅宗门下的事就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进修一切种智。“现在有一种剃头的外道,”你们看大慧宗杲对误导众生的假禅师骂得多凶!剃了头的外道,讲的是佛门中耽误众生慧命的常见外道诸“大师”们。 自己眼睛不清楚,只管叫人家死獦(似狼)狙(猕猴)般地休去、歇去,如果像他所讲的这样休歇,休歇到将来贤劫一千佛全都出世完毕了,也还是休歇不了的,因为妄念还是会生起,反而会使得心头迷闷。然后他们又叫人家说要随缘管带、忘情默照,”因为要照顾那个觉知心妄念不起, 随缘管带”是要这个觉知心不要起妄念,随著各种事相不断地管带著觉知心不要起生妄念。 这样照来照去、带来带去反而转为更加迷闷,永远都没有一个了期;不论怎么管带、不管怎么默照,妄念终究还是会有生起的时候,这样真的是完全失掉了祖师的方便门,这样错误的指示人,教人家一向都是虚度人生、浪掷生命,然后又来教人家说:‘事事莫管,你只要这样歇心,只管停歇下来就好。如果能歇得来、歇到后来是情念不生,到这个时候,’”他们说这样歇到后来就情念不生,其实根本就不可能,“‘到那个时候,可不是冥然无知,却是惺惺历历清楚分明的。’可是像这样说法、这样误导众生的人更是毒害,这种瞎掉他人慧眼、法眼的事情,这样瞎掉人家的道眼,这可不是小事;云门禅师平常若是看见有人这样说法,不会把他当做人看待的,是一定要打他的。那一些人既然自己眼睛都没有打开,只管将禅宗册子上所说的话语,拿来依样画葫芦教别人,像这个样子怎么能教人啊!”自己都不懂,那怎么能教呢?“如果有人信著这一种大师而跟著去修、去参,那是永劫都参不出来的!云门大师平常并不是不教人坐禅向静处里面作功夫,而是拿这个坐禅来应病与药,但是教人家悟的却不是这个东西,从来也没有教人家这样去坐禅、去悟这个休歇默照。”大慧宗杲就这样写在文字上面公然斥骂默照邪禅。
【讲义文稿】李参政顷在泉南,初相见时,见山僧力排: 默照邪禅瞎人眼。‛渠初不平,疑怒相半;蓦闻山僧颂‚庭前柏树子‛话,忽然打破漆桶,于一笑中千了百当,方信山僧开口见胆,无秋毫相欺,亦不是争人我,便对山僧忏悔。此公现在彼,请试问之:还是?也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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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记:他又举出李参政当例子,这些都是他回答人家的信,都是明明白白写在文字上,从来不怕人家攻击毁谤,也不怕人家来质问,他胆子够大的说:“李参政最近在泉南,跟我大慧宗杲初相见的时候,看见我极力排斥默照邪禅,我骂说:‘默照邪禅会瞎掉人家的慧眼。’他起初愤愤不平,又怀疑、又生气;可是有一天,听闻我以偈颂在解说‘庭前柏树子’这个话的时候,他就突然间打破黑漆桶了。欸!一笑之中千了百当,就在这一笑之中他就悟了,这才相信山僧我(大慧宗杲)真的是开口见胆,说话都是直接的,不弯弯曲曲的,不骗人家的,没有一丝一毫跟人家互相欺骗,也不是在跟别人互争人我,所以他就跟我大慧宗杲忏悔。李参政这个人现在还在泉南,若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问他:是不是如我所说的这样?”欸!这口气跟我满像的哦!我也会说:你要是不信啊!那你去问谁!就是这样,我敢公然写在文字上。你看!他就明明白白的骂默照邪禅瞎人眼,还不只这样三次、五次呢!
【讲义文稿】富枢密,顷在三衢时,尝有书来问道,因而打葛藤一上,落草不少;尚尔滞在默照处,定是遭邪师引入鬼窟里无疑。今又得书,复执静坐为佳;其滞泥如此,如何参得径山禅?今次答渠书,又复缕缕葛藤,不惜口业,痛与铲除;又不知肯回头转脑、于日用中看话头
否?先圣云:‚宁可破戒如须弥山,不可被邪师熏一邪念如芥子许在情识中,如油入面永不可出。‛此公是也!如与之相见,试取答渠底葛藤一观,因而作个方便救取此人。四摄法中,以同事摄为最强,左右当大启此法门,令其信入;不唯省得山僧一半力,亦使渠信得及,肯离旧
窟也。
讲记:大慧宗杲还骂过富枢密这个人:“富枢密不久以前还在三衢时,曾经写信来问道,因此我就跟他打上了一堆葛藤,我真是落草不少;可是我虽然跟他说了许多,他还是照样滞落在默照邪禅中,已经是被邪师引入鬼窟里面,一定是这样的,不必怀疑我这个推断。如今又收到他写来的书信,也还是继续坚持说以静坐为最好;看他这样老是沉浸在那个烂泥坑里面,到这个地步怎么有可能参得径山禅?”径山禅就是指克勤圜悟大师所弘传的禅法,因为那个时候克勤大师住径山。“现在我又再一次答覆他的回信,还是要不断地为他打葛藤,只好再一次不惜口业,把他那默照邪禅的错误邪见铲除掉;可是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回头转脑、在日用中改为看话头啊?”他要是肯改的话,就只要学书呆子每天回头转脑地“之乎者也”去看个话头,也是可以开悟的啊!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回头转脑去看个话头?“先圣曾经讲过:‘宁可破戒,就算所破的戒像须弥山这么广大,都不可被邪师熏进一念邪见,即使那个邪见像芥子那么小藏在情识中都不可以,因为一旦熏进去了,就会像油被揉入面团里面去一样,再也拔除不掉了。’这话讲的正是此公,”大慧宗杲说,这种糊涂人就是讲富枢密,还指名道姓的骂呢!“如果你有机缘能够跟他相见时,你就试著拿我答覆他的那些葛藤的内容先看一下,然后再为他说明,就用我答覆他的信中所说的葛藤,再为他讲一讲,施设个方便来救救这个人。”大慧宗杲虽然责骂富枢密,也还是为了救这个人,然后又交代:“在四摄法中,以同事摄的力量最强,您应当在他左右跟他同事,应当在他左右大大的打开这个法门,让他信入;不但可以省得山僧我大慧宗杲一半的力量,也可以使他信得及,就离开了默照邪禅的旧巢窟。”
【讲义文稿】近年以来有一种邪师,说默照禅,教人十二时中事事莫管,休去、歇去云‚不得做声,恐落今时‛。往往士大夫,为聪明利根所使者,多是厌恶闹处,乍被邪师辈指令静坐,却见省力;便以为是,更不求妙悟,只以默然为极则。某不惜口业,力救此弊,今稍有知非者;
愿公只向疑情不破处参,行、住、坐、卧不得放舍。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这一字子,便是个破生死疑心底刀子也!这刀子鞘柄,只在当人手中,教别人下手不得,须是自家下手始得。若舍得性命,方肯自下手;若舍性命不得,且只管在疑不破处捱将去,
蓦然自肯舍命,一下便了;那时方信,静时便是闹时底,闹时便是静时底;语时便是默时底,默时便是语时底。不著问人,亦自然不受邪师胡说乱道也!至祷!至祷!……应接时但应接,要得静坐但静坐,坐时不得执著坐底为究竟;今时邪师辈,多以默照静坐为究竟法,疑误后昆。山野不怕结怨,力诋之,以报佛恩,救末法之弊也!
讲记:他还在信中斥骂默照邪禅,怎么骂呢?他说:“近年以来有一种邪师,专门讲默照禅,都教人家在十二时中,”十二时是古代只有分十二个时辰,就是一整天的意思,“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只要休去、歇去!还教人家不可以讲话,因为一讲话恐怕落到现在去了。以为只要不讲话,这离念灵知就不会落入现在。往往有很多士大夫,聪明利根的那一些人就很容易落在这里面,他们大多是厌恶世间法喧闹的地方,所以才刚刚被这种邪师教导,要他去静坐,他就觉得这样静坐最轻松省事了,每天只要打坐就好;然后就自以为是,不再去追求怎么样可以开悟,而认为这样每天默照,那就是禅宗里的最究竟事了。我大慧宗杲今天不惜口业,这样努力来挽救这种默照邪禅的弊端,因为我不断地这样做,所以如今才稍稍有一些人知道默照邪禅的错误;我希望你向这个疑情不破的地方继续参究下去,行、住、坐、卧都不可以放舍。譬如有僧人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赵州说:‘无!’就从这一个字下手,这个字就是破生死疑心的刀子!可是这破生死疑心的刀子,它的刀柄是在每一个人自己的手中,别人下手不得,得要自己下手,”可是要下手时,应该怎么下手呢?“须是自家下手始得,”也就是说必须要自己下手,如果离念灵知心这个邪见不能破,老是认定离念灵知心就是真实心,你自己不肯死掉,法身慧命就活不过来,“一定先要能死掉自我,然后才能活过来;”老是认定离念灵知心就是真心的话,你就没办法找如来藏了。这是有两个原因:第一、方向会错误;第二、即使找到了如来藏,也会自己推翻掉,说这个不是,就想要再去找另一个跟离念灵知心一样的真实心,那就永远都悟不得,所以还得要自己下手。“如果能够舍得性命,才能够下得了手,”这个舍性命是什么意思?就是把离念灵知心自己先否定掉,你这个性命舍得掉,你才有办法去找如来藏;“如果这时还是舍不得性命,那也没关系,只管在疑情不破之处一直寻找;如果突然间肯舍命,你就知道,原来另外那一个离见闻觉知的祂才是如来藏,”这样,一下子就解决了嘛!“到那个时候才会相信:原来在静中的这个也就是笑闹中的那个,笑闹中的那个就是安静时的这一个;原来讲话的时候也就是默然时的那个,默然时的那个也就是讲话时的这个。”这根本就不是离念灵知的那个心嘛!“这时也不须要去问别人,自然也就不会被邪师胡说乱道所笼罩啦!你可要这样好好的用功哦!我是至诚的这样祈祷哦!„„应接一切人的时候,你只管就是应接;你想要静坐,那就只管去静坐,只是静坐时不可以执著静坐时的灵知心就是究竟心;现在的这一些邪师们,都是以默照静坐作为究竟法,都是贻误后时学禅的兄弟们啊!我大慧宗杲虽然是山野之人,但我不怕因为破邪显正而与人结怨,所以我极力破斥邪法,用破斥邪见的护法行来回报佛恩,来救拔末法时候的种种异端邪说!”
【讲义文稿】玄沙云:‚此事,限约不得,心思路绝,不因庄严,本来真静;动用语笑,随处明了,更无欠少。‛今时人不悟个中道理,妄自涉事涉尘,处处染著,头头系绊;纵悟,则尘境纷纭,名相不实,便拟凝心歛念,摄事归空,闭目藏睛;随有念起,旋旋破除;细想才生,
即便遏捺。如此见解,即是落空亡底外道,魂不散底死人;溟溟漠漠无觉无知,塞耳偷铃徒自欺诳。左右来书云云,尽是玄沙所诃底病,默照邪师埋人底坑子,不可不知也。举话时都不用作许多伎俩,但行住坐卧处勿令间断,喜怒哀乐处莫生分别;举来举去、看来看去,觉得没理路、没滋味,心头热闷时,便是当人放身命处也!记取!记取!莫见如此境界便退心,如此境界正是成佛作祖底消息也!而今默照邪师辈,只以无言无说为极则,唤作威音那畔事,亦唤作空劫已前事;不信有悟门,以悟为诳,以悟为第二头,以悟为方便语,以悟为接引之辞。如此之徒,谩人自谩,误人自误。
讲记:前面骂的还不够,所以还要继续骂!于是大慧宗杲又如此说:“玄沙禅师曾经讲:‘这个事情,没有办法限定,没有办法约制;心思路绝的这个境界,不是用修行而庄严起来的,’”这真的不是用修行的方法一步一步累积上来的,“‘祂本来就是真正寂静的!这个真正寂静、静默的心,其实在动用语笑之处随处明了,没有一个地方不分明,从来就没有缺少过。’”何必要你去用打坐修定的方法成为离念灵知呢!“可是玄沙师备这个开示,现代的人都没有办法悟得其中的道理,所以就自己虚妄地在事相上涉入六尘中,于是处处染著,在每一件事情上都被系绊住了;纵使自以为悟了,但他们的悟仍是尘境分明,都离不开六尘境界,也是名与相并不相符、都不如实,然后他们就想要凝心,要把觉知心凝住不动,要把妄念都收敛了,甚至要把一切事情都归于空无,然后把眼睛闭起来,再把眼珠子也藏好;如果有妄念生起,马上就一个一
个破除掉;一旦细想、妄想才出生,就赶快把它压住。像这种见解的人都是落于空无,都是堕于空亡的外道,也都是魂魄还没有散掉的死人!落在那种溟溟漠漠、无觉无知里面的境界,哪能叫做开悟啊!都像是把耳朵塞住了去偷人家的铃铛一样,都是在虚妄的欺骗自己。您来信所说的正是那些错误的知见,都是玄沙师备禅师所诃责的禅病,都是默照邪师埋人慧命的深坑,你可不能不知道啊!所以你只要提起话头就好:‘赵州狗子无佛性?人们无佛性?无——’,你就把这‘无’字举出来。这不需要什么伎俩,只要行、住、坐、卧不间断,喜、怒、哀、乐的地方也不要去生分别,这样每天就是‘无——无——’,举来举去、看来看去,觉得好像没理路、没滋味;然而看著这个话头,看到心头正当热闷的时候,那就是你放身舍命处!”怎么说呢?你正在心头热闷、正在参不出来,每天就是“无——无——无——无——无——”,就一直挂著
“无——无——”,突然间人家来问你什么事情?“无„„”(声音拉长)你就悟了啦!(大众笑!)就这么脱口而出你就悟啦。“记住啊!记住啊!千万不要看见这种心头热闷参不出来的境界就退心,因为这种境界正好是你即将开悟的时候啦!你即将成佛作祖的消息到了啦!可是如今那一些默照邪师辈,都教人家无言无说,说这叫作禅门究竟境界,说这叫作威音王佛以前的事,又叫做空劫以前的事;他们都不相信有一念相应就可以开悟的法门,都认为开悟是骗人的,认为讲开悟时就落到第二首去了,就认为禅师们教人开悟,都只是方便说;都说开悟只是接引人家的方便话,是吸收徒众的方便说法。像这一些人,都是欺骗别人又欺骗自己,耽误别人也耽误自己。”
所以看大慧禅师一直在斥骂默照邪禅,今天我一样要斥骂默照邪禅,如今骂得够不够爽快啊?(大众笑!)还须要骂得更多,众生才能得救。可是今天多讲半个钟头,时间又到了。(大众笑!)虽然很希望有时间把它讲完,但依照我准备的资料看来,可能还得要讲上三、五个钟头,实际上时间确实不允许,我们就只好比照《真假开悟》一样,把这些演讲的内容由编译组整理完成以后,再把档案交给我,我再用语体文来补写出来,所以以后还会出一本书,叫作《人间佛教》。可惜的是这个讲题“人间佛教”的部分还来不及讲,法会就已经该结束了!希望大家今天来到这里听完了,会有一些收获;也欢迎今天第一次来跟我们结缘的所有的道友们,都能进入“正觉讲堂”。进入正觉讲堂以后,不必期待“两年半以后一定可以参加禅三”,也不必期待“参加禅三一次就一定可以开悟”;要有长远心,细水长流一步一步跟我们共修下来,两年、三年中悟不了,十年总也可以悟得。也就是说:“悟”不在一时,不争一时。因为过去无量劫以来被邪师误导那么久,都可以安分守己度过了,所以也不急在这三、五年;只要有长远心来修行,迟早都会开悟的。即使这一世悟不了,不见得就是不好的事情;因为因缘还没有成熟之前就先悟了,还有可能会造地狱罪呢?这在同修会中已经有三批现成的例子了。所以要有长远心,信心不退一直学下去,这就是大众这一世可以证悟的保证,或者是下一世可以证悟的保证。但是,通常在正觉同修会中,学上十年还不能开悟的27,倒是很难找到这种人;所以我们很诚恳地欢迎大家一起来共修,一起来到正觉同修会中,用这一世的时间把一大无量数劫的修行时程过掉将近三分之一,这是我们可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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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你把成佛之道的第一大无量数劫全部过完,这个我不敢保证,因为那是进入初地的境界;想要过完第一大无量数劫,得要过去世累积的福德、因缘、慧力、定力都足够了,才有办法完成的。但是,一大无量数劫的三分之一中的十分之七,我们却是可以帮忙的,因为一悟就进入十住位中的第七住了嘛!这个我们可以帮忙,当然也还要看各人的因缘。如果悟缘还没有成熟,把你再锻链两年、三年以后再帮你开悟,这完全是为了你的好处、为了你的利益来考量。因为当你的悟缘还没有熟的时候,我们就会希望你晚一点悟,将来“悟”的品质会好一点,悟了以后也不会退失而造下谤法的大恶业。这当然谈不上刁难的问题,禅三的录取条件与审核,有一些人认为是在刁难;其实绝对不是,而是要观察各人证悟因缘,藉各种方面的观察,来确定各人在什么时候证悟是最好的时机。甚至于有些人在禅三时已经差不多可以破参了,
我们却故意把他支开,让他偏掉,是希望让他下一回再来禅三时才破参,品质会好一点。事实上也有很多人在第二次或第三次破参时,反而高兴地说:“好在我上一回没有破参!”为什么呢?因为,很明显显示出来,后来破参时的品质是很好的,是很通透的。所以希望大家来正觉学法时要发长远心,而我们也在这里特地表示欢迎,希望大家都可以来正觉成为我的同参。当然得要悟了才会成为我的同参,若是还没有悟,不算我的同参。而我们也愿意帮助大家,愿意在诸位悟缘成熟时帮助你开悟。可是在大家证悟的因缘还没有成熟时,我们也绝对不作揠苗助长的坏事,一定会等候时节因缘成熟时再帮你开悟。正当时节因缘成熟时,即使你们不想悟,我还是一定要帮你悟,我们一向都是如此。我在这里先跟大家表示欢迎,也谢谢诸位在我们台南讲堂整整坐了五、六个钟头。其中有一些人是提早到的,那就坐了整整六个钟头,现在应该也觉得蛮辛苦的。在这里,再一次表示欢迎的意思,也对诸位一起共同圆满这一场说法的聚会,表示感谢之意,都因为诸位而使这个法会能够圆满完成,感谢大家!阿弥陀佛!(大众鼓掌声„„)!
士大夫学此道,不患不聪明,患太聪明耳!不患无知见,患知见太多耳!故常行识前一步,昧却脚跟下快活自在底消息。邪见之上者,和会见闻觉知为自己,以现量境界为心地法门;下者弄业识,认门头户口,簸两片皮,谈玄说妙;甚者至于发狂,不勒字数,胡言汉语,指东画
西;下下者以默照无言空空寂寂,在鬼窟里著到,求究竟安乐。
大慧宗杲禅师在答覆李郎中的覆函中的开示,语译如下:【儒家读书人中,凡是修学佛家这个宗门法道的人,他们的问题不是因为不够聪明,反而是病在太聪明啊!问题不是由于没有禅宗的知见,而是病在涉猎了太多禅宗的知见啊!所以,常行(“常行”是官位名称)你虽然已经识得悟前的那一步,然而却昧忽了自家脚跟下快活自在底消息。所有邪见中之较轻微者,总是把见闻觉知混和了所知的公案内容而会归为真实不坏的自己,都把见闻觉知心的现量境界当作是禅宗的心地法门。层次较低者则是把落在业行中的识阴觉知心,错认为禅宗的门头户口,以为觉知心就是禅宗所悟的入处,然后就播弄两片嘴皮,每天向众人谈玄说妙。更严重的人乃至到了发狂的地步,从早到晚讲个不停,无法计算他到底讲了多少话,每天总是胡言汉语、指东画西。若是下下根器的人,则是以心中默照妄念,压抑心中妄念不起而远离语言,住在空空寂寂的离念境界中,就这样在鬼窟里执著不放,想要如此求得究竟的安乐。】
昔药山坐禅次,石头问:‚子在这里作甚么?‛药山云:‚一物不为。‛
石头云:‚恁么则闲坐也。‛药山云:‚闲坐则为也。‛石头然之。看他古人,一个闲坐也奈何他不得;今时学道之士,多在闲坐处打住;近日丛林无鼻孔辈,谓之默照者是也。
语译如下: 以前药山惟严正在坐禅时,石头希迁禅师问他: 你在这里作什么?”药山答覆师父说: 我连一点点事物都不求。”石头希迁听了就说:“那么就是闲坐了。”药山惟严答覆说:“若是闲坐,那就是有所为了。”石头希迁认同了他的说法。你看他古人们,即使只是一个闲坐,一样是奈何他们不得;今时号称学道的士大夫们,反而是多数人都停留在闲坐的方法上面了;最近这段时日,禅宗丛林里的无鼻孔辈─法身慧命还没有出生的人们─所说的默照法门正是这一类。】
既然以前面所举扬的天童禅师证悟公案及开示语录,证实天童禅师之证悟内涵仍然是如来藏──阿赖耶识心体,由此可知天童宏智禅师的所悟,与禅宗古来诸祖师的证悟内涵并没有差别。然而证悟如来藏的方法,其实并非以默照禅为好方法,为何这么说呢?是因为默照之法会使大多数人与意识心及定境相应,所以想要以默照之法来证得如来藏,是非常困难的事。事实上,天童宏智禅师只是以默照之法,作为徒众们息灭攀缘心的手段,以便觉知心不攀缘而转细了以后,可以长时间安住于参禅的过程中,将来参禅时也就容易悟入了。但是,尚未入室的天童山所有徒众们都不知其中的道理,便将天童禅师公开教授的默照法门,认作是天童禅师真正悟得般若的方法,全都是错会天童悟门的凡夫邪解啊!由于这个缘故,大慧宗杲禅师再三地责备天童山那些尚在门外的徒众:竟然在不知天童宏智默照真意的情况下,就四处教人默照求悟。因此,就斥责为默照邪禅。事实上,大慧宗杲的责备完全是事实而没有一点点超过之处;也因为这个缘故,大慧宗杲曾如此开示曰:而今诸方有一般默照邪禅,见士大夫为尘劳所障、方寸不宁怗,便教他‚寒灰枯木去、一条白练去、古庙香炉去、冷湫湫地去‛,将这个休歇人,尔道还休歇得么?殊不知,这个猢狲子不死,如何休歇得?来为先锋、去为殿后底不死,如何休歇得?此风,往年福建路极盛;妙喜绍兴初入闽住庵时,便力排之,谓之‚断佛慧命,千佛出世不通忏悔‛。
彼中,有个士人郑尚明,极聪明;教乘也理会得,道藏也理会得,儒教则故是也。一日,持一片香来妙喜室中,怒气可掬,声色俱厉曰:‚昂有一片香,未烧在,欲与和尚理会一件事。只如默然无言,是法门中第一等休歇处,和尚肆意诋诃;昂心疑和尚不到这田地,所以信不及。
且如释迦老子在摩竭提国,三七日中掩室不作声,岂不是佛默然?毘耶离城三十二菩萨各说不二法门,末后维摩诘无语,文殊赞善,岂不是菩萨默然?须菩提在岩中宴坐,无言无说,岂不是声闻默然?天帝释见须菩提在岩中宴坐,乃雨华供养,亦无言说,岂不是凡夫默然?达磨游梁历魏,少林冷坐九年,岂不是祖师默然?鲁祖见僧便面壁,岂不是宗师默然?和尚因甚么却力排默照以为邪非?‛
妙喜曰:‚尚明!尔问得我也是,待我与尔说!我若说得不行,却烧一炷香,礼尔三拜;我若说得行,却受尔烧香礼拜。我也不与尔说释迦老子及先德言句,我即就尔屋里说,所谓:借婆帔子拜婆年。‛
乃问: 尔曾读庄子么?‛曰: 是何不读?‛妙喜曰: 庄子云: 言而足,终日言而尽道;言而不足,终日言而尽物。道物之极,言默不足以载;非言非默,义有所极。’我也不曾看郭象解并诸家注解,只据我杜撰,说破尔这默然。‛
‚岂不见孔夫子一日大惊小怪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尔措大家,才闻个‘唯’字,便来这里恶口,却云:‘这一唯,与天地同根、万物一体,致君于尧舜之上;成家立国、出将入相;以至启手足时,不出这一唯。’且喜没交涉!殊不知:这个道理,便是曾子言而足、孔子言而足,其徒不会,却问曰:‘何谓也?’曾子见他理会不得,却向第二头答他话,谓夫子之道不可无言,所以云:‘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要之:道与物,至极处,不在言语上,不在默然处;言也载不得,默也载不得。公之所说,尚不契庄子意,何况要契释迦老子、达磨大师意耶?尔要理会得庄子‘非言非默、义有所极’么?便是云门大师拈起扇子云:‘扇子脸,跳上三十三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倾盆。’尔若会得云门这个说话,便是庄子说底、曾子说底、孔子说底一般。‛渠遂不作声。
妙喜曰:‚尔虽不语,心未伏在;然古人决定不在默然处坐地,明矣!尔适来举释迦掩室、维摩默然,且看旧时有个座主,唤作肇法师;把那无言说处,说出来与人云:‘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毘耶,须菩提唱无说以显道,释梵绝听而雨华,斯皆理为神御,故口以之而默,
岂曰无辩?辩所不能言也!’这个是理与神忽然相撞著,不觉‘到说不得处’,虽然不语,其声如雷,故云:‘岂曰无辩?盖辩所不能言也!’这里,世间聪明辩才,用一点不得;到得恁么田地,方始是放身舍命处。这般境界,须是当人自证自悟始得,所以《华严经》云:‘如来宫殿
无有边,自然觉者处其中。’此是从上诸圣大解脱法门,无边无量、无得无失、无默无语、无去无来;尘尘尔,刹刹尔;念念尔,法法尔。只为众生根性狭劣,不到三教圣人境界,所以分彼分此。殊不知境界如此广大,却向黑山下、鬼窟里默然坐地,故先圣诃为解脱深坑,是可怖
畏之处;以神通道眼观之,则是刀山剑树、镬汤鑪炭里坐地一般。座主家,尚不滞在默然处,况祖师门下客?却道:‘才开口,便落今时。’且喜没交涉!‛尚明不觉作礼。
妙喜曰:‚公虽作礼,然更有事在。‛至晚间,来入室,乃问他:‚今年几岁?‛曰:‚六十四。‛又问:‚尔六十四年前,从甚么处来?‛渠开口不得,被我将竹篦劈脊打出去。次日又来室中曰:‚六十四年前尚未有昂在,如何和尚却问昂从甚么处来?‛妙喜曰:‚尔六十四年前,不可元在福州郑家。只今这听法、说法一段历历孤明底,未生已前毕竟在甚么处?‛曰:‚不知。‛妙喜曰:‚尔若不知,便是生大。今生且限百岁,百岁后,尔待飞出三千大千世界外去,须是与他入棺材始得;当尔之时,四大五蕴一时解散,有眼不见物,有耳不闻声;有个肉团心,分别不行;有个身,火烧、刀斫都不觉痛;到这里,历历孤明底,却向甚么处去?‛曰:‚昂也不知。‛妙喜曰:‚尔既不知,便是死大;故曰无常迅速、生死事大,便是这个道理;这里使聪明也不得,记持也不得。我更问尔:‘平生做得许多之乎者也,腊月三十日,将哪一句敌他生死?’须是知得生来死去处、分晓始得;若不知,即是愚人。‛渠方心伏。从此,遂救他不坐在无言无说处,肯来这下做工夫;今日一会,同此听法。须知:人人有此一段大事因缘,亘古亘今、不变不动;也不著忘怀,也不著著意;但自时时提撕,妄念起时,亦不得将心止遏。止动归止,止更弥动;只就动止处看个话头,便是释迦老子、达磨大师出来,也只是这个。31
语译如下:【到了今时,诸方山头有一类默照邪禅在弘传;他们看见读书、当官的人们被尘劳所障,心中不安宁、不实在,便教导他们要“寒灰枯木去、一条白练去、古庙香炉去、冷湫湫地去”,把这些东西拿来教人止息尘劳,你们说说看:这样子学禅,还能把落在尘劳中的觉知心给休歇下来吗?殊不知,这个觉知心猢狲子不死,如何能使尘劳休歇下来?这个觉知心,入胎来这一世时是打先锋的心──是祂想要入胎时才能入胎的;而这一世死时是色身与受想行阴先死,觉知心六识是最后才消灭的;这个入胎时打先锋而死时殿后底觉知心不死,如何能使尘劳休歇下来?这种错误的学禅风气,往年在福建那边的禅路上是极为兴盛的;我妙喜在绍兴年间被谪遣而刚刚进入福建住庵时,便曾经极力排斥它,说那一类禅是“断佛慧命,千佛出世不通忏悔”。
当时福建的默照禅法门中,有一个士人名为郑尚明,非常地聪明;他对经教中的法义都能理会得,道家的道藏也能理会得,至于儒家道理也一样能理会得。有一天,他带了一片香柴来到我妙喜的方丈室中,他当时的怒气简直可以用手捧出来给大家看,当时他声音很大而且脸色很严厉地说:“我郑昂有一片香柴,还没有烧来供养过谁,我要以这一片香柴来与和尚理会一件事。我单单说这个默然无言,是佛法行门中第一等的休歇处,和尚你却大力地随意诋毁诃责;我郑昂心中怀疑和尚你其实还没有修到这境界,所以你心中信不过这个默照法门。且看释迦牟尼佛在摩竭提国,三七日中掩著房门都不出声音,这难道不是佛的默然?古时毘耶离城有三十二位菩萨各说不二法门,最后的维摩诘都无一句话,文殊菩萨却赞叹祂真的懂不二法门,这难道不是菩萨默然?还有须菩提在岩中宴坐,无言无说,这难道不是声闻默然?天帝释提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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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须菩提在岩中宴坐,于是就如同下雨一般的从天上降下天华来供养,也是无言无说的,这难道不是凡夫默然?又如达磨大师游历梁国与魏国时,他在少林寺后山冷坐九年,这难道不是祖师默然?鲁祖山的师祖禅师凡是看见僧人来参访,就面壁而背对来访的僧人,这难道不是宗师默然?和尚你因为什么道理却大力排斥默照禅,把默照禅当作是邪道而说默照为非理?”
当时,我妙喜就回答说:“尚明!你向我所问的这些话也是有一些道理,等我慢慢为你解说吧!我如果说得不行,便反过来烧一炷香供养你,并且顶礼你郑尚明三拜;我如果说得行,就接受你烧香与礼拜。我也不跟你说释迦牟尼佛以及先德说过的语言,我且直接针对你家里所有的内容来说,也就是一般人所说的:借来婆子所用的披肩,披在自己肩上庄严了以后,再来向婆子拜年。”
于是我就问郑尚明:“你曾经读过庄子吗?”郑尚明回答说:“这书,我为什么不曾读过?”我妙喜又向郑尚明说:“庄子曾经说过:‘所说的若是全部都能具足,那么从早到晚所说的都是已经究竟说到真实的道理;若是所说总是缺三漏四而不能说到真实理,那么从早到晚讲了整整一天的结果,所说的无非都是落在事间物象上面,无法触及真实的道理。道之理与物之象,若是想要叙述到最究竟的地步,单靠默而不言的方法,其实不单单是不足以载明道之理,甚至于连物之象也不足以清楚地说明的。因此,说法时必须非
言亦非默──不该说时则不说、不该默时则不默,这样子来为人说法时,所说的真义才有可能讲到最究竟的地步。’这可是你郑尚明以前在儒家学法时所曾读过的道家庄子的道理。我妙喜也不曾看过郭象的注解或是诸家的注解,我如今便只根据自己杜撰底道理,来说破你郑尚明所说的这个默然。”
我就向郑尚明说:“你难道没看见孔夫子有一日大惊小怪地说:‘曾参啊!我的法道是以一个重要的法理来贯串起来的。’曾子听了就回答说:‘是的。’郑尚明你这个大老粗,才听闻到一句‘是的’,便来我这里恶声恶口,却向我这么说:‘只这一句〔是的〕,就足够与天地同根、万物一体,可以用来帮助君王成就超越于尧舜之上的功德;也足够用来成家立国、出将入相;甚至于启手动足之时,也都不出这一句〔是的〕。’你所说的其实都与正理不相干!你根本就不知道:孔老夫子所说的这个道理,都是由于曾子所说能具足解
说孔子的道理,也就是由于孔子所说都是具足解说儒学的道理;其余的徒众们都不会,却再度提出来问: 这是什么道理呢?’曾子看见他们理会不出来,却不直接解释,反而向第二头答他们的所问,就说孔老夫子的道很深妙,不可以无言无说而使人了解,所以就用语言来说明:‘夫子所说的道,不过就是以忠恕二字来贯串罢了。’我且为你大略说明其中重要的理由:道理与物象这二个法,其最究竟之处,并不是在言语上,也不在默然处;言语也无法具足显示,默然也无法具足显示。你的所说,尚且不能契合庄子之意,何况想要契合释迦老爸及达磨大师的真意呢?你莫非想要理会庄子的‘不是言语亦非默然而真实义有所究竟’么?其实便是云门大师拈起扇子时所说:‘扇子面,跳上三十三天,直直地撞到天帝释提桓因的鼻孔;在东海鲤鱼身上打一棒,天上就下雨来,那雨就如同倾盆而下。’你若是能够体会到这里面的道理,那么云门禅师这个说话,其实便是庄子所说底、曾子所说底、孔子所说底一般。”郑尚明听我这么说了以后就不再说话了。
我妙喜老汉又向他说:“你虽不说话了,可是你的心尚未降伏下来,我是看得清楚的;然而,古人决定不在默然的境界中安坐,这道理,你也已经明白了啊!你刚才举说的释迦掩室、维摩默然,何妨看以前有一个座主唤作肇法师,他把那个无言说的境界举出来向大众说:‘释迦老子掩闭房门于摩竭陀国,维摩诘菩萨闭嘴于毘耶离城,须菩提宴坐时自称并无言说而显示正道,释提桓因及梵天等人都无所闻而欢喜降下犹如雨点一样多的天华,这些都是由于正理与其心神相应而自然运作出来,所以口中便因为这个缘故默然无言,怎么可以说他们是没有法辩的能力?都因为法辩也无法把真实理等语言变成即是真实理啊!’这些贤圣的境界正是真理与觉知心忽然相撞著,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说不得的地方’;这时所有贤圣们虽然都是口中不语,其实他们说法的声音却是大如响雷,所以说:‘难道可以说是无力申辩?其实是申辩所不能到达的境
界啊!’到了这个地步,世间的聪明辩才,想要拿出一点点来用都没办法;到得了那样的田地时,才能够说是可以放身舍命的地方。这样的境界,必须是当事人自证自悟才算数,所以《华严经》说:‘如来的宫殿没有边际,觉悟这个法尔自然的人,才能住在其中。’这是从古以来诸圣人的大解脱法门,没有边际也没有数量、没有获得也没有所失、没有默然也没有言说、没有去也没有来;在每一个极微小之处是本来如此,在每一刹那之中也是本来如此;每一念之中是本来如此,每一法中也是本来如此。都只因为众生的根性狭窄下劣,不能到达三乘圣人的境界,所以才要为大众区分那个、区分这个。殊不知实相境界如此广大,无智众生却向黑山下、鬼窟里默然坐于有为境界中,所以先圣诃责那种境界为解脱深坑──是陷入自以为解脱的极深坑堑中,正是禅门认为最应该怖畏的地方;若是以神通或道眼来观察那个境界,其实正好像是在刀山剑树、镬汤鑪炭里坐著一般。讲经说法的座主家,尚且不会停滞在默然的境界中,何况自称是祖师门下客?却敢说道:‘才一开口,便是落在今时了。’其实都与禅悟无关!”那郑尚明听我说完了,不知不觉就礼拜我。
我妙喜又说:“你虽然是礼拜我了,然而后面还有事情等著你呢。”到了晚上,他又来进入方丈室,我便问他: 你今年几岁?”郑尚明说: 六十四岁。”我又问他: 你六十四年以前,是从甚么处来到郑家的?”他开口不得,被我用竹篦向他脊梁骨打去,郑尚明便被我赶出方丈室外。第二天又来我方丈室中说:“六十四年前,都还没有我郑昂,为什么和尚你却问我郑昂是从甚么处来的?”我妙喜就说: 你在六十四年以前,不可能是原来就住在福州郑家,当然是从别处往生过来的。只如目前你郑昂这个能听法、能说法的这一段历历孤明底觉知心,在六十四年前还没有出生以前,毕竟是在甚么地方?”他答覆说:“不知道。”我妙喜就说:“你对此若是不知,这便是‘生大’。你这一生就暂且算是能活够一百岁,一百岁之后,你若是等著想要飞出三千大千世界外去──想要离开三界生死,必须是把这个能听法说法、能坐著离念的历历孤明的灵知心送入棺材以后才能做得到;正当那个时候,四大五蕴一时分解散失了,有眼而不能看见种种物,有耳而不能听闻到声音;还有个肉团心在,可是分别的功能已经不能运作了;还有一个身体在,但是被火烧、被刀砍时都不能觉知痛楚;到这个地步,你郑尚明历历孤明底觉知心,却是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答覆说:“我郑昂也不知道。”我妙喜就说:“你既然这个也不知道,这便是‘死大’;所以才说无常迅速、生死事大,便是讲的这个道理;到了这个地步,运用聪明也弄不清楚,想要再记住一生之所学也没办法了。我再进一步问你:‘你一生写出了许多之乎者也等文章,将来临命终时,你能用哪一句来抵抗生死?’必须是清楚地了知生时是如何生来,而死后是死去何处,要弄得很清楚才可以;若是不知道生从何来、死往何去,就是愚痴人。”
那时他郑尚明方才心伏。从此时开始,我就救出他来,使他不再每天坐于无言无说的离念境界中,并且肯来这法会下做功夫;今日这一场法会时,也和你们共同坐在这里听我说法。你们必须要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这一段大事因缘,从最古的时候直到现在一直是不变也不动的;也不该把祂忘记了,也不该一直在想著祂;只需要时时刻刻记住话头,别让话头丢了;当妄念生起的时候,亦不可以硬要将觉知心停止或压抑下来。因为即使能够停止了种种动心而归于止,可是停止了动心以后,这个觉知心接着还会动得更厉害;你们只须在动和止的地方看个话头就行了,当你忽然遇见了祂,即便是释迦老子、达磨大师现身出来为你说,也只是这个。】
大众且看千年前的郑尚明尚书,官儿不小,也学得错误的默照禅,每天坐在离念灵知境界中自以为悟;后来听说大慧宗杲破斥默照禅,说为默照邪禅,又说教人修学默照禅的人就是邪师。那郑尚明仗著官大,又仗著自己聪明博学,精通儒、释、道三家,于是带著一片束柴(沈香木片),怒气冲天的来到大慧宗杲方丈室里质问,并且举出佛的默然,菩萨默然,声闻默然,凡夫默然,祖师默然,宗师默然,厉声向大慧宗杲提出质疑;大慧禅师等他说完了,不急不徐说了庄子书中所说底道理,先用这个道理框住了郑尚明;然后再以郑尚明的堕处来破斥他,都不引用佛言祖语,这才使得郑尚明不得不心服。
想那郑尚明初来乍到之时,还以为大慧宗杲没有离念灵知的功夫,殊不知大慧宗杲不仅有离念灵知的功夫,还有更高的定境呢!那郑尚明以一己粗浅之离念功夫,尚且未能证得初禅,便傲视于大慧禅师,不知大慧宗杲始自佛世回小向大以来,世世不离初禅,与那些乡井中的穷措大没有什么不同。就如同今时两岸某些小有名气的法师与居士,一齐嘲笑平实没有离念的功夫,但他们还懂得无相念佛的功夫么?还能实证根本禅定么?平实可是实实在在亲证的。当年的郑尚明,就像今时以管窥豹的愚人一般;但他有个好处,就是肯当面寻人辩论法义,从来不曾躲在暗地里放冷箭─譬如现代某些弘法者专以化名在网路上无根毁谤─所以后来能被大慧宗杲所度,真实悟入般若禅,发起了慧眼,亲自证实默照禅的离念灵知境界全然非法。今时那些人却无一人肯来当面寻找平实辩论法义,都怕没面子。然而面子一斤卖得了几两银?只要能够不顾面子,纵使辩输给平实,当了平实的弟子以后,不数年也就真正的悟入了;不但省了今生继续摸索佛法的痛苦,活了法身慧命,又灭了谤法与谤贤圣的恶业,岂不两全其美?却总是舍不下面子,二十年来总是让平实候之不获。有智之人应当效法郑尚明尚书,肯舍下文人最重视的面子,前来寻觅大慧宗杲,方有悟入之因缘。何况平实心性与大慧一般无二,但凡愿舍面子者,只要肯来论法,平实总不埋没人。这是平实度人将近二十年的感想,今日藉机一吐为快。(如今已有现代禅前副宗长张志成前来面见,今已证悟。详见《我的菩提路》第二辑。)
大慧宗杲禅师当年,每每公开指责天童宏智正觉禅师的徒众们所弘扬底默照禅是“默照邪禅”;只因默照禅之法,耽误许多学人落在离念灵知之中,每以静坐时或行住等时候,默照一切境界而不动心,执取六尘中的离念灵知以为真如心。凡此类人,禅宗史上未记载者极多,不唯今时方有。大慧宗杲悯诸禅人,因此不得不加以破斥,自然会在默照禅弘扬以后,常常加以破斥。有记载者,除上来所举郑昂之事例以外,复有他例;若是无名小卒之以口语毁谤大慧者,即无缘得被大慧禅师所度,便无记录。今且再举一例为证:
临安府净慈肯堂彦充禅师。师,潜盛氏子,幼依明空院义堪为师;首参大愚宏智、正堂大圆,后闻东林谓众曰:‚我此间别无玄妙,秖有木札羹、铁飣饭,任汝咬嚼。‛师窃喜之,直造谒,陈所见解。林曰:‚据汝见处,正坐在监觉中。‛师疑不已,将从前所得底,一时扬下。一
日闻僧举:‚南泉道:‘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默有所觉,曰:‚打草秖要蛇惊。‛次日入室,林问:‚哪里是岩头密启其意处?‛师曰:‚今日捉败这老贼。‛林曰:‚达磨大师性命在汝手里。‛师拟开口,蓦被拦胸一拳,忽大悟,直得汗流浃背,点首自谓曰:‚临济道:‘黄檗佛法无多子。’岂虚语邪?‛遂呈颂曰: 为人须为彻,杀人须见血;德山与岩头,万里一条铁。‛林然之。
语译如下:【临安府净慈肯堂彦充禅师。彦充禅师乃是潜盛氏的儿子,幼小时依止明空院的义堪法师为师父;当彦充禅师开始参禅以后,第一次参礼的禅师是大愚宏智、正堂大圆。后来又听闻东林禅师告诉大众说:“我这里并没有其他人所讲的玄妙禅可以修学,只有木片煮成的浓汤,以及铁制的观赏用的饭,一任你们咬去咀嚼。”彦充禅师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暗地里欢喜,于是直接前往晋谒,并且当面铺陈了自己所悟底见解。没想到东林禅师听了却说:“根据你的所见境界,正好坐在六尘的监觉之中。”彦充禅师听了以后,不停地怀疑自己以前所悟的内涵,于是便将从前参禅所得底内涵,一时随风丢下,从头再参。有一天,彦充禅师听闻一位僧人举说一个公案:“南泉普愿禅师说:‘当代的参禅人看见这一株花的时候,总是犹如梦中所见一般。’”彦充禅师这时虽不出声答语,却似乎是有所觉悟的,于是就说:“拍打杂草之目的,只是为了想要蛇惊走。”第二天进入方丈室中,东林禅师问他:“什么处是岩头关起门来向德山暗地里说明牢关密意的道理?”彦充禅师答说:“我今天捉败你这老贼了。”东林禅师故意说道:“达磨大师的性命已经在你的手里了。”彦充禅师正准备要开口答话,没想到突然被东林禅师拦胸打了一拳,这时彦充禅师忽然大悟,方知刚才其实还是没有真的开悟──几乎成就大妄语业了,这时吓出一身冷汗,可以说是汗流浃背了;这时才点头对自己说道:临济义玄禅师说:黄檗禅师座下会得佛法的人,其实并没有几人。’难道是虚说的吗?”于是就呈上悟后所作的颂说:“为人助悟时必须要作得彻底,想要杀掉人们的我见时必须要见血;德山宣监与岩头全豁师徒二人,纵然远隔万里之远,他们师徒二人可真是同一条铁打成的──始终没有不同。”这时东林禅师便印可彦充禅师的悟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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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时,彦充禅师向东林禅师口称“今日捉败这老贼”时,自以为这回一定悟对了,所以敢对东林禅师说大话,便以祖师的言语方式说话。没想到东林禅师是个老贼,懂得勘验再三,不愿草草为彦充错印证。于是故意用印证的口吻说:“达摩大师的性命已经在你手里了。”那时彦充其实还是真妄不分,如同临济义玄初出道时一般;他正准备开口答覆东林的所问,没想到东林禅师突然往彦充胸前打了一拳;彦充禅师这时方知刚才还是悟错了,原来这时才是真的悟了。当他想到几乎落入大妄语业中,若不是东林禅师慈悲又打了自己一拳,而不是不理会自己有没有真悟就放人,那么自己将是造下大妄语业的人了!这时警觉到严重性了,于是吓出一身冷汗来。这时他心中当然是感激东林禅师的,于是说了一首偈来赞叹东林,藉以表达感恩之意:“为人须为彻,杀人须见血。”也为了表示他已经知道禅宗师徒相传都同样是法界本源的真实
心,从来没有不同,于是这么说:“德山与岩头,万里一条铁。”平实便藉这个公案,警觉所有当代大师与学人们:读了几则公案以后,千万别自以为悟,否则便落入大妄语业中,果报难酬。须知禅宗有一句名言:“毫厘有差,天地悬隔。”千万不可将自己未来百劫的法身慧命及五阴所受的果报当作儿戏。
又譬如马大师与怀让大师的故事所示:坐禅不得成佛。这是何故呢?都因为坐禅求悟的人,每每堕入离念灵知中,或者求离烦恼而不起妄念,或者误以修定之法求离妄念,都落入意识境界中,从来不曾同于
天童宏智的默照禅所悟底如来藏心,焉得以静坐默照而言之为大乘宗门禅?由于这个缘故,大慧宗杲被宋高宗贬谪于闽南时看见这种不如法的禅,便诃责那些落入离念灵知心中而自以为懂得维摩默然的人们,称之为默照邪禅。然而大慧宗杲被放回径山以后,就立即前往天童山面见宏智正觉禅师,想要解决默照邪禅的问题;直到相见之后,方知天童宏智的默照禅中别有密意──默照之法只是为了消除众人的攀缘心,以利日后参禅求悟;而天童宏智正觉禅师的所悟其实是与大慧一样,都是契符如来藏亲证之法,其实与临济一脉并无稍异;但是为了覆藏密意的缘故,唯对有缘弟子才会加以说明。也就是说:参禅人应该时时寂默,观照四威仪中之如来藏何在?这么一来就与临济一脉相同,绝无殊途。由于这缘故,天童宏智此后便与大慧宗杲禅师成为莫逆之交,甚至将身后事亲笔遗书委托大慧禅师为他主持。
第二目 大慧宗杲禅师与天童宏智禅师间的最后交情
(天童宏智禅师)十月七日还山,饭客如常。八日辰巳间沐浴更衣,端坐告众。顾侍者索笔作书,遗大慧禅师,属以后事。又书偈曰:‚梦幻空花六十七年,白鸟烟没秋水连天。‛掷笔而逝。龛留七日,颜貌如生;寿六十七,僧腊五十三。大慧夜得书,即至山中,以十四日,奉
师全身葬东谷塔;道俗送者增山盈谷,无不涕慕。自师之逝,风雨连日;及葬开霁,事毕如初。
语译如下:【天童宏智正觉禅师于十月七日还山,与前来山中参访的客人一同吃饭,犹如平常款待客人一般。第二天的辰时将过,即将交入巳时之间(次日早上七时至九时之间),沐浴更衣,端坐告知众人即将舍报了。又面向侍者索取笔纸写了信函,交待要送去给大慧禅师,在信中咐嘱自己的身后事──把自己的后事委托给大慧禅师全权处理。然后又写了偈说:“梦幻空花六十七年,白鸟烟没秋水连天。”写完就掷笔而逝了。于是装龛奉留七日,颜貌如同生时一般;天童宏智禅师的寿命共六十七岁,出家的时间共有五十三年。大慧宗杲禅师那天晚上得到天童山送来的遗书,随即连夜赶到天童山中,前后共以十四天的时间为他主持后事,然后供奉天童禅师的全身于东谷塔中下葬;佛门修道之人以及世俗中认识天童禅师的人,这时共同前来送葬,满山满谷的人,对天童禅师无不涕泪交流地思慕著。自从天童禅师逝世那天开始,风雨连日不停;等到要下葬的那天就放晴了,当下葬的事情都办完了以后,又如同天童禅师初舍报时一样的刮风下雨了。】
第三目 钝鸟与灵龟
天童禅师殁后约六十年,天童山的弟子们开始谣传:大慧宗杲在天童宏智禅师临死之时,特地前往天童山探视天童禅师的疾病,同时送终;那时曾被天童禅师授以棉花,预记大慧禅师将会于背上生瘿,可以用那些棉花塞住瘿疾产生的烂洞;当大慧宗杲的背疮长时间恶化时,每天就用那些棉花塞住脓烂的洞,以免不断地流血;后来棉花用尽时,大慧宗杲也就身亡了。这种传说,直到二十世纪末,都还有人继续在流传,不断地以讹传讹。但事实上根本就不是如此。
一者,大慧宗杲是犹如天童于舍寿前不久才开始示现轻微的病症,并不是长时间罹患背疾痛苦而亡。譬如《佛祖历代通载》卷 20 所载大慧宗杲的事谊如下:师(被贬入闽南时)悯诸方学者困于默照,作〈辩邪正说〉以救其弊;泉南给事江公创庵小溪,延请师居,缁素笃于道者毕集;未半年,发明大事者数十人。……(被宋高宗放回而住持径山以后)师春秋高,求解寺任;辛巳春得旨,退居院之明月堂,然宏法为人,老而不倦。上(宋孝宗)即位,特赐号大惠禅师。隆兴建元自恣前一夕,有星殒于院之西,流光赫然,有声如雷,师示‚微‛疾。八月九日学徒问候,师勉以宏道,徐遣之曰: 吾翌日始行。‛至五鼓,亲书遗奏;侍僧固请留颂,为写四句,掷笔就寝,湛然而逝。寿七十有五,塔全身于堂之后。
语译如下:【大慧宗杲禅师住在闽南时,怜悯诸方学者困于默照禅中,始终无法证悟,便写了一篇〈辩邪正说〉用来救护众人离开默照禅所陷堕的弊端;泉南给事(给事为官位名称)江公创建草庵于小溪,延请大慧禅师居住,于是出家人与在家人中,凡是笃心修道的人又都全部集合到草庵来了;在大慧禅师指导下,还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证悟的人就已经有数十人了。„„后来大慧禅师(回到径山住持数年以后)由于年事已高,上书皇帝请求解除径山住持的任务;辛巳年的春天得到皇帝允准的意旨,于是退居于径山寺院之明月堂,然而他仍然继续弘法为人,老而不倦。等到皇上(宋孝宗)即位时,特赐封号为大惠禅师(注:大惠通大慧)。隆兴建元年自恣日的前一个晚上(结夏安居结束前一晚:农历七月十四日),有流星殒堕于径山寺院之西边,流光非常地光明而显然,流星落地之时的声音如同响雷一般,这时大慧禅师开始示现有轻微的疾病了;又过了二十余天,到了八月九日,学徒们前来问候时,大慧禅师勉励大家应该用心在弘扬正道上面,然后渐渐遣离众人说:“我明天才会离开。”到了五鼓天明之时,亲自写了遗奏,请弟子们代为上呈给宋孝宗;当时奉侍大慧的僧人们坚固地请求大慧禅师留下一首颂,于是大慧禅师就为他们写下四句偈,写完之后把毛笔用力掷到地上,然后上床就寝,心境清明地逝世了。大慧宗杲禅师的寿命有七十五岁,弟子们就以大慧禅师的全身,葬于明月堂后面预先建造的灵塔中。】这已经明确地载明:大慧宗杲禅师是在殒石堕下之后,才开始示现舍寿前的微疾,在二十四日后方才舍寿,并不是久年罹瘿痛苦之疾。
又譬如《释氏稽古略》卷 4 所载:
宋杭州径山佛日禅师,名宗杲。生江东宣州宁国奚氏,嗣法佛果圜悟克勤禅师。初,绍兴七年诏住径山。辛酉十一年五月,为张九成上堂,言‚神臂弓‛;朝廷毁其衣牒,窜衡州。至是,二十一年十一月,移梅州。未几,诏复形服,蒙恩北归;四方虚席以邀,不就。十二月二十三日,诏住明州阿育王山广利禅寺。绍兴二十八年,诏再住径山。孝宗隆兴元年八月十日,示寂于径山明月堂;世寿七十五岁,僧腊五十八夏。葬全身于寺山,赐諡普觉,塔曰宝光。
语译如下:【宋朝杭州径山佛日禅师,名字为宗杲。出生于江东宣州宁国的姓奚的人家,继承法脉于佛果圜悟克勤禅师。大慧宗杲禅师初弘法时,是在绍兴七年,由皇帝诏命住持径山道场。辛酉(绍兴)十一年(公元 1141 年)五月,为张九成而上堂开示时,公开称赞张九成新制的“神臂弓”,认为有此种新武器就可以北伐而赢得战争,救回被金朝所俘的徽宗、钦宗二帝;(但宋高宗心中其实不想救回徽、钦二帝)秦桧藉此为由,向宋高宗进谗言,于是朝廷毁坏大慧宗杲的僧衣及戒牒,将大慧宗杲流放窜徙到闽南衡州。到达以后因为大慧仍继续度人,惹来宋高宗与秦桧的不悦,于是又在绍兴二十一年十一月,再诏命大慧迁移到梅州。到梅州不久以后,因为时局吃紧而想要获得佛的庇佑,宋高宗才又诏命大慧宗杲回复僧人外形而发还僧服,随即“承蒙皇恩”而向北方回归;此时大慧所经之处,四方道场都空出住持之位以邀大慧,但是大慧都不迁就各大寺院住持之位。到了那一年的十二月二十三日,宋高宗又下诏,命大慧宗杲住持明州阿育王山的广利禅寺。到了绍兴二十八年(公元 1158 年),宋高宗又再诏命大慧宗杲重新住持径山道场。宋孝宗即位改元,于隆兴元年八月十日(公元 1163 年),大慧宗杲示现圆寂于径山的明月堂;世间寿命是七十五岁,他出家的时间共有五十八年。门人随即将大慧宗杲遗体全身埋葬于寺院的后山塔中,宋孝宗颁赐圣号为“普觉”禅师,其舍利塔赐名为“宝光塔”。】由此证明大慧宗杲确实是舍寿之前不久,方才示现有小疾,其实是舍寿前的气力弱劣微疾,并不是背上生疮多年乃至后来溃烂而逝世,所以不用火葬。
又如宋朝少师保信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魏国公张浚所撰《大慧普觉禅师塔铭》如是记载:
(被贬到衡州)凡十年,徙梅州。梅州瘴疠寂寞之地,其徒裹粮从之,虽死不悔;噫!是非有以真服其心而然耶?又五年,太上皇帝特恩放还,明年复僧服,四方虚席以邀,率不就。最后以朝命住育王,聚众多,食或不继;筑涂由凡数千顷,诏赐其庄名般若。又二年移径山,
师之再住此山,道俗歆慕,如见其所亲。虽老,接引后进,不少倦。居明月堂凡一年,以终将示寂,亲书遗奏;及寄声,别右相汤公;又贻书于浚。了贤请偈,复取笔大书,不少乱。35
语译如下:【(被贬到衡州)的时间总共有十年,然后又被迁徙到梅州。梅州这个地方对北方人来说,是个瘴疠而且人烟稀少的寂寞之地,然而大慧宗杲的门徒们各自携带粮食来随从他,有的人虽然因此死在梅州,却是至死都不曾后悔过;唉!这难道不是有其原因而真正服膺于各人心中,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吗?又经过五年,太上皇帝(宋高宗)特地恩赐放还南京;次年回复大慧的僧人身分,四方道场都空出住持之位以邀大慧前往,大慧全都不肯就任。最后还是因为朝廷下了命令,大慧才不得不去住持育王山道场,随后即因为聚集而来的僧众实在太多了,粮食往往不够;于是率领僧众辟筑水田总数约有数千顷之多,又广建了许多僧房而构成了庄院的规模,于是宋孝宗颁赐庄院名称为般若庄。又过了二年再移居径山,大慧禅师的再度住持径山,出家修道及世俗之人全都欣喜仰慕,见了大慧之时就好像是看见他们至亲的亲人一般。大慧禅师这时虽然已经很老了,可是对于接引后进的利人之事,却是从来不曾稍有倦怠。大慧宗杲居住明月堂总共约有一年,由于终究将会示现圆寂,所以就亲自书写了遗奏,命人在他过世后上呈宋孝宗;同时也托人带话,向右丞相汤公告别;又再写了遗书给张浚。临行前,侍僧了贤请求大慧禅师写下一偈,以作纪念;于是大慧禅师又重新取笔特地书写一偈,心地不曾稍有迷乱。】
这其实是正念而终,何曾是久病之后始告衰亡的现象?如果是后背罹患瘿疾严重、破烂成洞而导致命终的话,手臂尚且不可能举得起来,若欲强举时,一定会导致痛楚不堪而心境迷乱,何况还能三度执笔写信及偈呢?所以,背上罹患瘿疾、腐烂成大洞、久病而亡的说法,其实只是大慧殁后六十年的天童山虎丘禅师弟子,为了想要与大慧门下杰出的门人互争锋头,才编造出这一类的虚言假语,根本不符合历史记载的事实。
二者,天童宏智禅师舍寿前的示现小疾,总共有二十余日;由于只是舍寿前必有的小疾,天童并未通知近在二十华里外的大慧禅师;所以大慧并不知道天童禅师当时罹有微疾,也就不曾前往探视;既然天童示现小疾,直到舍寿之前,大慧都不知而不曾前往探病,怎么可能会有大慧前去探病时,以钝鸟二字笑责天童侍者的说法?又如何会有天童倡言大慧是灵龟,以及赠与棉花的说法?可见都是子虚乌有的说法。事实上是天童宏智临入灭时才写遗书,交待在他舍寿之后才送往育王山给大慧禅师,请大慧为他主持后事;所以大慧禅师并不知道天童禅师有疾病,更不知道天童禅师即将舍报,所以那天晚上仍然在育王山为大众说法;正在说法之时,突然接到天童山使者送来天童禅师的遗书,才连夜赶往天童山主持后事的;既有体力能够连夜赶往二十里远的天童山,并且为宏智正觉主持后事,当然不可能是久病缠身的人,如何会有在天童禅师死前就前往探视及受赠棉花的事情?由此可以明确地证明,所谓钝鸟与灵龟的故事,其实只是住持于天童山的虎丘绍隆禅师后人,传法六十年以来始终远远不及大慧宗杲的后人,他们为了想要贬抑在径山弘法的大慧后人,藉以取信世人前往天童山参学,以求名闻利养,所以便作了这些虚言假语、构陷大慧禅师;目的是想要使人从事相上误以为大慧禅师的证量低下,对大慧禅师的证量生疑,那么天童山的虎丘禅师后人才能与大慧门下分庭抗礼。然而,诬谤贤圣之事,果报非轻;如是传言,不可为凭;佛门中人务必引为戒,慎莫犯之。读者若欲知其详情,请阅拙著《钝鸟与灵龟》专书之细说。(以上为演讲纲要中原有之内容,但于演讲时略而未讲,于此书出版前由平实导师加以注解而成,藉此具足所欲宣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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