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述应成派中观的起源与其破法本质——
四、应成派中观之宗旨堕于人我执之遍计执性
中应成派中观月称、寂天、宗喀巴等人,不许依他起缘生诸法(五蕴)自性空,欲于本质无有真实体性,藉众缘之力而有之五蕴法中,执取其中一法乃至多法为常住不变异之真实法,建立为常住不坏法,才能成立双身法乐空双运之合理性,正是世尊于一切经中处处所宣说之四倒者:“为四倒之所颠倒,于有漏法中妄想所见,无我见我、无常见常、无乐见乐、不净见净。”应成派中观于无常生灭有为之五蕴无我法中遍计有我,于无常之五蕴见以为常,正是不能如实了知缘生法─有漏五蕴诸法之无常、苦、空、无我法相,正堕于我见之中,与三乘菩提之任何一种都全面违背。身、受、心、法四念处观,是世尊为对治堕于四倒者所给予之法药,于前面章节中已多次引用、申论、辨正,但应成派中观古今诸师对此竟然都无所知,或已有所知而皆继续狡辩五阴为实有我、为常住法。殊不知取境了知诸法,并于所了知诸法中起心造作,即是依他起缘生法之眼识乃至意识现行以后,与心所法“触、作意、受、想、思”运作时之法相,其中呈现了见闻觉知事以及见闻觉知者,也就是宗喀巴等所执取为常住法之“我、自性”,然而此见闻觉知事及见闻觉知者,若离了色声香味触及六根等境界,即无全性可得,故是有生有灭之无常法、无我法,是自性空、无有真实自性、依仗他法他缘之力而有之缘生法。由于五阴诸缘生法无常,并无真实自性,自性空故非真实我,纵然去除“语言施设我”之假名,五阴仍然无有真实自在之体性,并非真实常住不坏之法性;执取如是依他起自性为真实、为圆成实自相者,即是堕于遍计执性之人我执与我所执烦恼恶见中,由此证明宗喀巴尚且不知所知障之法我执为何物,更何况能言及圆成实之真如无我法相?何况能了知自身于圆成实自性之遍计执相而得破除之?
眼识乃至意识心,虽是能取六尘境界而分别六尘境界之内涵,但意识等六识乃是藉根尘触三法和合之方便才能生起之生灭识;而且意识等六识都不具有大种性自性,故皆不能摄持四大所成之色蕴,因此意等六识只能触内相分六尘,并非能与外六尘相触者,故亦不许为能变现内六尘境界者,当知意识细分后之一切粗细识皆不可能成为“结生相续识”;故六根、六尘诸法运行之先后性与逻辑性,不许应成派中观以自意妄行加以任意转计,不许彼等随意以虚妄想而主张意等六识能够摄取四大极微言为能现六尘境界者;故亦不许彼等因此而特别遍计执著意识能持身、能持业种、能入胎结生相续及常住不灭。意识乃至眼识皆是依他起性之缘生法,同属有生灭相之无常法,应成派中观师对此悉皆不知,于此等无常之法妄见为常并执取之,亦是堕于遍计执性之人我执烦恼恶见中。应成派中观主张五蕴性空唯名而有作用,仅是于语言文字“我”之名称上,述说此五蕴我之名称自性空、唯假名,并非说有情众生之五蕴自体性空唯名,故皆无法断除我见;彼等遣除了此一假我之语言假名以后,认为细意识“我”以及有作用之见闻觉知性“自性”,即是彼等所守护之圆成实自相,是严重误会佛法而落入五阴中,永无断除我见之可能。
兹举示宗喀巴之言论以作证明:
通常诸有情类,于见闻等义及眼色等内外诸事依他起上妄执为我。即当以此为空依处,决择其空。非于圆成实上执有真实余二自性而起迷乱。岂是决择圆成实性由其所余二自性空而为无我,又执有法我,非执有他实事,如执某处有火,以自内心是见外境内心似各别有,如其所见便执为实。其能对治谓当显示所见心境无有异体能取所取,非说无余能取所取。(注 1)
注1 宗喀巴著,法尊法师译,《辨了不了义善说藏论》卷2,大千出版社(台北),1998.3 初版,页78-79。
宗喀巴主张若于见闻觉知等,以及眼色等十二处依他所起等法,妄执有一假名之我,以为能取所取是此假名我之所作,倘若决择此假名我非真实之能取与所取主体,则我之妄执即是一切法空之依处;意即能够决择见闻等及眼色等事无有假名我之无能取所取自性,依他起法之见闻等即由遍计执之我空而成为圆成实,这是认定五蕴为实有法,稼接为世尊所说第八识专属的圆成实性;于五蕴假名建立之名言我—名词上所说的我─方是依他起性。宗喀巴此处所说乃公然违背世尊所说之圣教。
其一: 圆成实乃是诸法胜义,专属于第八识真如心;此圆成实性倘若需经由助缘方能转变而生起,则属从缘所作之生灭法,即非胜义。
其二: 世尊处处宣说圆成实之胜义法性,离一切想与所想,超过一切寻思境界,超过见闻觉知境界,不堕六尘中;而宗喀巴所说的实我其实只是五蕴离念灵知,假我—法我—则是依五蕴离念灵知而施设的色受想行识等名相或五蕴名相,误认为凡是名言所说之法相都是法我;又认为法我虚妄的实证,是只要了知如是名言所说法我虚妄者,即是证得法无我而成佛了,其实都落入人我的我所之中,不离妄想相。佛说的假我、无我,
是指五蕴自身,并说明五蕴皆是因缘所生法,都摄属依他起性,如实证知五蕴虚假,名为证得人无我;佛说的法我,则是以意识等六识为自我中心,内执著阿赖耶识之功能为内我,成就阿赖耶性而轮回生死,外执色受想行蕴、十八界等所衍生之诸法为外我,此等执著名为法我执,都摄在遍计执性中;若能如实观察而了知此等诸法无我性,名为证得法无我。佛有如是圣教,与宗喀巴所说全然相异。
其三: 佛说的能取与所取,是指识、受、想、行蕴,共同摄受六尘万法,名为能取与所取;宗喀巴则移花接木,说能取是有念灵知,所取是依蕴处界施设的名言我,当离念灵知取六尘境界时,认为所取六尘境界是识阴六识所显现,故说“当显示所见心境无有异体能取所取”;但是另外还有能取与所取,即是以有念灵知为能取,以名言施设的名言我、名词我为所取;误认为意识觉知心不取名言施设的所取假名之我,即是已离能取与所取,如是错会而说名等四阴取六尘(特别是淫乐中的触尘)时,并非佛法中应该远离的能取与所取,故说“非说无余能取所取”,与佛所说完全不符。
其四: 佛所说的圆成实性,是能生五蕴、十二处、十八界(含六尘)及万法的心,宗喀巴
却将藉十二处为缘而生的识阴六识当作能生万法的生因,然而六识既是由十二处为缘才出生的,是先有五色根、意根及六尘境界以后才能生起六识的,但宗喀巴却说六尘境界是由六识心所生的,故说“当显示所见心境无有异体能取所取”,意谓所见六尘中的心境,就仅有能取的六识心与所取的六尘境界而无六根为俱有依,亦是完全不符佛说,并写在著作中永续误导众生,是公然违背世尊的说法,也是造就破法的大恶业。
复有诸法圆成实相,亦名胜义无自性性,何以故?一切诸法法无我性,名为胜义,亦得名为无自性性,是一切法胜义谛故,无自性性之所显故,由此因缘,名为胜义无自性性。
一切诸法法无我性所说者,即是本识心体能显现六尘内相分境及变生六识心之真实性,以及处于自己所变诸法之中的如如不动性,名为法无我之法性;由于六识心及内相分六尘境之能取与所取皆是依他起自性无自性性之体性,故亦由能取空、所取空之无自性性中,显现了本识之真如无我法性,故此圆成实相之真如无我法性又名为胜义无自性性,此是世尊所说之密意所在。
倘若不能如实了知六识心与六尘境之无自性性,如同应成派中观执取六识心之能取境界性为真实性,以及妄想外尘境是由六识心所现,以此执取与妄想而排除无有异体法—无有本识法—是真实法而能现六尘境界,坚持六尘一切境界是意识所生显,如是见解非但没有破除法我执,反而是不觉不知的落入本不存在而自己施设的法我执中,连事实上存在的法我执都无法触及,并且堕于五蕴人我执之恶见烦恼中。执取六识心之能取境界性为真实自性者,必定同时执取六识心为常住不灭之法,此种执取之法相即是遍计执五蕴人我及名言施设我为真实我者,六识乃是五蕴人法所含摄故,六识妄想而施设的名言假我亦是五蕴人我所持有故。
由于意识等六识所触知的内六入六尘境乃是六识现起之所缘缘,故意识等六识未生起之前,六尘境已由本识如来藏藉五根触五尘而显现内相分法尘;而六识现起所依之等无间缘是无间心意根,由于意根缘于内相分法尘时有著想要了知六尘之作意,而且已经有思─决定要了知六尘,六识心种子方得由一切种子识阿赖耶识流注现行,方能有意识等六识的生起及存在,然后方能有受、想、行三阴的生起及存在;因此,若如寂天、宗喀巴一般,认定六尘境是由六识心所现者,正是遍计执圆成实性为六识自性之法我执者。如今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寂天、宗喀巴等人,将其人我执及法我执之遍计执法相显露无遗,主张除去我执以后之见闻觉知性是常住不坏之真实自性,将远离二取过失之如来藏真如法无我性曲解为六识之能取、所取,乃是源于不知不解人我与法我遍计执之内涵,源于不知意识等六识之依他起性,亦源于不知不解依他起自性之无自性性而计著为有真实自性,未曾有能力可以除去遮障解脱道之人我执,更何况能够除去菩萨所观之第七识意根遍计执性?而奢言能断除遮障佛菩提道之法我遍计执,都无实义。
将无有真实自性之依他所起见闻觉知性执为真实者,将无常之意识心计执为常住法者,将缘于六尘才能出生的六识说为能出生六尘者,正是遍计执所呈现之增益执;自堕于增益执中之应成派中观月称、寂天、宗喀巴等,以专门曲解经意、曲解菩萨论意之手段,移花接木而将外道法一一取代佛法,使人相信彼等之邪论为真实佛法,是谎言欺骗之恶行,并非修学佛法者应有之行为。
列举事证如下:
此宗教典除说执异体能取所取,是法我执外,多未宣说余法我执,解深密经,说依他起,由徧计执自性差别皆无自相,是相无自性,即法无我。由此返显于依他起执其假立自性差别是有自相,即法我执。菩萨地,决择分,摄大乘论,亦多励力成立彼所执空所显空性,是究竟中道义,及法无我圆成实。故若未知于依他起增益法我徧计所执,必不能知此宗之法我执及法无我。若执徧计所执是有自相,即法我执。其徧计所执者,谓于蕴等假名安立此即为色,此为色生等,或自性相,或差别相,假安立性。然于彼中蕴等容有,故执彼有非是增益,要执蕴等于彼自性,为自相有,乃是增益。(注 2)
注2 宗喀巴著,法尊法师译,《辨了不了义善说藏论》卷2,大千出版社(台北),1998.3 初版,页63。
宗喀巴于上列文句中,以其不知不解遍计执性、依他起性及圆成实性之凡夫身见、邪见,深陷人我执及法我执之见取见中,认为彼应成派中观宗所立断除法我执之理,胜于《解深密经》中世尊所宣说法教;以凡夫身而月旦佛典圣教,何等高慢狂傲!实已具足七慢。此段所举文字,宗喀巴说执蕴等法假名安立自性为自相有,即是于依他起增益法我遍计执,但主张执著五蕴等法实有者为已离人我执、法我执;彼宗之宗旨所论述者乃是于蕴等法假名安立自性中,排除无有异体之能取与所取,认为实有异体能取所取之法存在,成为心外有法之外道。彼宗又以为能取与所取,无假名所说我之无自性性,即是对治法我执之方法,是认为能取与所取的觉知心及六尘,都是实有法,与常见外道无异。
事实上,不于蕴处界等法分别有我,不执取蕴等法之自性为真实自性,乃是断除缘于蕴等法所生人我见之基本法要,因为蕴等法皆无有真实自体及真实自性故。无有真实自体与真实自性之法,本是无常故无相之法,无有常住不变之实体与自性可成就常住之自相故。因此色受想行识以及彼等之自性与差别相,皆是藉缘而生、依缘而有,非因自体而有、非因自性而有、非因自相而有,故若有执取蕴等之自性为真实有自性者,不因排除文字施设或非排除文字施设而有差别,同皆属于遍计执取五蕴之自性为真实自性者,未断我见、常见。至于应成派中观假名安立之名言五蕴、名言能取所取等法,都与五蕴真实或虚妄之观行无关,彼说观行“名言五蕴、名言能取”等法虚妄之理论,纯属戏论,与断我见、断我执之观行无关;何以故?谓世尊将色等诸蕴施设名言之事,只是为了容易一一指称而说明
其虚妄性,目的是想要使人对五蕴之义理一一现观为虚妄生灭法而断除自我执著,不是为了想要使人了知五蕴名相、能取所取名相的虚妄性;但应成派中观将人我与法我的意涵完全错会,是故产生了如是多世纪以来的最大戏论,教人应在这些施设的名相上面断除执著,说如此即是断除法我执,可笑之至。若如宗喀巴所说,佛法弘传之目的只是要教导众生将对五蕴等名言法相的执著加以灭除;则世尊不需前来人间建立五蕴等名相,也不需说明五蕴等名相所代表之意涵;当众生在无佛出世时本来不知这些名相,自然对这些名相无所执著,依宗喀巴所说应即是已断灭我执、法执之阿罗汉或菩萨,又何需宗喀巴针对五蕴等名相而作解释及断除执著?是故宗喀巴所说皆成邪见,是移花接木妄说佛法而建立其乐空双运的外道邪法,并无丝毫可信之处。
(待续)